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清眉宇间的那抹远山眉如青黛般淡淡晕开,似远山般淡淡朦胧。眼尾微微上翘又眸如点漆,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带着一丝妩媚与风情。
面若桃花,颊染胭脂,两朵红梅在双颊微微晕开,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羞。高挺的鼻梁下,粉红的嘴唇微撅,似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水出玉笑了,如冰山融化般暖人,“清清,你今日真美,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这样美的新娘子,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她欣赏的目光在肖清清身上游走,眼神中透露着赞叹与欣赏。
肖清清被水出玉夸得脸颊绯红,娇羞地咬了咬唇,“东家莫要打趣我了,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她的声音温温婉婉,清清柔柔,带着一丝少女的娇俏,双手捏着衣角,倒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新妇当得还习惯吗?”水出玉一边仔细地拆解着发饰,一边轻声问道。
她的目光虽未始终停留在肖清清的脸上,倒尽量留意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肖清清微微抿了抿唇,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意,叹道:“只是有些累,从一大早就忙着各种仪式礼节,人前风光,人后其实惴惴不安,还有些……紧张。”她抬起头,眼中确实流露出一丝不安,看着水出玉,仿佛在寻求一丝安慰。
“紧张?”水出玉挑眉,露出几分疑惑,温和地问道,“紧张什么?你不是早就盼这一天了吗?之前还常常跟我提起对未来婚后生活的憧憬。”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握住肖清清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鼓励。
肖清清低下头,手指在床沿无意识地上下划动,轻声道:“盼着是盼着,可这一天真的到了,却又觉得心中不安,毕竟这是人生的重大转折,从此离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融入一个新的家庭,我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挑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发越低。
水出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轻柔而坚定,眼神中流露出足够的耐心与包容,宽慰道:“你放心吧,蒋家的人我了解,他们虽然算不上什么达官显贵,但都是明事理的人,家风淳朴,待人和善,而且你这么好,温柔大方、知书达理,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至于以后的日子,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有我在呢,我也是你的娘家人,谁欺负你?只要你开口,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平淡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她深知蒋府为了这场婚礼的尽心尽力,光说聘礼的彩礼就有数十箱之多。就光说那喜房里摆置的物件儿,件件儿都是精致华贵。那流光溢彩的金银首饰、流光溢彩的丝绸锦缎、晶莹剔透的玉器古玩……
这可都是蒋家精心准备的结果,这些聘礼,整整堆满了耳房,可见蒋家对肖清清的重视。
肖清清灵动的大眼睛,在烛火中,仿若一潭清湖,荡漾着细碎的光影。她手中的红绸轻曳,鲜艳的红色与这新房的喜庆相得益彰。
她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身边坐在床沿的人:“东家怎么不吃席面就来了?今日可是十分繁忙?听说这府中的宴席都准备了好些天了呢。”
水出玉一笑,春风拂面,她的目光也是那般温柔,如水般清浅,就这样落在坐在床沿的肖清清身上。
她一身红衣似火,鲜艳的大红嫁衣,在烛火的映照中,仿若燃烧的火焰,更加明艳照人。头上的凤冠,在光影中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每一颗宝石都流光溢彩,极尽奢华。凤冠上垂下的珠翠轻轻晃动,发出细碎而悦耳的声响,似动听的乐曲般萦绕在人心头。
“怕新娘子无聊,过来陪陪你啊。”水出玉轻声说道,声音温温柔柔,如潺潺的流水,润物细无声。她慢慢走到肖清清身边坐下,动作优雅而自然。
肖清清朱唇微翘,嘴角勾勒出一丝甜美的笑容。她轻轻抚摸了一下身侧的鸳鸯枕,那枕面绣着精美的图案,两只鸳鸯相依相偎,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我家只我一女,无甚姊妹。”肖清清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族亲中那些年纪相仿的,有的还太小,一团孩子气;有的因种种原因赶不来;长辈们都在前方忙着招待宾客,脱不开身,剩下的,就是这些新来的丫鬟了,她们虽然都很勤快,做事也尽心尽力,但到底还不熟悉,彼此之间总感觉隔着一层。”
“所以清清有些闷了?”水出玉将肖清清那微垂的头轻轻托起,看着她眼中那化不开的哀愁与一丝无力和依赖,不由得心中一软。
水出玉这才把视线重新放到屋内,除去肖清清,只有两个丫鬟在旁伺候。一个丫鬟低眉顺眼地立在一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目不斜视,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另一个则忙着整理被褥,动作利落干净,却也是小心谨慎,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水出玉对肖清清此刻的心情甚有同感。
曾经的肖家,不过是开了一间小小的铁匠铺子,一家人生活还算不错,还其乐融融。那时,家中没有这么多下人,肖母一人操持着家中大小事务,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肖清清也时常在一旁帮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后来,肖家为了匹配蒋家的门面,肖母不得不通过人牙子,买了两个丫鬟回来。
好在蒋老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担心肖家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特意送来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和一个机灵的女使帮忙料理家务,教导肖家一些必要的规矩礼仪,不至于让肖家显得太寒碜。
“你这两个丫鬟倒还算伶俐。”水出玉笑道,脑海中想起刚刚那两个丫鬟被她不经意间的举动吓着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