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区公安分局,某审讯室。
一位青年女警正一脸严谨地审问林红。
“据张艳莉举报,你在妩魅酒吧强迫她陪客,还命令手下对她殴打恐吓,扣她工资,是不是?”
林红尴尬笑笑,敷衍道:“呵呵,警花小姐!她以前……就是干那个的,不太听话,小小教育一下。”
女警官一看林红想蒙混过关,不容她打马虎眼,一拍桌子低喝:“正面回答问题!”
林红吓一跳,随后紧张地经验之谈:“我、我要见我的律师,律师不来我不会说的。”
女警瞧林红打扮得妖里妖气,就不是什么好人,竟还有脸提出见律师,她心下思忖:这狡猾的女人,为逃避嫌疑和责任,油嘴滑舌、闪烁其词,虽然怕我们,却能理智地说请委托律师,看来她是个老手。
女警非等闲之辈,她可是司法系毕业的高材生,不慌不忙、不温不火地对林红严明:“见律师?你以为海外呀?24小时后再说。按我国《刑事诉讼法》规定,你有权拒绝回答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我们也有权向你提问,在讯问犯罪嫌疑人期间,你需要陈述有罪的情节或无罪的辩解,嫌疑人对侦查人员的提问,应当如实回答!”
林红听罢,慌神哑然,心里直打颤!一计失败,她又盘算起别的脱身方法。
干练的女警见林红默然不语,明显在拖延时间逃避讯问,便非常冷静地看着她义正词严道:“律师来必须有真凭实据,你们案件我们已经调查取证,没证据不会叫你来的。嫌疑人是否交代犯罪事实,关系到法院对被告人是否从轻判决。”
林红见女警这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高冷面孔和架势,恐慌了,她非常了解大陆公安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和她干起来,肯定有了十足把握,否则不会无缘无故请她来“谈话”!
她深知自己有再大后台,被公安抓进来审问,真是插翅难飞了。就算有能力逃到国外,公安这种不怕苦不怕输的可怕警种,犯罪分子就是整容逃到外太空,他们也能不惜时间与路途遥远,把他给逮回来!
想到这些,林红很是心虚惧怕,她苦笑地试问女警:“那、那我交代了,真的可以轻判?”
女警看林红的心理防线这么快被她攻破,略略得意一笑,瞅瞅身旁的同事,又回望林红:“看你表现了,积极配合我们审案,主动交代犯罪事实,法院会根据被告人情节轻重合理判决。”
林红伏法:“好,我交代事实,我都交代!”
就这样,林红将这几年主管和经营忘忧时间夜总会,以及开了一年的妩魅酒吧,组织强迫他人卖淫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录完口供,女警直问林红:“许正泽作为忘忧时间投资者和老板,是否是背后主使,或参与你们的非法卖淫活动?”
林红实说:“没有,许总他不知道,他就是出钱玩,时间的运营都是我管。”
女警冷冷瞥了林红一眼,稳言稳语:“没异议在笔录上签名吧。”
林红走上来伏案签了名,脸色如灰。
……
审讯室门外。
记录人员走出来,将笔录本交给带许正泽来分局的青年警察后去忙了,青年警察与身边一位中年领头警官交谈。
“李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交代了。”
李大队长人到中年,也是身形健朗,亲和的相貌带着英气!他沉稳笑一笑,操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这妖女滑头得很,刚还跟我们玩法律游戏,一说证据足判决轻,立马投降自保。”
“可不,她多世故,典型的墙头草!”
李队一副降妖除魔的大师范,自信道:“盯她不是一两天了,总抓不到她狐狸尾巴,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我看她哪里跑!”
部下笑应:“哈哈,那老狐狸奸得很,酒吧外面看正常,里面也捂得严,终于端她老窝了!”
李队很有成就感地笑了。
李队是广东人,行事为人非常英勇正义,办案更是颇具铁腕。他是外地军官调来的,不用顾虑那些人情礼往,去年还端了蓝颜会所那个大窑子!他才不管什么人权斗士,圣母斗士,就是大内总管李莲英违法乱纪,让他碰上也能给抓起伏法!
丹尼一些人看到自己爱的同志会所被公安查封,伤心气愤的好一片鬼嚎,顶着为真爱而战的娘样四处拉支援,呼吁各界人士保护同性恋群体,宣称李队他们警察歧视同志,不尊重他们的生活。丹尼拉人效果少,气不过,又不敢当面去找李队理论,就跑去找律师跟李队打官司……
结果官司还没打,被法院驳回诉讼,院方称警方执法合理,不予受理此案。丹尼差点气死,认为公安局和法院官官相护,公开歧视他们同性恋群体,做法不够人道,荒唐可笑。说实话,有的同性恋者玻璃心肠,被人拒用,就打官司争权反歧视。
要是素妹也玻璃心,因被人歧视或被公司拒用,她便和许总对簿公堂,那两人汗颜死了,哪会相爱?
