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林清挽从混沌中惊醒。
她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四周漆黑如墨，唯有窗外一弯残月投下惨淡的光。记忆停留在宫宴尾声——她佯装饮下毒酒，随即"昏倒"在席间，之后便不省人事。
"醒了？"
低沉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林清挽猛地坐起，正对上沈晏之幽深的眼眸。他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金线昙花镖——与那日朱雀桥刺客所用一模一样。
"这里是……"
"太医院密室。"沈晏之将暗镖丢在案上，"皇帝给你下的毒叫'梦浮生'，服之会让人在梦中说出心底秘密。"他冷笑，"看来陛下很想知道，林老将军临终前究竟告诉了你什么。"
林清挽浑身发冷："父亲从未……"
话音戛然而止。
沈晏之突然倾身，指尖抚上她颈侧。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浅淡的红痕，形如昙花一现。
"果然。"他眸色骤沉，"你也被种了'昙花蛊'。"
林清挽茫然。
"三年前苍梧关一役前，所有将领都被种下此蛊。"沈晏之的声音冷得像冰，"中蛊者会无条件服从施蛊人的命令，哪怕——"他顿了顿，"是让他们去送死。"
窗外忽然传来簌簌声响。
沈晏之猛地将她按倒在榻，锦被掀起的刹那，三枚毒镖钉入床柱。黑衣人破窗而入，袖口金线昙花在月光下妖冶绽放。
"闭眼。"沈晏之覆在她耳畔低语，温热呼吸拂过耳垂。
下一秒，剑光如雪。
林清挽蜷缩在榻上，听着利刃割开血肉的闷响。血腥气弥漫开来时，有温热的液体溅在她手背。
最后一声惨叫戛然而止。沈晏之扯下染血的帷幔裹住她，打横抱起："皇宫不能呆了。"
夜风呼啸而过，林清挽在他怀中抬头，望见宫墙柳梢挂着一弯血月。恍惚间，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
【"沈晏之！若有来世……"】
【利箭穿胸的剧痛中，她倒在雪地里，而他跪在她身旁，玉冠跌落，满手鲜血。】
林清挽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原来那些梦境……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