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孟德施的眉头紧皱,脚跟仍牢牢钉在玄关处,与男人保持着安全距离。窗外的路灯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网格状阴影。
"没错。"中年男人碾灭烟头,火星在昏暗的客厅里划出一道橘红色的弧线。他黑色帽衫的袖子随着坐直的动作在沙发上摩擦出声。"你应该也见过那些黑色怪物吧?还有..."他顿了顿,黑色裤子上破洞边缘的线头随着他摩挲的动作晃动,"自己浑身发光的样子。"
孟德施的瞳孔骤然收缩,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冰箱突然启动的嗡嗡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一字不差地说出了他深埋心底的秘密。
"放轻松。"男人站起身,黑色裤管下露出磨损的靴子边缘。老旧的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走向窗前,月光勾勒出他黑色帽衫下的精壮轮廓,"世界上不止我一个特殊的人,该说是..."他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黑色袖口中的手指搭在窗框上轻轻敲击,"没那么寂寞了吧。”
突然转身,黑色帽衫的帽子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晃动。男人正色道:"抱歉用这种方式见面。"他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我叫李建平。"他从黑色袖口中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掌心的纹路在台灯下清晰可见。
孟德施迟疑地靠近,鞋底摩擦着地毯发出沙沙声。他短暂地握了握那只从黑色袖口伸出的手:"你...也能变成那种发光体?"
李建平点头确认,黑色帽衫的领口随着喉结滚动而轻微起伏:"我冒昧闯入是因为..."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像被按进水里,"我现在还是个通缉犯。"
"什么?!"孟德施猛地抽回手,手肘撞到了身后的置物架。一个相框摇晃了几下,最终没有倒下。他连退数步,直到后背抵上墙壁,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在冰冷的墙面上呵出一小片白雾。
李建平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黑色帽衫因为这个动作皱起。他黑色裤子的膝盖处有几处明显的磨损:"这事说来话长..."他从黑色袖口中伸出手示意孟德施冷静,"既然你也能变成光体,就该明白我不可能是真正的罪犯。
孟德施依然紧贴着墙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纸上凸起的纹路。厨房的水龙头似乎没关紧,滴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等等...光体?"
"看来你对自身的变化一无所知。"李建平长叹一口气,黑色帽衫的领口随着呼吸起伏。他重新坐回沙发,黑色裤管下的膝盖不自觉地抖动着。"你看到的黑色怪物,我们称之为暗体。"黑色袖口中的手指敲击着膝盖,"不过也难怪,你只是个普通的高中老师。"随着李建平的讲述,他黑色裤管下的双腿不自觉地抖动。黑色帽衫的袖口随着手势在空中划出痕迹。他原本是缉毒警,三年前在一次卧底行动中遭遇背叛。明面上,自己是次事件的唯一幸存者,也是被通缉的在逃犯,还在那次行动中第一次遭遇暗体,并觉醒了光体的能力。
"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在追查真相。"李建平的声音低沉下来,黑色帽衫的帽子在沙发靠背上摩擦出声。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摇曳,像无数蠢动的黑影。
孟德施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许,他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原来如此...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窜起,在李建平黑色帽衫下的眼窝处投下深深的阴影。他黑色袖口中的手指夹着香烟,烟雾在灯光下缭绕:"你应该也能感知到暗体出现时的情绪波动吧?"
"嗯,不过大概是有距离限制的。"孟德施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拖鞋在地毯上拖出两道痕迹。"龙森市这半年发生的这七…不对,八起暗体事件,我只知道四次。"
"八次?"李建平黑色袖口中的手指突然顿住,烟灰落在黑色裤子上,留下灰色的痕迹。他沉默片刻,苦笑道:"看来我的感知范围也是有限的。"
将烟头按灭在早已满是烟蒂的塑料杯里,黑色裤管下的双腿交换了一下位置:"大约一年前,我就隐约感觉到另一个跟我相似的存在。"黑色帽衫的袖口因为手势而滑落,露出手腕上的疤痕,"直到前几天..."黑色帽衫下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在蓝裔会那里,听说几个混混被一个力气恐怖的路人揍了一顿,这才确认你的存在。毕竟,这种神经超速反射带来的爆发力,我也有体会。“
孟德施眉头紧锁地缓缓点头,大脑却在飞速运转。他摩挲着刚从冰箱里拿的汽水,冰凉的瓶身已经凝结了一层水珠:"仅凭这些就找到了我?"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可我从未感受到过你的存在。"
虽然他们都有类似的能力,但似乎存在明显的差异。
"当然不止靠感知。"李建平接过汽水,瓶盖发出"嗤"的开启声,"我做了一些调查。不过你放心,"他灌了一口汽水,"U.N.I.T.和蓝裔会都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两只手指夹着汽水瓶的盖子,气泡在瓶子里不断冒出再消失。李建平的眼睛注视着那些转瞬即逝的泡沫,嘴里似乎在砸吧滋味儿。
"等等,"孟德施抬手打断,冰凉的汽水顺着喉管滑下,让他稍微冷静了些,"让我理理头绪。"
李建平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抱歉,一下子说太多。确认你的存在让我太兴奋了。"他放下汽水瓶,"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孟德施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汽水渍:"首先,暗体和光体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能感知到它们?又为什么会变成光体?"
