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木人遗泪
八赶在破庙里生起火堆，火光将《鲁班残谱》上的墨迹映得忽明忽暗。当翻到"机簧篇"时，他的手突然顿住——图纸上的连弩结构，竟与三日前刺客使用的九曲连环锉完全一致。
"滋啦！"
青霜锉突然自发在青砖上刮擦，锈迹在砖面拼出歪斜的蜀地方言：玉髓即毒，丹成命绝。八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恍惚看见四十年前那个雨夜，自己雕完最后一朵窗花时，太守幼子偷偷塞给他一包松子糖。
那孩子脖颈已有细微锈纹。
庙外传来枯枝断裂声。八赶旋身掷出青霜锉，锉刀贯穿木柱的瞬间，暗处闪出个戴傩戏面具的侏儒。来人手持两把槐木锉，刃口竟在月光下生出菌丝。
"锉仙阁问安。"侏儒的声音像是用锉刀刮过陶罐，"老先生可知，血锈入心的滋味？"
八赶正要抢攻，心脏突然缩成铁块。他踉跄扶住供桌，看着掌心渗出的锈色汗液滴在残谱上，将"玉髓"二字蚀成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