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礼强烈要求跟着苏命去他家看一看。
两人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去他家里叙叙旧倒也没什么。
而且苏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像是有真本事的,那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两人一前一后坐在电动车上,直奔市区幸福家园。
刚一下车,王知礼就兴致勃勃地拉着苏命往楼里走。
苏命甚至都有些怀疑,这还是自己家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了有些昏暗的居民楼门栋。
王知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脚步猛然顿住,脸上嬉笑的神色顿时消失。
苏命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
只见王知礼眉头紧锁,左手手指快速掐动,嘴唇上下蠕动着,好像是在念着什么道经或者是口诀。
随着时间推移,王知礼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苏命。”王知礼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不同寻常的严肃:“你和我说实话,你这楼里,最近是不是死过人?”
苏命瞳孔一缩,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真的低估了他的这个发小。
“是,就在我家对门,死了两个,听警察说是谋杀。”苏命看着王知礼凝重的表情,点了点头:“你真的能看出来什么?”
王知礼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沉着脸,伸手拉住苏命的胳膊快速上楼:“先进屋再说,这里不方便。”
房门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苏命自己可能住的久了,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第一次来的王知礼可就不一样了。
那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就让王知礼僵在了原地。
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感觉阴冷、粘稠,带着极深的恶意。
王知礼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绷紧,下意识地再次掐指推算。
“不对,怎么会这样?”王知礼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卦象。
“怎么了?”苏命回头看了看他,有些奇怪,难不成自己这屋子已经恐怖到了这种地步?
“不不不……不对。”王知礼像是疯了一样,伸手从随身背着的褡裢中掏出了一个老旧的罗盘。
但罗盘中间的指南针瞬间就开始疯狂转动,像是受到了某种特殊磁场的干扰。
王知礼不停换着推演的方法。
梅花易数、奇门遁甲、大衍算术……
一个小时过去了,客厅的桌子上已经被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了。
苏命实在想不通,这家伙出门褡裢中竟然装了这么多东西。
越是推算,王知礼的脸色就越是苍白,最终像是放弃了一般,瘫坐在了沙发中:“大凶!绝无任何一点生机的大凶之象!”
“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苏命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兄弟,你完了啊!”王知礼看了一眼苏命,叹了口气:“别说兄弟我不帮你,你这里实在太奇怪了,我也是无能为力,恐怕得让我师父来才能看出问题。”
“不是……”苏命愣了愣:“不至于吧?”
“这样吧。”王知礼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师父之前教过我一套阵法,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今天就在你这试试,要是有用的话应该能够在关键的时候保你一命。”
苏命眉头紧锁,抿了一口水:“我打算从这里搬出去,还有必要吗?”
“没用的。”王知礼摇了摇头:“好像已经有什么东西盯上你了,跑去哪里都没有用的。”
苏命心头一颤,搬出去也没有用?
王知礼没有再休息,从褡裢中掏出了厚厚一摞符箓。
这些符箓颜色各异,朱砂绘制的文字千奇百怪。
“记住,我给你贴下的符纸一定不要动,要时刻确保它们都在原处贴着。”王知礼一边在房间中快速移动,在各个位置贴上符纸,一边和苏命交代着注意事项:“你家里有镜子吗?我需要一面镜子来当做阵眼……什么样的都行。”
“镜子……”苏命家中的镜子只有卫生间的那一面洗漱镜,但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就有些犹豫了:“只有卫生间的洗漱镜……不过那个镜子好像闹鬼。”
“闹鬼?”王知礼突然回头看来:“你亲眼看到了?真的闹鬼?”
“没看到……”苏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命运秀场的东西不能随意透露给外人。
“可惜,如果镜子里真的有鬼,那这阵的效果才好。”王知礼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听师父说,这阵法叫作驱鬼阵。”
“所谓驱,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驱使的意思,另一种则是驱赶的意思,听说古代使用这个阵法的人都会在阵眼中的镜子里养一只镜鬼,驱使镜鬼为他们战斗,如果没有镜鬼,那效果就要差一些,只能起到驱赶鬼祟的作用,当然,作用肯定是要比普通的镇宅符好。”
就在王知礼转身去贴最后一张符纸时,胳膊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桌子边放着的褡裢被带着一阵。
只听“啪嗒”一声轻响。
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木盒从褡裢里掉了出来。
苏命上前捡起,盒子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之后显得非常老旧,盒子底部竟然还贴着一张样式古怪的黄色符纸。
这一摔,那张贴着的黄符竟然翘了起来,苏命刚想伸手把它按回去,那张符纸竟然直接从盒子上脱落了下来。
那小木盒的缝隙里陡然散发出了一股极其奇异的香气。
那香气初闻起来似乎带着一点木质的清香,但细嗅之下,又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药香,让人心旷神怡。
“遭了!”王知礼也闻到了这香味,像是见了鬼一样,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失声惊呼。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手忙脚乱地抢走了苏命手中的木盒。
“我……”苏命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王知礼看都不看苏命一眼,连忙收拾东西:“苏命,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你记得把那面镜子搬出来放到客厅正中间,镜面对着门口!”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消失在了楼道里。
苏命站在原地,看着王知礼匆忙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张陈旧的黄符,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来是遇上真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