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江宁知府继续开堂,刘儒云、顾岚彦、金月熏等人又一次齐刷刷的跪在堂上。普戒身穿官服拍了一下惊堂木,这就开堂了。众衙役道:“威武!”普戒道:“来人啊,把刑具统统都抬上来。”于是几个衙役抬了许多刑具出来。普戒道:“把他们所有人都抬到刑具上放好,令其动弹不得,但不要行刑。”
众衙役道:“是!”儒云、岚彦、月熏三人登时就慌了,岚彦道:“大人,这是何故啊?未经审问,怎能轻易动刑?!”儒云道:“这不合规矩啊!大人!”月熏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可此时哪有这几个人说话的份,不由分说,三人都已被放在了刑具上。
几个衙役把他们锁得死死的。普戒把玉钗拿出来仍在地上,道:“金月熏,你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若有一句不实,你能否下得了刑具,就看你的造化了。”月熏惊慌失色道:“大人,不要上刑!不要上刑!我说,我说。”普戒道:“本官听着呢。”
月熏再一次哭哭啼啼道:“昨日民女所说句句属实啊,何半三本欲强奸我,当时我奋力挣扎,慌乱间,我的头发散了,钗子掉落在桌子上,我就顺势拿起钗子用蛮力往何半三身上刺去,可刺了几次都没有刺到,不过钗子镶嵌珠玉的那一端在何半三的大腿上划了一下,他的大腿被我划伤了,还流了血。”
普戒道:“竟有此事?!”月熏道:“没错。”普戒对衙役道:“快去给我查看一下,何半三的大腿上是否有伤痕。”衙役道:“是。”普戒继续对月熏道:“你接着说。”
月熏道:“民女的这个钗子是顾岚彦给我打造的,并非市面上的行货,样式独一无二,上面镶嵌珠宝之处都十分尖锐,因此留在何半三的大腿上的伤痕形貌一定也是独一无二的。这一细节若是被人知道了,跟民女的钗子一对比,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清誉被人毁了,以后我可怎么活下去啊。所以我就想把钗子扔了,让人无从比对,奈何在包间之中无处可扔,于是只得将其藏在墙缝之中,想着等以后此事过去了再找机会将其扔掉,故而,民女一直不曾言起此事。”
普戒道:“哦,为了名声你也是煞费苦心啊。”月熏道:“大人,对女人而言,声誉大过天啊。”普戒道:“行了,这本官知道。”月熏道:“民女深知公堂之上不该隐瞒真相,可民女也从没说过假话,还望大人不要上刑。”普戒道:“只要你从实招来,本官断不会用刑。”月熏道:“多谢大人。”
这时衙役走了过来,道:“大人,何半三的大腿上确有一伤痕,其形貌与这玉钗一样。”普戒道:“嗯,本官知道了。”然后普戒问还在刑具上的岚彦和儒云道:“金月熏说的属实吗?”岚彦、儒云道:“句句属实。”普戒道:“嗯,那就好。然后就是这个绳子了。”说罢普戒将绳子仍在了公堂的地上,普戒道:“绳子是怎么回事?”
岚彦道:“当时我冲进包间之后气愤不过,就想将何半三押送到官府,所以就找了绳子来绑何半三,但后来开始商议私了的事,绳子就没用上,就随手扔了。”普戒道:“哦,好,本官都知道了。”儒云道:“大人……”普戒大声道:“好了!本官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都这样了,还耍什么花招?”
儒云道:“草民没有耍花招啊,还望大人明察。”普戒道:“行了,今日到此为止吧。”普戒又对衙役道:“把他们几个放下来吧,但仍要好生看管。本官现在要亲自去查看何半三的伤痕,明日再做定夺。”众衙役:“是。”于是普戒站起身来,离开了公堂,六松赶忙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