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不会有第八道光弧,红橙黄绿蓝靛紫符合“7”这个神秘数字。即使双层彩虹偶然现世,颜色也是固定的。因为第八分之一道彩虹就是天空。
“我的性格太矛盾了。”
“没事,矛盾才是推动事物发展的动力。”
“真的会有人喜欢我这种极端理性又极端感性的人吗?”
“会有的吧,和你一起读文学又能看文献的人。”
她的解释是抽象而模棱两可的,咨询师的肯定则带着结案的释然与喜悦。自我怀疑混杂着孤独感,拌着对人类的不信任,就变成了一锅冰冷的蘸酱菜,看起来种类丰富实际单调贫瘠。我含泪吃着草,期待着有人会重重拍下肩膀,心疼又见怪不怪地抢过这盆不应该算作饭的饭。然而我等到的却是端着一碗沙拉的你。
“你不信任我。”
“我是不信任人类。”
但我真正想说的是:“太可怕了,我怎么会这么信任你?”,于是只能胡搅蛮缠,告诉自己我们都有点“非人感”。谁更没有安全感呢?那是来自于天性之中的自我保护罢了。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都敏感地看出来了,并尽力呵护着彼此雀跃而彷徨的心脏。
滑翔机从云端一跃而下,跳伞的人们目光如炬,紧盯着降落目标。但我们都对此嗤之以鼻,倔强而自傲地拒绝亦步亦趋与人云亦云,不愿画靶也不想射箭。也许从天空飞向大地的旅途不应该如此心血来潮与灵机一动,但每小时两百公里的自由落体下,只是握住彼此的手,灵魂就不再颤抖。
“我是个冷漠的人,谁都不在乎。”而我只是饶有兴味地听你的叹息与哀叹。正常人应当感到好奇吗?好奇你到底有多冷漠。同类会惺惺相惜,哪怕是阴暗的一面。“没事,我说了,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接受。”
“别这样,你太好了。”我为你的道德挣扎窃喜着,同时无比庆幸只有冷漠的人才了解冷漠的人。现在我们扯平了,两个冷漠的人会将未来引向何方呢?
将另一个人的存在引入自己的命运,真是让人激奋万分又不安犹疑呢。
我们共同的未来。我第一次在乎另一个人,不是短暂的暴风恋爱,也不是流星般的季节朋友。如果我的过去没有你,那就让你出现在我的未来。
“差点谈崩了,你知道吗?你个赌徒。”我点头表示知晓,“如果谈崩了,我们现在不会在这里了。”是啊,我在赌砖石之间是否能有裂缝。
“你猜对了。”
只有人类和鸟儿能触及天空,遨游在那第八分之一道彩虹。我们是人类还是鸟儿,还是,鸟人呢?既有人类的智慧又有鸟儿的轻盈,如同想念着“你的灵魂和你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