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济恩钱庄。管家进入正堂,对掌柜苏晚筝道:“掌柜的,烟雨茶园园主赵紫勋求见。”晚筝道:“有请。”管家道:“是。”
不一会,紫勋进入正堂,道:“好久不见,今日我又来叨扰苏掌柜了。”晚筝道:“赵园主快请坐。”说罢两人坐了下来。晚筝道:“不知赵园主今日到访有何赐教?”紫勋道:“我今日是为了我们的雅轩辂而来。”晚筝道:“雅轩辂现在怎么样了?造了几辆了?”
紫勋道:“还早呢,现在时日未到,不过,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日即可开工建造。”晚筝道:“这才刚开工建造啊?”紫勋道:“雅轩辂并非寻常马车,打造起来很是困难,苏掌柜不必心急。”
晚筝道:“如何个困难法?”紫勋道:“就光说车身上需要用那些的珠宝吧,我都是让人帮我从西域购买回来的,先是拉到了江宁,我又精选了一些拉到了长安,耗时良久。还有啊,我为了打造雅轩辂建造的工坊特地选址在长安郊外,为的就是方便将来在长安售卖,可苏掌柜是知道的,长安附近的地皮贵啊。”
晚筝道:“哦,赵园主费心了,那雅轩辂能按时打造出来吗?”紫勋道:“这你放心,打造是肯定没问题的,不过嘛,银子最近却遇到了一些状况。”晚筝道:“什么状况?”紫勋道:“上次你给我的三万两银子,现在已经花完了。”晚筝道:“哦。”
紫勋道:“不知苏掌柜能不能再给一些银子?”晚筝道:“再给?我为什么要再给?”紫勋道:“若是不再给一些的话,恐怕雅轩辂就造不出来了啊。”晚筝惊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紫勋道:“唉,我也很无奈,打造雅轩辂比预想的要困难,比如工匠,我是招募了一批又一批,可总也找不到技艺纯熟的,费了好大劲才招募到了寥寥几个,不仅耽误了进度,也耗费了大笔银子啊,还有珠宝、马匹,花的都比预想的要多。”
晚筝道:“那也不至于就造不出来了吧?你不是自筹了二十万两吗?”紫勋道:“没错,可我自己这二十万两是半年之内才能筹措到位,如今我的园子和我夫人的镖局里能动用的银子都已经动用了,就目前而言,确实没银子了啊。”
晚筝道:“你的园子和你老婆的镖局都是树大根深,怎么会如此拮据?”紫勋道:“主要是没想到打造雅轩辂如此不顺。”晚筝想了一下,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压根就没银子?”紫勋道:“这怎么会?我确实是眼下有些拮据,等再过些时日我的茶叶上市了马上就好转了。”
晚筝道:“不用说这种话,若真是这样,你再等等不就行了。”紫勋道:“可我们的半年之期我不敢有违啊。”晚筝道:“这好说,我可以宽限。”紫勋道:“不不不,我一定会如期履约的,所以,苏掌柜能不能再额外给我些银子,也好让我继续打造雅轩辂啊。”
晚筝道:“我应该什么时候给你银子、应该给你多少银子都已经写在契约里了,我会按时给你的,如今下一次给你银子的期限未到,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子?”紫勋道:“可如今的情形,若是没银子,这雅轩辂就要停摆了。”晚筝道:“停摆就停摆,那我也只能按契约办事了。”
紫勋道:“这么大的买卖,若是停摆,损失太大了,我招募的那些工匠总不能让他们闲着吧?他们现在每日都是按时去工坊,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是要给他们发工钱的啊,另外还有各种器具,压在上面的银子都多了去了,停摆了这损失不是你我能承受的啊。”
晚筝道:“那你让我接手这个买卖,我不见得做的比你差。”紫勋道:“我们当时说的是半年之内我造不出来才让你接手啊。”晚筝道:“是啊,你还知道要尊重契约啊,那你怎么还说让我额外给你银子?”
紫勋道:“银子跟时间是两码事了,时间可以说的非常清楚,可需要花多少银子,当时我们只是估算了一下,并不十分准确啊,现在超支了很正常啊。”晚筝道:“当时是你估算的,超支了是你的责任。”
紫勋道:“我知道,可如今我们是在共同做这个买卖,应该同舟共济才对啊,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呢?苏掌柜,只要你再给我五万两,我保证这买卖能继续进行下去。”晚筝道:“五万两?你开玩笑!”紫勋道:“可若是买卖停在这里,我们的损失更大啊。”
晚筝道:“那就把你的园子卖了,或者把你老婆的镖局卖了赔给我。”紫勋道:“苏掌柜,我们是合伙做买卖啊,这说明赔不赔的,多见外啊,眼下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啊。”晚筝道:“那是你的事,这个买卖到今天为止是你在经营,我只负责投银子,若出了问题你去解决就行了,不必烦我。”
紫勋道:“我这不是来解决来了嘛。”晚筝道:“你去找别人解决吧,银子我不会多给一分的,我只按契约办事。”紫勋道:“可是……”晚筝道:“若真的造不出雅轩辂,就由我来接手这个买卖,别的我没什么好说的。”
紫勋道:“苏掌柜啊,就算是你接手,也同样要花银子啊,我比你更擅长做这一行,还是由我做更合适。至于这银子,我都是花在了我们的买卖上,从不曾浪费分毫,所以还请苏掌柜体谅一下打造雅轩辂的难处啊。”
晚筝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再来烦我了,要么你赔我银子,要么你让我接手,要么你继续做,总之我不会额外给你银子的。”紫勋道:“苏掌柜……”晚筝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到衙门里告你!”
说罢晚筝立即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堂。紫勋坐在那里不知所措。门口的管家见状急忙走过来对紫勋道:“赵园主,我家主人心情烦躁,有什么事您还是改日再来吧。”紫勋道:“唉,好吧。”说罢紫勋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