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卫璟安他们回到杏花村,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阿公,我们回来了。没有找到温亮、朱其。”乔妹刚踏上院门,见院子里面等着的祖父,喊道。
“乔妹,我与左邻右舍都叮嘱过,让他们多加留意,凡是见到外乡人进村,就来家里讲一声。”温村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让乔妹将卫璟安他们请入院里。
“村长,此前,我们并没有讲明来意,是怕消息有误。如今,有人见过温亮、朱其,那我便将这事,都讲出。你让村里人,务必谨记。”卫璟安接着道出温亮他们有可能变成活死人,还有孙锐带领活死人前来。
当然,如今不能一五一十将可能有活死人之事都与村民讲,以免有不必要的恐慌。到时,万一有人惊慌逃命,在半路上遇到活死人,那则将是最可怕的事。
只能讲出,那些来自敬山军营的外乡人,他们身上有瘟疫,让村里人多加小心。
在短短的几句话后,卫璟安等人离开,前往客栈。
到了客栈,用过晚膳,洗漱后,玉芙蓉舒舒服服地依靠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街道。偶尔走过的行人,整个街上几乎没有人影。
“这么少人走动,应该是村长与村里人讲起瘟疫的事,让他们都在家待着为好。”玉芙蓉猜测,拿出了灰影,捧在手心中。
灰蒙是灰影,软趴趴地躺着,是一点都不想飘起,“再找不到能量,我可真要钻进琉璃瓶了。”
玉芙蓉听到灰影无力讲话,不禁疑惑,“以往也没有见你如此虚弱,今日真是怪了。难道是昨夜的那处废弃楼?那个拦住你的东西实在可怕。”
就在玉芙蓉话语间,见街道的尽头,一人摇摇晃晃地走来,像是喝醉了酒。
从身形看,是个男人,瘦弱的身子,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
玉芙蓉收回目光,再休整半个时辰,就要随严萧萧他们去查找温亮、朱其。还有孙锐与活死人。
曹大人一行人刚到不久,一路的劳累,还在大厅里用晚膳。这小地方唯一的客栈,今晚被挤得满满当当,火房里的火夫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有人去搭把手。
曹都尉来时,差人与敬县的县尉送信,提到杏花村可能有的危险,但不能兴师动众,以免引起恐慌。若是县尉能派人前来相助,是再好不过。
“喂!掌柜的,再上两斤酒!”
玉芙蓉垂眸看去,楼下,是那位喝的醉醺醺的瘦弱男人在门外大喊。
男人微愣,一眼看到大厅里坐满了人,个个壮硕,他不禁揉了揉眼。这小地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人。目光一转,见边上的妇人带个四五岁的小娃,就往那边走去。
店伙计见男人醉醺醺,连走路都不稳,还嚷着要喝酒,肯定不敢再上酒。但是也怕醉汉惹事,就赶忙上前去,行礼道:“客人,本店平日里客人少,并没有备多少酒。你还是明日来,到时定让你喝个畅快,再送两样小菜。”
醉汉一屁股坐在妇人对面的凳子,在听到店小二讲没有酒,勃然大怒,“什么?没有酒,你开的什么门迎客?”
气得他“噌”地站了起来,怒瞪店小二一眼。然而,这一发火,颈脖后的撕裂痛袭来,让他禁不住咧嘴喊疼。
“哎呦!真是倒霉。”黎冬抬手,按住了伤口。只好先坐下,不再讲话。这一讲话,就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
回想起方才那事,他还真是气。也不知哪里来的疯子,在树林的后面,冲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朝着自己颈脖后咬一口。
想到自己平日里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他气急,一个伸手,就想去抓那人。可没曾想自己喝高了,一个踉跄,不仅没有抓到那人,还摔了一跤。
“客人,客人?要不,我给你上碗醒酒汤?”店伙计见醉汉手摸向脖子后,有血。这一看,才见颈脖后有一个撕裂的小伤口,血流不止。
正要往楼上走去的严萧萧,见一人高声喊,转眸看去,是名喝醉了酒的男人,正在与店伙计讲要上酒。
“这人已然喝了不少酒,一路上定是摔倒好几次,身上的衣衫沾染的尘土,还有被划破。”严萧萧猜想,见那人还在与店小二纠缠,便再看了一眼。
边上的人,有人见醉汉要闹事,起身,就想出手。
严萧萧几步走了过去,黎冬见有人围上来,更是愤怒,“醒酒汤?我可没有喝醉,还能再喝!快上酒!”
