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柱你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我告诉你,在科尔沁没有人敢跟你爷爷我这样说话!我等你,他妈不来是孙子!”张勇气急败坏地回应道。
刘柱也不气恼,反而平静地道:“把你能叫的人都叫上,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
“有种,我喜欢!我等着,你要是不敢来就是乌龟王八蛋,滚出科尔沁再也不要在这里出现!”张勇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从张勇的话中,刘柱可以听出对方很有把握的样子。
刘柱仔细一想也不奇怪,张勇这几年发展迅速。
不光手下有二十多号弟兄,肯定还会想办法找外援,所以才会那么有恃无恐。
不过既然要除掉张勇,那么不管多难也要面对,开工没有回头箭。
刘柱看向二饼:“张勇怎么会知道小东北是去盯梢的?他可是生面孔啊?”
刘柱对小东北被砍伤的事情很是怀疑,自己的兄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受伤了。
小东北之所以进去游戏厅,就是因为张勇没有见过小东北。
那对方是怎么知道小东北的身份的?难道是二饼暴露了?
如果是二饼暴露了还好,如果是自己身边有叛徒,那问题就麻烦了。
这个事情太蹊跷,刘柱很难不怀疑有人背后搞鬼。
二饼愣了愣,他刚才看到小东北被砍,就忙着送他来医院。
他和刀疤说被人卖了,也是处于本能考虑。
但是究竟是被谁卖了,还是有什么疑点他根本想不起来。
刘柱看着二饼紧张的样子,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他首先排除了二饼的嫌疑,毕竟他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没有理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刀疤和陈大庆更是不可能,他们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更不可能给对方透漏消息。
但是小东北被砍了,总不能说,是他自己出卖了自己吧?然后坑的自己被砍?
可以断定一定是熟悉的人,那么出卖小东北的人是谁呢?
刘柱望着沉思的二饼问道:“你们这两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听到刘柱的话,沉思的二饼,突然抬头看着刘柱,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
二饼瞪大眼睛,张着嘴,突然猛拍大腿:“程二龙!是程二龙!我在饭店等小东北的时候,遇见那个背影就是程二龙!”
刘柱闻言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程二龙竟然在这里出现!
那天放跑程二龙,他们都以为他会离开科尔沁,甚至离开通辽。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张勇的地盘上,难道他投靠了张勇?
如果真是那样,就冲着程二龙出卖小东北也必须死!
“哥,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程二龙,难道是他向张勇通风报信?出卖了小东北?”二饼问道。
刘柱点点头:“我怀疑程二龙投靠了张勇。”
刀疤和二饼都惊讶地看着刘柱,满脸不敢相信。
“哥,如果程二龙真的投靠了张勇,那么咱们的情况他岂不是全知道,就连咱们总共几个人他都知道,咱们还能和张勇硬刚吗?”刀疤连忙问道。
“不能刚也得刚!已经下完战书咱们自己跑了,被道上的人笑死了,以后还能在科尔沁混吗?”刘柱咬牙道。
刀疤看自己大哥的眼神,没有丝毫惧怕,也不由激起了斗志,就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开始兴奋了起来。
“哥,如果张勇找外援咱们怎么办?咱们就这几个人,张勇现在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二饼担心地道:“第一次在山上,咱们开着挖掘机下来,他们不知道咱们究竟有多少人,所以吓跑了,第二次在华清池,张勇以为你是一个人,他们三个想掐你单,被你一个人收拾了俩,后来我们出来了才顺利离开,这回咱们怎么办?”
刘柱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
他认为张勇请外援的可能性不大,正是因为程二龙的原因,张勇知道他们这边有多少人。
张勇两家游戏厅的打手加在一起,差不多能有三十号人,因此他就会认为没有必要找外援了。
张勇会认为对自己是碾压式的,即使他在自己手里吃过亏,他也不会对七八号人感到威胁。
至于那天在华清池见到的三人,其中一个被自己打成重伤,剩下那两人应该不会贸然出现在群殴的场面。
刘柱推测,在华清池和张勇在一起的三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这样群殴的场合张勇是请不动他们的。
这样说来,自己带着八九个人,对抗张勇的三十多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胜算的。
只是这样硬刚,胜算应该也有,只是太渺茫。
刘柱想了想对二饼说:“你带我去看看小东北。”
二饼闻言连忙前面带路,带着刘柱和刀疤到了病房。
病房里小东北身上缠满了绷带,但是精神却很好,显然并没有伤到要害。
刘柱留了些钱给小东北,又请了护工帮忙照顾。
至于二饼自然要跟着刘柱回去,今晚要血拼,自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回到租赁的小院,刘柱就吩咐兄弟们准备家伙。
这一次木棍棒球棍啥的,通通不用都换上了长柄的西瓜刀。
长柄的西瓜刀用布条缠饶在手腕上,防止砍斗的时候脱落。
“哥,咱们啥时候可以有火器?那家伙多爽啊!啪啪啪!一枪一个,谁拦着哥们的路就送谁上西天!”陈大庆手指做手枪状,嘴里闲不住地道。
刀疤他们收拾着东西,脸上神情很是凝重,听到陈大庆的话没好气地道。
“你他妈以为那是白菜罗卜?那是人命,要是杀完人可以不用负责的吗?”刀疤骂道。
“那道也是,如果杀人不犯法张勇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反正我第一个干他!”陈大庆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杀人不犯法,我估计我得先躲起来,我怕别人给我宰了喽!”
