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城市被一层薄雾笼罩。
霓虹灯在雾气中晕染开来,将整条街道染成一片朦胧的紫红色。
段云施的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夜色"酒吧对面的阴影处,车窗上凝结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轮廓。
她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四小时的并购谈判,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眼角的细纹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她取出粉饼补了补妆,将散落的发丝重新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让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了闪,那是陆沉送的三周年礼物,五克拉的梨形钻戒,价值堪比一套豪宅。
段云施坐在车内,目光穿过车窗,凝视着酒吧门口的三个人。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后紧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段云施故意坐低,避免被对方发现。
她等到女人和保镖走进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才悄然下车,跟了上去。
夜风带着寒意钻进她的风衣,她下意识裹紧了衣领。
酒店的大堂灯火通明。
段云施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乘电梯直达8楼。
房间早已订好,里面摆放着一整套监听设备。
段云施轻手轻脚地架好设备,耳机里立刻传来模糊的声响。
她调整频率,周雅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张哥......轻点......"
"痛?"男人的喘息粗重,"上次那个王八蛋怎么玩你的?嗯?"
段云施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但每次听见还是会反胃。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她必须尽快拿到想要的信息。
耳机里的对话渐渐转向正题。
"那份名单......真的在二楼?"男人的声音突然压低。
"在姜少的保险箱里......"周雅的声音带着痛楚,"只有他和曹轩有钥匙......啊!"
皮带抽在肉体上的声音让段云施猛地摘下一只耳机。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房间内的欢愉声终于停歇,男人匆匆整理好衣物,离开了酒店,留下女人独自在房间内梳妆打扮。
她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被迫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中沉浮。
她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描摹着眉毛,涂抹着口红。
她待会儿她还要再去陪另一个客人,像她这样的“商品”,见谁、与谁缠绵,都是身不由己。
她从厕所出来,手里拿着吹风机,正要吹干湿漉漉的长发。
就在这时,酒店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快速闪了进来,迅速将门关上。
周雅吓了一跳,刚要大声尖叫,却在看清对方是个女人后,硬生生地收住了声。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段云施没有时间多作解释,“五分钟后他们会来带你回去,我们只有这点时间。”
说着,她递给周雅一张纸,“上面写了我的电话,如果你想离开那个酒吧,就联系我。我有办法让你摆脱现在的生活。”
周雅接过纸,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段云施,想要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她开口,段云施已经急匆匆地转身离开,消失在门外。
周雅望着纸条上的号码,她强迫自己背诵下来,然后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将纸张烧毁。
在回酒吧之前,带走她的人会进行细致的检查,为的就是防止她们逃跑或是报警。
在酒吧里接单做生意的“商品”,是没有尊严的。
她们想逃,但是逃不掉。
据说已经有好几个姐妹想逃却被抓了回来,死在了二楼的某间包厢里。
门被暴力推开,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闯了进来,他们不由分说开始去脱周雅的衣服,在确定没有多余的物品后让她当着他们的面穿上。
与第二个客人接触时,周雅问他要了手机,说是打个电话回家,她谎称自己妈妈生病了,“我真的很担心她。”
男人很满意周雅的相貌和过程中展现出来的技巧,答应将手机给她,并承诺会保守秘密。
一般客人是不能借手机给“商品”的。
她们只是客人用来玩乐的工具,只要是发现她们偷偷用了客人的手机,酒吧负责惩戒的人就会将她们关在棺材里,给她们含一根吸管,再把棺材埋进土里。
酒吧里的惩罚五花八门,受得了的会活下来,受不了的当场就会死亡。
在这里,她们命不是命。
电话打通后,周雅先叫了声妈,还没等她继续说呢,客人不耐烦了:“开外放,免得你坏了规矩害我。”
周雅不得已,按下免提,对面传来一个老人家的声音:“女儿呀,这么晚了有事吗?”
周雅说:“听说您病了,我急着就打给你了。”
“不要紧的病,吃了药就好了,你在那边工作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两人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客人迅速将手机拿回去,嘟哝了几句,又将周雅推倒,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电话挂断后,段云施松了口气,她微信转账一千给帮她接电话的扫地阿姨,那阿姨眉开眼笑,乐滋滋地走了。
段云施回到自己的车里。
既然周雅打电话过来,说明她想离开酒吧,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正要开车回律所拿点东西,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陆沉"。
段云施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谈完了?"陆沉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我让厨房准备了宵夜。"
她语气如常,"我还要再晚一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陆沉最终说,"别太累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