然而,就在他一仰脖子,一阵眩晕,颈脖后的伤口撕裂,流出更多的血。
边上妇人怀中紧抱的孩童,慌神,就要往后面躲去。
“啊~”忽然间,她一声惨叫,挣扎。
原来是醉汉双眼泛红,愤怒中,对着妇人的手就是一口。妇人一抽手,要逃,顿时,被咬的手腕鲜血淋漓。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边上的人赶忙上前,将醉汉拉开。但不料这醉汉力气大得惊人,死死咬住不松口,居然没有能拉开。
严萧萧抬手,手掌为刀,劈向醉汉的颈脖。
“啊!”被打到伤口,黎冬一声惨叫,松开。他猛地往边上一窜,跳过桌子,就朝大门逃去。
“先帮这位大婶包扎伤口,我去追人!”严萧萧话刚出口,人已经闪身跃去,朝着醉汉消失的右边。
楼上的玉芙蓉在听到下面大厅里尖叫声、吵闹声,不知发生何事,探出窗外,望下面瞧去。
这一看,就见一瘦弱男人惨叫着奔出客栈大门、跳下石阶。可能是因为太急,脚下被一绊,跌倒在地。但很快就像没事人一般,爬起,就朝街道的右边奔去。
“是方才的那个醉汉!他怎么变得如此身手敏捷了?”玉芙蓉微蹙眉,甚是疑惑,方才那醉汉走路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跌倒,怎么这会倒是动作麻利了。
就在她疑惑间,就见另外一个身影闪出大门,朝醉汉追去。
“萧箫,他为何要追那个醉汉?”玉芙蓉心中更是疑惑,不知方才大厅里发生何事,以至于严萧萧如此急地去追一名醉汉。
簌!玉芙蓉一手撑在窗框上,翻身,就跃出了窗外。
嗒!嗒!她落在地面,即刻追上前面的严萧萧。
“那醉汉甚是可疑,萧箫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我也去看看。”玉芙蓉紧追而去。
“哇呜~”客栈的大厅里,妇人怀抱里的孩童被吓得嚎啕大哭。店伙计与边行的人在查看妇人手腕上的伤口,被撕裂一道口子,好在伤口不是很深。
“大婶,你可认得那人?怎么上来就咬人。莫非是疯了!”纪玖从掌柜那里取了细布,等着欧阳智涂药。
欧阳智仔细地擦好妇人手腕伤口边上的血,涂了药。在听到纪玖的话,微怔,“那人不是喝醉,是疯了?疯子……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面上的惊讶,被心中猜想,吓得背脊发寒。但还是一手轻压在细布上,让纪玖包扎好伤口。
纪玖也察觉到不对,想到店伙计方才讲的话,遂又问店伙计,“你们讲那人醉醺醺的,衣衫上的尘土,脖子后有伤,流了血?”
“对啊!一看就是醉得不轻,路上还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不是本村人,也不知是在何处喝了酒,来这里闹事。”店伙计也是心烦,冷不防丁地,醉汉咬客人。早知,醉汉刚进门,就应该将他轰出去。
温掌柜虽然好讲话,可平白无故,客人在店里被咬伤。这下,是要花银子了。
纪玖、欧阳智相互看了眼,还是有几分迟疑。
“难道,是我们多想了。那醉汉只是摔伤,磕破的脖子,而不是其他人咬伤?不过,此事,我们得快些禀报公子,最好去查一查,小心为上。”欧阳智压低声音,怕其他人听到“活死人”而恐慌。
纪玖点头,“我这就上楼去,禀报公子。萧箫已经去追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