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降维牢笼
实验室的六边形地板突然亮起暗红色光芒，每个边长精确的六角形都浮现出三上人文字。夏秋感觉自己的脊柱正在融化，某种超出三维物理法则的存在正从骨髓深处苏醒。他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却发现镜片早已在不知何时碎成了蜂鸟翅膀的形状。
"小心地面！"蓝丁魔尔的风衣在空间扭曲中猎猎作响。他青铜面具的眼部缝隙迸出蓝光，在空气中划出两道交叉的量子轨迹——这是三上人战仪中"十字守誓"的起手式。
夏秋刚要移动，左脚突然陷入地板。那些六边形纹路像活物般缠绕上来，将他的运动鞋分解成基本粒子。裸露的脚掌接触地面的瞬间，三十万年前的战斗记忆如高压电流般窜入大脑。他看见无数三上人在类似的空间里被压缩成二维图案，那是量子议会"降维刑场"的标准配置。
"灵械...九转..."夏秋不受控制地念出陌生词汇，双手自动结出复杂手印。实验室的墙壁应声剥落，露出后面隐藏的青铜色金属板，上面刻满与夏秋动作完全同步的战纹图示。
天花板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三只金属节肢刺穿混凝土探入室内。每根节肢末端都长着由纯能量构成的复眼，这正是量子议会低级执法者的标准形态——"观测者-7型"。它们复眼中流转的数据流，赫然是夏秋从出生到此刻的全部生命轨迹。
应柔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观测者正下方。她高领毛衣的领口不知何时已经撕开，锁骨下的菱形晶体正以每秒1200次的频率闪烁。"根据《战仪法典》第9条，未经宣告的偷袭视为耻辱。"她的声音带着多重回音，仿佛三十万年前的战歌透过时空传来，"我，乙等三上人应柔，申请荣耀对决。"
观测者的复眼突然凝固。按照被篡改过的战斗规则，它必须接受挑战。三根节肢缓缓收回，在天花板缺口处重组成人形轮廓——这是议会执法者罕见的尊重表现。
蓝丁魔尔突然将面具转向应柔："别用蜂鸟喙！你的记忆会——"话音未落，观测者胸前突然射出十二道量子枷锁。面具男人以违背物理规律的速度挡在夏秋面前，青铜面具在接触枷锁的瞬间浮现出与实验室墙壁完全一致的战纹。
"父亲...？"夏秋瞪大眼睛。面具碎裂后露出的面容，正是全息影像里那个将基因模组植入他Y染色体的男人。但这张脸只有右半边是真实的，左半边由不断重组的量子像素构成。
观测者发出刺耳的频率扫描声。夏秋突然明白，这个自称蓝丁魔尔的存在，是父母用记忆熔炉制造的量子态投影。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在觉醒时刻充当活体盾牌。
应柔的蜂鸟化石不知何时已悬浮在两人之间。那枚远古密钥的喙部正在发光，某种超越三维宇宙法则的波动在室内扩散。夏秋看见化石翅脉上浮现出两个微小的人形——穿战袍的应柔正将蜂鸟形状的冠冕戴在另一个三上人头上，而那个男性三上人的战纹图案与自己分毫不差。
"婚礼...誓言..."夏秋刚捕捉到这段记忆，蜂鸟喙部突然射出一道透明波动。观测者的量子躯体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般消失，但夏秋清楚看见，应柔眼中同时闪过三秒的茫然——她刚刚失去了某段重要记忆。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六边形地板开始逐块塌陷，露出下方无尽的星空。夏秋抓住应柔的手腕时，发现她皮肤下的战纹正在重组——原本乙等的蓝色纹路中，混入了只有甲等三上人才能拥有的金色脉络。
"议会定位完成了。"应柔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绝对零度的量子泡沫，"下次来的会是肃清者。"她锁骨下的晶体突然自动剥离，在落地前被蓝丁魔尔的量子态身躯吞没。
夏秋的眼镜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脸上。镜腿的钛合金表面正在渗出鲜血般的液体，那些液体在地面组成新的坐标——这次指向黄浦江底某个未记录在任何地图上的建筑。
"蜂鸟信标..."蓝丁魔尔的量子态身躯开始不稳定，"下次月圆之夜..."他的话语被突然涌入的海水打断。实验室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外面汹涌的黄浦江——整座建筑竟然一直悬浮在江底的反物质结界中。
夏秋在溺水的瞬间本能地摘下眼镜。他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金色光点，那些光点组成三上文字：战仪终极奥义"维度折叠"的启动密码。江水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汽化，形成直径三米的绝对干燥领域。
应柔在漩涡中回头，长发像活物般缠绕着蜂鸟化石。夏秋看见她嘴唇开合，却只捕捉到几个音节："...等你足够强大..."接着便被暗流冲向上方正在闭合的江面冰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