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神秘来客
安全屋的木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裹挟着腐叶的冷风。王大壮的指骨瞬间扣住腰间骨刃，眼窝里的鬼火随着来人的脚步明灭不定。黑袍下的身影抖落斗篷上的露水，青铜面具落地的瞬间，露出张被火燎出疤痕的年轻面孔。
“青璃。”女子踢开脚边的碎骨，直接在发霉的草垛上坐下，腕间铁链哗啦作响，“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再看骨头都要长针眼了。”她伸手去够墙角的陶罐，王大壮突然甩出肋骨，骨刃擦着她耳畔钉入墙壁。
江灵按住他的腕骨，灵魂感知能力却在对方周身扫了个遍。青璃的灵魂泛着淡青色光晕，像被雨水浸过的宣纸，边缘却结着暗红血痂。“血影上个月刚处死了个逃奴。”王大壮喉骨发出咯吱声，“据说那家伙的舌头，被蚀骨虫啃得只剩半截。”
青璃突然笑出声，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刀刃在她掌心划开血口的瞬间，王大壮已召出骨盾。可女子只是将血滴在地面符文上，看着图案亮起诡异的蓝光：“认得这个？往生教‘噬心咒’的破解阵，三年前我用它从血影手里救下三个孩子。”
江灵蹲下身，指尖抚过符文边缘。这些刻痕与天衍宗实验室的手法如出一辙，都是先画阵再用酸液腐蚀。“你说你弟弟被关在‘丙戌’实验室？”她突然抬头，“那里的囚室每天卯时换岗，守卫会用往生教暗号对答——‘月落黄泉’。”
青璃的瞳孔猛地收缩，匕首“当啷”掉在地上。这是她偷听到的最高机密，连血影都不知道。王大壮收起骨盾，却仍保持着随时攻击的姿势：“血月祭典的事，说详细点。”
女子抓起陶罐猛灌一口，酒水从嘴角的疤痕处漏下：“往生教要在血月之夜，用万名药奴的魂魄唤醒古神。祭坛设在......”她的话音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江灵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灵魂感知能力像被针扎的水泡般炸开——东南方向，三道陌生的灵魂波动正急速逼近。
王大壮的骨刃已经出鞘，却被青璃突然按住。“是黑袍人的符咒。”她指着窗外，三张符纸正贴在墙面上无风自动，“他在引开追兵。”话音未落，屋顶瓦片发出细微的脆响，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黑袍人落地时带起一阵腥臭的风，斗篷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臂。他抬手甩出个油皮纸包，里面滚出块刻着骷髅纹的令牌：“幽冥神器的碎片在往生教藏宝库，这是开门的钥匙。”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锁，“但你们得先过了‘魂渊’。”
江灵捡起令牌，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她的灵魂感知能力突然捕捉到黑袍人灵魂深处的波动——那里藏着团熟悉的幽蓝色火焰，和王大壮修炼幽冥录时产生的气息如出一辙。“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神器？”她突然发问。
黑袍人沉默片刻，抬手解下兜帽。露出的半张脸上布满蜈蚣状的伤疤，左眼处只剩个黑洞洞的窟窿。“因为我也曾是鬼修。”他的声音里带着冰碴，“二十年前，天衍宗用我做药奴实验，把我的魂魄塞进这副残破身躯。”
王大壮的骨刃“当啷”掉在地上。他看着黑袍人脖颈处的“丙戌”烙印，那和当年刻在自己身上的编号一模一样。青璃突然抓住黑袍人的手腕：“你说你知道魂渊的路？我弟弟就在魂渊深处的地牢！”
黑袍人甩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纸张边缘焦黑，像是从火堆里抢出来的。“沿着这条密道走，会遇到三个机关。”他用枯瘦的手指点着图上某处，“第二个机关的阵眼，藏在东南角第七块砖下。但记住，千万别碰墙壁上的血手印。”
江灵注意到地图背面写着行小字，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她刚要凑近细看，屋外突然传来蚀骨虫的嘶鸣。黑袍人立刻扯下斗篷一角，在墙上画出个诡异的符文。火焰燃起的瞬间，整面墙开始扭曲变形。
“从这里出去。”他将地图塞进王大壮骨袋，“血影的追兵还有半刻钟就到。至于我......”黑袍人转身走向窗口，声音逐渐被风声吞没，“我还有笔旧账要算。”
青璃追至窗边，只看到黑袍人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她摸出怀里的铜镜，镜面突然映出诡异画面：血影带着大批教徒包围了安全屋，他手中的鎏金面具泛着妖异红光，面具上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我们得走了。”王大壮拽住江灵手腕，骨舟在脚下缓缓成型。青璃却突然拦住他，匕首抵在自己喉间：“带我一起去魂渊。我知道怎么关闭那里的灵魂禁锢阵法，否则你们连第一道门都进不去。”
江灵看着女子眼中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自己在白骨匪寨密室里，也曾见过这样决绝的眼神。她伸手按住王大壮的骨刃：“带上她。”转身时，她偷偷将令牌贴在胸口——那里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某种古老力量正在苏醒。
当骨舟穿过扭曲的墙壁，安全屋在身后轰然倒塌。血影的笑声从废墟中传来，混着蚀骨虫的振翅声，像无数指甲在抓挠耳膜。王大壮握紧地图，指骨在“魂渊”二字上留下深深凹痕。
他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不只是神器碎片，还有一场足以颠覆整个修仙界的惊天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