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
香山市警察总部门前的广场上，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
警务处副处长刘杰辉站在台阶上，双手背在身后，警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眯起眼睛望向街道尽头，那里正缓缓走来一队人马。
姜祁走在最前面，黑色长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右手提着他的三子姜淮哲。
姜淮哲嘴角带血，白衬衫上满是污渍，踉踉跄跄地被父亲拖拽着前行。
在姜祁身后，二十余名黑衣保镖排成两列，步伐整齐得像一支军队。
他们后面还跟着密密麻麻几百个衣着各异的古惑仔，这些人走路极其嚣张，路人看了都想踹两脚的地步。
在街道左侧，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已经列队戒备，盾牌和警棍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空气仿佛凝固了。
落叶飘到两队人马中间的空地上，竟无人敢踏足那片区域。
"刘处长，久等了。"姜祁在距离台阶十米处停下，声音洪亮得像是刻意要让所有人听见。
他猛地一脚踹去，姜淮哲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刘杰辉缓步走下台阶，皮鞋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先生好大的阵仗。"他在距离姜祁三米处站定，目光落在姜淮哲身上，"这是要做什么？"
姜祁冷笑一声，突然抬脚踹在儿子背上。
姜淮哲闷哼一声扑倒在地，额头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这个畜生背着我做那些勾当，败坏我姜家门风！"姜祁声音陡然提高， "今日我姜祁大义灭亲，亲手将这个不肖子交给警方法办！"
刘杰辉嘴角微微上扬："姜先生果然深明大义。不过......"他抬眼直视姜祁，"姜先生如果能上去喝杯茶，我想对案件帮助更大。"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周围的警察和黑衣人都绷紧了神经。
姜祁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刘处长果然厉害！那我也不绕弯子了。"他压低声音，"我儿子犯的错，我姜祁认。但夜色酒吧那些'贵客'名单，我想刘处长应该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刘杰辉轻轻掸了掸文件上的灰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姜先生。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主动投案确实能争取宽大处理。"
跪在地上的姜淮哲突然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狗屁的法律——"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要不是老头子怕事，你们以为抓得住我？"
"闭嘴！"姜祁暴喝一声，又是一脚踹在儿子肩上。
他转向刘杰辉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正气凛然的表情，"刘处长，这畜生胡言乱语，不必理会。"
刘杰辉微微颔首，对身后的警员做了个手势。
两名警察立刻上前架起姜淮哲。"姜淮哲，你因涉嫌组织卖淫、非法经营等罪名被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
姜淮哲被拖走时，回头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姜祁面不改色，只是整了整衣领。
"刘处长，后续需要配合调查的，我姜祁一定随传随到。"
刘杰辉看着姜祁身后那群黑衣人腰间若隐若现的武器轮廓，微微一笑。"姜先生客气了。不过......"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警局大楼，"有些线一旦扯出来，可能就收不回去了。"
姜祁瞳孔微缩，随即大笑起来。"刘处长说笑了。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规矩。"
他后退两步，突然压低声音，"要是鱼死网破，到时候恐怕就连刘处长你也无法置身事外。"
刘杰辉面色不变，但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收紧。"这就不劳姜先生费心了。"
两人再次对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
最终姜祁率先移开视线，转身带着黑衣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刘杰辉站在原地，看着那群人消失在街道转角，才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赫然是四个深深的指甲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