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的雪下得比往年更早。
林清挽跪在汉白玉祭台上,寒风卷着纸灰扑在脸上。三丈开外,皇帝正亲手为沈昭然的衣冠冢上香,明黄龙袍在雪地里刺得人眼睛发疼。
"爱卿若在天有灵……"皇帝声音哽咽,仿佛真在悼念挚友。
林清挽指甲掐进掌心。她今日着了素白孝服,颈间昙花痕被雪狐毛领遮住,袖中却藏着沈晏之给的薄刃。
"吉时到——"
礼官高唱时,沈晏之忽然从武将队列中走出。玄铁甲胄碰撞声惊起飞鸟,他单膝跪在祭台前,捧出一卷竹简。
"臣有本奏。"
皇帝眯起眼:"爱卿这是何意?"
"三年前苍梧关三万将士死因存疑。"沈晏之抬头,眉间疤痕在雪光下泛着血色,"请陛下准臣开棺验尸。"
满朝哗然。
林清挽看见皇帝袖口微颤——那明黄锦缎下,隐约露出半朵金线昙花。
"荒谬!"礼部侍郎厉喝,"沈世子是想惊扰亡魂吗?"
沈晏之冷笑:"若亡魂有知,只怕更想讨个公道。"
僵持之际,林清挽突然站起。素白孝服被风鼓起,她一步步走向沈昭然的衣冠冢,声音清凌凌划破死寂:
"民女愿以性命担保——棺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