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铁门在蛇群推力下缓缓打开,腐叶味混着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我攥着丈夫的电工证,金属牌上的体温烫得掌心发麻。
洞壁上贴满泛黄的研究笔记,王锦蛇鳞片含抗癌蛋白,电磁辐射诱发白血病等字样被红笔圈住,旁边是小满和陈小雨的病历复印件,每处确诊日期都标着电箱漏电事故的坐标。
建军?
我踩着碎玻璃往前走,手电筒光柱扫过水泥台,突然僵住。
台上摆着数十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发光的蛇鳞,标签写着林小满专用。
最内侧的行军床上,躺着个缠满绷带的男人,小臂鳞片从绷带缝隙钻出,在微光中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妈妈?
小满的声音发颤,她指着床底,那里蜷缩着个穿蓝裙子的女孩,颈后鳞片与丈夫如出一辙。
陈小雨的粉色头绳从她发间滑落,和我三年前在医院捡到的发卡丝带完美重合 —— 原来她就是失踪的双胞胎妹妹,陈小雪。
她们是实验体
表哥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猎枪掉在脚边,当年科研基地说能治白血病,要双胞胎基因。
他掀开陈小雪的袖口,里面布满针孔,每个疤痕旁都贴着玻璃珠碎片,那是小满的愿望珠。
蛇妈妈突然游到罐前,用尾巴敲碎「林小满」的瓶子,发光鳞片纷纷扬扬落在小满脚边,像极了她化疗时飘落的头发。
爸爸!陈小雨的尖叫刺破黑暗。
陈师傅被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按在墙上,注射器里的绿色液体正逼近他颈静脉。
蛇群潮水般涌来,每条蛇嘴里都叼着玻璃珠,鳞片微光组成救字。
我认出那些珠子 —— 是小满和陈小雨折小船用的糖纸包裹的,每颗都刻着妈妈。
他们要提取蛇毒!陈师傅挣扎着踢翻药瓶,当年建军就是被这样...
话未说完,蛇妈妈突然缠住主研究员的手腕,信子扫过他胸前的基因优化徽章。
那人袖口露出与丈夫相同的鳞片疤痕,而他口袋里的笔记本,赫然画着电箱里蛇妈妈护蛋的素描 —— 原来他就是三年前逼丈夫修私宅电路的老板。
你早就知道蛇能抗癌,我抓起他的笔记砸向他,所以害死建军,还拿孩子做实验!
研究员扯下口罩,露出半张鳞化的脸:只有嵌合蛇基因才能根治白血病!你女儿能活下来,该感谢我们!
小满突然举起玻璃珠,珠子里映出蛇妈妈的记忆:三年前,它的蛋被砍树机碾碎,是丈夫用身体护住最后一枚蛋,而研究员正拿着猎枪逼近。
蛇妈妈发出悲鸣,鳞片突然爆发出强光。
所有玻璃罐同时炸裂,发光鳞片悬浮在空中,拼成共生的字样。
陈小雪和陈小雨同时伸手,鳞片自动贴在她们颈后,治愈了针孔疤痕 —— 那是蛇群用三年时间提炼的光鳞血清。
表哥突然扑向研究员,用身体挡住他挥来的手术刀:放过我的女儿们!
他后背的鲜血滴在陈小雪发间,竟让她颈后的鳞片发出温和的光。
蛇妈妈游到他脚边,将一枚蛇蛋放进他掌心,蛋液映出他蓝裙女儿的照片 ,原来蛇群早就知道,他的悔恨和母爱,与我们并无不同。
看!
陈小雨指着洞顶,数百条小蛇破壳而出,鳞片上的光纹与小满的玻璃珠一一对应。
丈夫突然咳嗽着坐起,绷带滑落处,后颈鳞片组成「护」字。他哑着嗓子说:蛇群用生物电修复了我的神经,它们一直在等小满来。
洞外传来警笛声,蛇群已用身体搭成担架。
小满将最后一颗玻璃珠放进蛇妈妈嘴里,珠子突然化作流光,顺着蛇鳞蔓延至整个山林。
当我们跟着蛇群走出防空洞时,晨光穿透云层,在每片鳞片上折射出母亲抱孩子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