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台看看,寻找线索。”秦宵昼说道,转身向戏台后台走去。
林鹿鸣紧随其后,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秦宵昼推开后台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后台堆满了各种道具和杂物,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他四下张望,试图找到那张“演员表”。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张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上写着“雾隐墟古戏台演员登记册”几个字。
秦宵昼走过去,拿起册子,翻看起来。
他的手指在册子上快速滑动,目光在一行行名字上扫过。
“找到了!”他突然停下手指,目光锁定在一个名字上——林远山。
林远山,性别:男,年龄:不详,角色:老族长,。
林鹿鸣也飘过来,看到这三个字,瞳孔骤然收缩,心跳加速,额,她没有心跳。
林远山,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这时候林鹿鸣那片模糊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小时候,父亲抱着她坐在躺椅上,经常给她讲一些关于“雾隐墟”的传说,其中就提到了“老族长”林远山。难道,这个林远山,就是“雾隐墟”的“老族长”?
林鹿鸣抱着头,半透明的身影在昏暗的后台灯光下剧烈地闪烁着,仿佛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画面。她脸上不再是平日的戏谑或狡黠,而是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扭曲。
“林鹿鸣?你怎么了?”秦宵昼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册子,靠近她,担忧地问道,“是看到这个名字刺激到你了?林远山?”
“头……好痛……”林鹿鸣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
零碎的、模糊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父亲模糊的侧影,低沉讲述着关于雾隐墟古老传说的声音,飘渺的雾气,反复出现的“林”姓,还有那枚小花给的、刻着“林”字的铜钱,此刻仿佛在她魂体深处烙下滚烫的印记。
“林……远山……老族长……我爹好像提过……他……”她的话语支离破碎,像是拼命想抓住水中滑走的鱼,却怎么也抓不住清晰的线索。
“林远山……他也姓林……”秦宵昼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中一沉。这绝非巧合。小花的证词、铜钱上的字、演员登记册上的名字,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个“林远山”,而他,似乎和林鹿鸣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别急,慢慢来。”秦宵昼放低声音,试图安抚她,“不管他是谁,和你的身世有什么关系,我们找到他,一切就都清楚了。”
林鹿鸣用力喘息了几下,强行压制住脑海中翻腾的混乱。她抬起头,眼神中痛苦未消,却已燃起一股倔强的火焰。“对……找到他!”她咬着牙,“可能可以唤醒我的记忆,我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简单检查了一下后台,确定没有其他暗门后,便沿着那条狭窄的通道,向更深处走去。通道两侧堆满了破旧的戏服、生锈的刀剑,还有一些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道具,散发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刺鼻气味。秦宵昼皱着眉头,用手捂住口鼻,总觉得这味道让他浑身不舒服。林鹿鸣倒是显得很平静,她似乎对这种阴森的环境习以为常,轻飘飘地走在前面,时不时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旁的道具,仿佛在参观什么古董展览。
“我说,你能不能稍微害怕一下?好歹我也是个正常人,在这种地方,你这么淡定,显得我很没用啊。”秦宵昼小声抱怨道。
林鹿鸣回头,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怕?我生前住的地方,比这儿阴森多了。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渡厄斋的主人,要拿出点魄力来,别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
秦宵昼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只能闷头往前走。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木门。门板已经有些腐朽,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脸上的皱纹。秦宵昼正准备上前推门,却发现林鹿鸣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紧地盯着门上挂着的一块褪色的牌匾。牌匾上用繁体字写着“雅宁居”三个字,字迹娟秀,却显得有些黯淡。
“怎么了?”秦宵昼疑惑地问道。
林鹿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块牌匾,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牌匾上的字迹,仿佛在触摸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这个地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林鹿鸣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秦宵昼见她神情不对,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片刻后,林鹿鸣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过头,对着秦宵昼点了点头。
“开门吧。”
秦宵昼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让人心头一凛。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的布置与外面的阴森破败截然不同,古色古香,甚至有些雅致。墙壁上挂着几幅古老的字画,画中的人物虽然面目狰狞,却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桌上点着两根白色的蜡烛,烛光摇曳,将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老者的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似乎已经年过古稀,但挺拔的背影,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听到开门声,老者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像是饱经风霜的树皮,一双眼睛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穿一切,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