李建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瓶身:"我不是科学家。关于暗体,我的情报来自蓝裔会,他们在科研领域有人脉。目前看来,这是一种由特殊脑波产生的物质。"他停顿了一下,"'光体'这个称呼是我自己起的,我认为我们可以变成光体,也和特殊脑波有关。不过如果那些研究人员发现我们,估计也会命名为光体。"
他仰头喝了几口汽水,喉结上下滚动:"至于感知能力...具体原理我不清楚,大概和光体和暗体的产生原因类似。"李建平的眼神变得深邃,"三年前卧底时,我发现他们制造的不仅是毒品,而是一种能诱发特殊状态的药物。那个工厂里有个秘密实验室,里面全是监测脑部活动的仪器,他们还在进行人体实验。"
孟德施的手指突然收紧,汽水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掌心滑落。他抬头看向李建平:"你说的是…脑部活动的干预?"
"嗯,"李建平点了点头,"你不是在学校里也发现了类似的现象吗?如果这些实验进展到一定程度,可能就会有更多像你我一样的人被觉醒。"
孟德施的内心瞬间被一种冰冷的恐惧席卷。他想到之前那几次自己面对暗体时的恐慌——那么多未知和潜藏的威胁,现在竟然也许都是这些实验的产物。
闻思晓关于秘密实验的猜测,竟然与李建平的说法如此吻合。
“等等,”孟德施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三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做暗体相关的实验了?”
李建平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地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以前我卧底的工厂和现在的蓝裔会是有关系的,但是具体的我不清楚。”
“我们会变成浑身发光的状态,也是实验的产物吗?”孟德施问。
对方摇了摇头。
“你之前被出卖了吗?那你现在岂不是处境很危险。”
李建平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那次事件中,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全都死了。至于那个出卖组织的人……”他眯起了眼睛,盯着瓶子里残余的液体,然后一仰脖子,将汽水一饮而尽,“我一直是单线联系上级,所以那个人也不知道我的背景。”
孟德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蓝裔会和U.N.I.T.到底是..."
李建平突然站起身,汽水瓶"咚"地一声被放在茶几上。他快步走到窗前,"唰"地拉上窗帘,房间顿时暗了几分。
"U.N.I.T.是专门调查暗体的机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具体内情我也不清楚,但他们确实有办法侦测暗体活动,你应该也遇到过他们的人。"
孟德施的手指轻轻抚过手表表面:"如果从物理现象分析..."他的语速突然加快,"暗体出现时会产生明显的电磁扰动。那些蓝白色电弧,实际上是空气中形成的等离子体辐射,原理类似于闪电先导通道的辉光放电。这种瞬变电流会激发..."
他的解释戛然而止——李建平正一脸茫然地眨着眼睛。孟德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简单说,就像气象局监测闪电那样。"
"原来如此!"李建平恍然大悟地拍了下大腿,随即压低声音,"至于蓝裔会..."他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表面上是做慈善的民间组织,实际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孟德施一眼,"他们在暗中监控情绪不稳定的人群。毕竟,你也知道暗体的出现条件。"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茶几上的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孟德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你是说..."他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不得不清了清嗓子,"他们在人为制造暗体?"
李建平摇了摇头,阴影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他伸手调整了下台灯的角度,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具体内情我不清楚。如果能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成员..."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目光锐利地看向孟德施。
"你的身体..."李建平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是不是已经开始出现异常变化了?"
孟德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想起自己殴打小混混时的诡异情况,又想起自己脑神经的检查结果。
"要格外小心。"李建平向前倾身,台灯的光照出他眉间深深的沟壑,"这应该是光体的副作用。"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敲击出不安的节奏,"如果我们情绪失控...很可能自己就会变成暗体的温床。"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吹得窗帘剧烈晃动。斑驳的光影在地板上扭曲变形,就像两人此刻复杂难明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