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原野的麦杆被战马蹄踏成齑粉，纪灵的三尖两刃刀挑起孙坚的斥候头颅，刀锋在烈日下泛着青芒：“告诉孙坚，今日不跪降，明日便填这麦田！”斥候的血滴在麦秆上，惊飞几只绿头苍蝇。
孙坚勒住乌骓马，看着远处纪灵军中高悬的“纪”字大旗，指节捏得剑柄铁环作响。身旁程普递来水壶，壶嘴还沾着前日血战的泥污：“大帅，纪灵那厮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如让末将先探探虚实？”孙坚却解开披风甩在地上，露出锁子甲下狰狞的刀疤：“我今日必斩此獠！”
三通鼓罢，纪灵拍马出阵。他的坐骑是匹西凉大马，比孙坚的乌骓高出一头，马蹄踏处尘土飞扬。三尖两刃刀横在胸前，刃身刻的“斩将”二字被鲜血磨得发亮：“孙坚小儿，可敢与某家单打独斗？”
孙坚不答话，催马挺刀直取其面门。纪灵挥刀架住，两刃相交迸出火星，乌骓马被震得后退半步。孙坚借势侧身，刀背砸向纪灵腰眼，却被对方腰间铁鞭挡住，“当”的一声震得手臂发麻。
“就这点力气？”纪灵大笑，刀头突然下压，孙坚慌忙举刀相迎。两柄重刀绞在一起，纪灵凭借身高臂长之力压下，孙坚只觉虎口发烫，竟有些握不住刀柄。远处传来袁术军的鼓噪：“孙文台，快下马投降！”
孙坚忽然松刀侧身，纪灵的刀势收不住，狠狠劈在马鞍上。乌骓马吃痛人立而起，孙坚趁机抓住对方刀柄，抬腿踹向纪灵胸口。纪灵重心不稳，从马上跌落，三尖两刃刀也被孙坚夺过。
“你输了。”孙坚的刀尖抵住纪灵咽喉，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对方护心镜上。纪灵瞪着眼睛，手在腰间摸索铁鞭，却见孙坚身后程普率骑兵突阵，袁术军的阵型开始溃散。
“杀！”孙坚一声怒吼，挥刀砍向纪灵头盔。纪灵就地一滚躲过致命一击，却被刀尖划破脸颊，鲜血顿时迷住眼睛。他慌忙爬起，朝自家阵营狂奔，却听见孙坚在身后冷笑：“纪灵，回去告诉袁公路，我孙坚不取他狗头，誓不罢休！”
袁术在中军帐里看见纪灵狼狈逃回，气得摔了酒樽：“废物！三万大军竟拿不下一个孙坚？”纪灵跪伏在地，血混着汗滴在地毯上：“主公，孙坚这厮太狡猾，他……”“够了！”袁术抬脚踹在他肩头，“明日孤亲自督军，不踏平鲁阳，誓不还营！”
夜幕降临时，孙坚坐在汝南城头，擦拭着缴获的三尖两刃刀。刀身映出他额头的汗水，却掩不住眼中的战意。程普递来一碗热粥，看着远处袁术军营的火把：“大帅，袁术明日怕是要倾巢而出。”
孙坚喝了口粥，目光投向星空：“就让他来。纪灵已败，袁术军中再无敢战之将。”他忽然想起白天纪灵败退时的慌乱模样，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袁公路啊袁公路，你终究不是能成大事的人。”
是夜，袁术军营中传来阵阵鼾声，纪灵却捂着脸上的伤无法入睡。他摸出怀里的家书，妻子在信中说“盼君早归”，字迹被泪水晕开。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他忽然想起孙坚挥刀时的眼神——那是看透生死的狠厉，让他不寒而栗。
次日破晓，孙坚率军出城决战。纪灵躲在袁术身后，看着对方帅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知道，昨日那一战，自己不仅败了刀法，更败了军心。而袁术的霸业，恐怕也将如同这清晨的薄雾，渐渐消散在孙坚的刀锋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