刘柱一边整理刀具,不由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带着兄弟走上这条路究竟对不对。
打打杀杀真的是江湖的必须课吗?可是即便对于他们这样的,混了一段时间的人而言,拿刀砍人也不是寻常事。
都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谁也不敢说自己永远是长胜将军。
尤其今晚是八九个人,对人家二三十人。
因为刘柱和张勇越好的是晚上三点。
所以张勇也早早遣散了游戏厅的客人,把两个场子的弟兄,都召集到拳皇游戏厅。
游戏厅的打手们听说今天有人上门闹事,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跟着张勇这几年混的都不赖,在游戏厅里工资也不低,伙食也好,尤其是脚下这片土地都是张勇的地盘。
谁敢在这里闹事?那不是找死吗?
他们从下午两点就开始严阵以待,可是等到下午三点多了,也不见刘柱的人影。
张勇有些挠头,他记不清刘柱说的三点,是下午三点还是夜里三点了,这个事他又不能打电话问问。
反正刘柱不来就这么等着呗,万一人散了,对方来个偷袭怎么办?
“老大,刘柱那小子是不是怕了,都三点多了还不见人?”一个小混混给张勇递上茶水问道。
张勇也有点烦躁,但是他又不能显露出来,只能压住心情,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这个瘪犊子要是装孙子那可好玩了,我就看他还有什么脸在科尔沁混下去?以后就只能做乌龟王八蛋了!”张勇冷笑道。
“哈哈哈哈.......”
小混混们都大笑起来。
“摆上桌子,咱们就在这大厅门口吃饭等着他!”张勇招手对弟兄们说道。
游戏厅的打手们闻言,都高兴的摆好了桌子,对面饭店给送来了饭菜。
众人就围着桌子吃喝起来,二三十人一共摆了三桌,好不热闹。
可是吃完喝完,刘柱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又等了几个小时,都半夜十二点了,还是不见人影。
为了随时观察外面的情况,所以游戏厅的门大敞四开着。
塞北的正月,依旧是零下二十多度,狂风卷起冰碴子,直接刮到屋里,砸到众人的脸上身上。
刚才虽然吃了点东西,可是一直在这冰冷的环境里,又都消耗光了。
几个小混混冻得用手抱住肩膀,或者几个人抱在一起。
张勇也冻得直哆嗦,眼看过了十二点; 他也有些按耐不住了,烦躁的在游戏厅里走来走去。
突然他拿起手机骂道:“这个鳖孙子玩意,这都他妈半夜了,还不来,这是要做缩头乌龟吗?”
张勇拿着手机,拨出了刘柱那天打来的号码,可是对面传来嘟嘟的忙音,显然对方关机了。
“他妈的!缩头乌龟!王八蛋!”张勇暴怒,将手机狠狠摔在水泥地上,手机瞬间碎成无数片。
“大哥要不咱们撤?那小子万一耍我们呢?”一个小混混道。
“不行,万一他说的是凌晨三点呢?他要是敢不来,他就得给我滚出科尔沁!老子今晚就陪他玩到底!”张勇暴躁地咆哮道。
众人看到张勇坚决的态度,也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张勇继续等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艰难的慢慢流逝。
凌晨三点。
科尔沁区的霍林河大街上,只有狂风夹杂着冰雪在怒号。
游戏厅里的灯都关上了,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一阵踩着积雪的窸窣声,慢慢地越来越近。
靠在一起昏昏欲睡的几个小混混,突然惊醒,顺着那脚步声看去。
游戏厅的大厅对面的大街上,慢慢走来一个人影,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拉的老长。
张勇双眼一瞪,骂道:“他妈的这是刘柱!小子胆子挺肥敢一个人来!给我砍!”
张勇又累又饿又冻,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冻了十多个小时。
整个人,就像是燃烧的火药桶一般,哪里还有理智存在?
他挥着砍刀就冲了出去,身后的打手也紧跟着跑了出来。
张勇用砍刀指着刘柱:“你这个缩头乌龟!还有脸来!从今天晚上我就让你从科尔沁消失!”
刘柱看到张勇带着打手跑出来,就站住了脚步。
他面色平常地看着张勇,突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就在刘柱冷笑的刹那,游戏厅大街的两头,突然同时亮起了刺眼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