似乎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剧本,将子牙重新引向了这座充满故事的城池。这情形,应了那句老话“放屁打脚后跟——赶巧了”。
当时子牙并不知道水出玉要上顺风船,但是水出玉想要上船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瞧她上船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两只小脚在船舷边试探着,身子随着船身的晃动而左右摇摆,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子牙心中一紧,电光火石之间伸手扶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手掌避开腰眼的位置,微微倾斜的角度正好握住了她的命脉。
两人身体同时微微一颤,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流转了一下。
子牙驾着这艘不大不小的木船,穿梭在名山大川之间,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航行途中,偶尔做些运送货物的买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经验,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船上的日子,虽然跟奢华沾不上边,倒也自在。每天迎着朝阳启航,伴着晚霞歇息,与江河湖海为伴,对于船上一类的事情,她早已驾轻就熟。
水出玉踏上玉上船头,站稳脚跟。
子牙利落收起船桨,动作流畅自然。她将船桨整齐地码放在船舷一侧,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水珠,转身看向水出玉。
“水姑娘,今日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子牙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抹浅笑,那笑容中混杂着疑惑与关心,明亮的双眸如春风般扫过水出玉面庞。
水出玉上船时险些踩滑了脚,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她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要把刚才的惊吓都随着呼吸一起呼出船外。
惊魂未定的她一边轻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一边回应子牙:“我是来送人的,她在这里驯鸟。”说完,还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子牙闻言,眉峰微挑,眼中露出明显的不解之色。她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启:“训鸟?海鸟?我倒是第一次见。”
在她的经验里,很少有人专门去训养海鸟。那些生活在大海和蓝天之间的生物,生来便是自由无拘束的,若是因为驯养失去了双翼,岂不是悲哀?
水出玉兴致勃勃点头,声音轻快而笃定地继续道:“嗯,是海鸟,对于常年在海上航行的人来说,驯养的海鸟就是他们最好的伙伴,它们可以侦察周围的环境,比如发现鱼群的位置,提前感知可能遇到的危险,同时,它们还是最好的信使,相当于陆地上的信鸽。你瞧,她就在那儿。”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岸边,贾瓣所在的方向,眼中满是带着对朋友的欣赏和自豪。
顺着水出玉手指的方向,子牙看到了一幕极美的画面。
在那片广袤的蔚蓝之间,与脚下的金黄沙滩和坚固的陆地交界之处,一袭青衣的女子正悠然地站于马车之上。
青衫在风中飞扬,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淡然,抬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嘘,便吹出一个清脆的响哨。
“欧……”
悠长而嘹亮的鸟鸣瞬间打破了海上的宁静。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那哨声仿佛穿透了空气,迅速蔓延开来。几乎在哨声响起的同时,便有一只鸥鸟从远处急速飞来。它张开宽阔而有力的翅膀,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女子的肩上。
它歪着脑袋,好奇地张望着四周,与女子亲昵地互动着。
子牙看得目瞪口呆,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她忍不住赞叹道:“啧啧啧,太厉害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场景,这样烈性子的鸟儿竟能如此听话。”说罢还连连摇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令人震撼的一幕中。
水出玉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两个小小的酒窝:“她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相识已久,我知道她在驯鸟方面的天赋和造诣,她总能与这些鸟儿建立起深厚的情感联系,让鸟儿们心甘情愿地听从她的指令。”
水出玉说起贾瓣,眼中光芒亮得像小太阳,话语里都是满满的欣赏和自豪,叫人以为贾瓣就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
子牙恍然大悟,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些驯鸟传信的传说故事。这些故事在渔村代代流传,早已模糊不清,今日却能亲眼见到如此场景,她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能帮助出海的渔民,倒是件好事。”子牙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在茫茫大海上,多一份助力,就多一份保障,这些被驯养的海鸟,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水出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她呀,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仅生得美,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而且身手了得,行动如风,驯鸟技术更是一绝,她是天生就有与鸟类沟通的能力,无论多桀骜不驯的海鸟,到了她手里,都能被训练得服服帖帖。”
子牙顺着水出玉的目光看去,那个自由飒爽的女子映入眼帘。她的嘴角轻轻弯起,脸上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贾瓣与鸥鸟亲昵互动的画面,让子牙心中对这个陌生的女子也生出几分好感和敬佩。
水出玉收回目光,看向子牙,关切地问道:“子牙姐姐每日里就是这样辛苦奔波吗?驾着船在这片海域上来来往往,一定很不容易吧。”她眼里的光芒温柔如水,恨不得用这柔波将这寒江卷起层层暖意。
子牙微微摇头,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也算不得辛苦,靠海吃海,打鱼为生,本就是水居者的常态,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平淡,却也充实自在。”
她看向远方,目光越过重重山水,落在浩渺的海面上:“更何况,大海给予我们的馈赠也足够丰厚,只要付出了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与感激,如同在感谢这片养育了渔村几代人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