李队秉公执法,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屑跟那几个“长舌妇”一般见识,照样生龙活虎该抓人抓人,该办案办案,心情好的很!
所以,很多人一听李队的名号都闻风丧胆,对这个“烫手山芋”又敬又怕遇到!亲友同事们生怕在他面前品行不端,被教训一顿,犯罪分子更怕栽在他手里!
李队正色道:“那个大明星怎么样了?”
部下答曰:“他在审讯室坐着呢,还没审呢。”
李队干笑地问:“他没耀武扬威?”
回话:“没有,就安静坐着。”
李队又问:“也没说请律师?”
回话:“没说,一直没说话。”
李队略怔,饶有意外:“噢?我以为那些富少爱炫耀,托关系啦走后门的,没想到他挺沉得住气。”
部下纳闷应道:“是啊,我也奇怪,他怎么没发威?”
李队倒有点发威了:“走,会会他!”
回话:“是!”
某审讯室。
铁面无私经验老到的李队,大概阅过林红的口供笔录之后,微挑目光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许正泽,见他面目焕然,一表人才,不由暗自喝彩。
李队不废话,直入主题严问:“知道为什么传唤你吗?”
许正泽微低着头,合握着双手,语气深沉地如实回答:“因为夜店吧。”
李队惊了一瞬,想:这大明星倒耿直,不像那妖女拐弯抹角。
他直说:“两年前你投资经营的夜店,林红作为老板之一,指使手下以诱骗、暴力等手段强迫一些女生卖淫,你有没有参与?”
李队的声声句句,许正泽都听进心里,他握握手指,声色肯定地回应:“没有。”
李队一看许正泽情绪还算稳定,说话也无慌张颤抖,不像在说谎,他否认参与犯罪,与林红的口供吻合。
但李队还是留了一个心眼,防止他们互相包庇脱罪,就一脸认真问:“林红胁迫女生卖淫,你知情吗?”
许正泽望了望李队,垂下目光,有些愧疚地坦诚低语:“知道一些。”
闻言,李队严厉地加声喝道:“知道为什么不报?”
许正泽紧张一下,随之安静,又低下双眼。
李队见许正泽一副自责的样子,稳了稳情绪,有件奇怪的事令他不解,以他的经验来看,像许正泽这种爱花天酒地的富家公子哥,是不太可能关一个盈利名店吧。
他沉定地说:“当年你店很火吧,为什么关了?”
警察叔叔这样一问,许正泽马上想起了杨素,他十分清楚,当时并不是他良心发现或者遵纪守法关夜店,真是杨素三番五次执着劝他,他都没关,他俩成为情侣后,他为博红颜一笑才为之。思至此,他心里感觉酸酸的。
李队瞧许正泽半天不讲话,重声提醒:“说话啊!为什么关店?”
许正泽忍住心酸,看看李队,坦言:“……我爱人让关的。”
李队疑问:“你爱人?”他转头对部下小声命令,“把她老婆找来。”
部下朝李队点下头,起身就去执行任务。
许正泽急看警察要去找什么他老婆,紧对李队说明:“我我没结婚,我说我前女友!”
部下停步,转身看看许正泽,又看向李队。
李队朝部下歪一下头示意他坐回来。
部下走回桌前落座,继续记录。
李队轻笑一下,以不太相信地神情望着许正泽:“那么盈利的店,你前女友让关你就关,这么听话啊?”
许正泽听闻,一脸不好意思,慢慢垂低视线。
他知道自己就不是个听话的人,当年他开的夜总会,看着闹哄哄的,里面更是乱糟糟,连杨素都差点遭殃,如果不是后来他爱上她,铁定不会关店的。
李队敲敲桌面又冷轰过来:“说话!为什么她让关你就关?”
许正泽咽了咽发热的口水,缓缓紧张感,他想不能直接跟警察说“因为我爱她所以关了”吧,就回话:“她……她说不健康,乱。”
李队郁闷,如看胡闹犯错的孩子一样瞥了许正泽一眼,应道:“嗯,你前女友还像点话,替你办了件好事。”
许正泽满脸难为情,心里感动杨素曾经对他的好,竟然到现在还有意义。
李队教训:“一定是你胡闹把人家气走了吧!”
许正泽一怔,一双惊讶的眼神直盯着李队!没想到他和杨素分手的事,竟被面前这位陌生的警察一语即中,他不知说什么好,内疚地低下了头。当年确实是我胡闹,惹了那些女人,误伤了素儿,结果把她气走了。
部下好意提示:“李队,这好像与本案无关。”
李队看着部下理直气壮道:“谁说无关?那个女孩子是重要环节!”
他又瞪向许正泽批评教育,“虽然关店切断我们取证,但你知不知道,那店开下去什么后果?有多少无辜女生受害!你想过吗?再胡闹下去,闹出人命,我保证你进看守所!”
许正泽听着警察叔叔的严厉批评,心悸的紧,使劲捏着拳头懊悔不已!
他倒不怕坐牢,是怕他坐牢了,爷爷受不了气昏倒,万一有个生命危险,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