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施梦蜷缩在床角,套裙的纽扣硌得胸骨发紧。空调的嗡鸣混着心跳,将外间的声响滤成模糊的潮汐。她数着天花板的光斑,忽然想起沈昔曾说:“黑暗是灵魂的显影液。” 此刻的黑暗却像块浸满臊臭的抹布,堵住她的鼻腔。
尿意如涨潮的海水,从尾椎一路漫向喉间。她不敢翻身,生怕丝袜的摩擦扯碎最后一丝自制。外间的动静忽然消失,寂静比声响更令人窒息 —— 那是暴风雨后的真空,还是新一轮浪潮的前奏?施梦盯着门缝里的一线光,看见苏晨的剪影闪过,带着沐浴后的雪松气息,像极了沈昔书架上的旧书味道。
“门都没关好!” 苏晨的笑骂惊起一阵羽绒被的窸窣。施梦闭紧双眼,听着闺蜜的脚步碾过地毯,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当身边的呼吸渐趋平稳,她才敢睁开眼,发现苏晨的睡衣带子垂落在床沿,像条沉默的蛇。
卫生间的瓷砖在脚底沁出寒意。施梦扶着洗手台,镜中倒影的眼尾泛着可疑的潮红。她想起白天拍写真时,迦楼罗让她想象 “潮水漫过沙滩” 的场景,此刻下体的湿热却与艺术无关 —— 那是真实的、带着羞耻的生理反应,像道撕开体面的裂口。
推门而出时,徐凡的剪影在沙发投下晃动的影。他的笔记本屏幕蓝光照亮裸肩,肌肉线条在光影里起伏,像尊被岁月侵蚀的雕塑。施梦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发现这个总被她视为 “轻浮” 的男人,此刻竟带着某种原始的坦诚,比自己的伪装更真实。
“要喝点水吗?” 徐凡的声音惊碎沉默,却没抬头。他的语气像在谈论天气,仿佛赤身裸体只是件寻常外套。施梦摇摇头,注意到沙发角落整齐叠放的衣物,袖口还带着苏晨的香水味 —— 原来放纵之后,仍有克制的温柔。
回到床上,施梦盯着天花板的裂缝,想起心理医生说的 “身体记忆”。那些被她视为 “不洁” 的声响,此刻在记忆里褪去色情的外壳,露出更本质的东西:苏晨的放纵是对痛苦的呐喊,徐凡的坦诚是对规则的嘲弄,而她的羞耻,不过是自我囚禁的锁链。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帘,施梦发现丝袜上的水渍早已风干。她摸出压在枕头下的写真小样,那个在落地窗前拥抱阴影的女子,此刻与镜中的自己重叠。外间传来徐凡煮咖啡的声响,苏晨的轻笑混着蒸汽升腾,像极了大学宿舍的清晨 —— 原来有些打破,不是崩塌,而是让光透进来的裂缝。
收拾行李时,施梦特意将睡衣换了下来。棉质的触感贴在皮肤上,像句无声的和解。她知道,昨夜的尿意不会成为永远的耻辱,就像沈昔的离开不会是故事的终章。当苏晨哼着跑调的歌推开房门,阳光正照在她颈间的银链上,那是昨夜激情后留下的,属于胜利者的勋章。
离开酒店前,施梦在大堂遇见丁慕真。对方抱着相机,颈后新添的创可贴在阳光下闪烁。她们擦肩而过时,施梦忽然明白:每个灵魂都在寻找自己的破茧时刻,有人在镜头里,有人在喘息中,而她,或许该从接纳身体的真实开始,在那些曾被视为 “越界” 的体验里,重新绘制灵魂的地图。
电梯镜面映出施梦微微扬起的嘴角。她知道,昨夜的难堪会成为未来某天的轻笑,就像沈昔书店里的旧书,每道折痕都是时光的馈赠。而她,终于敢承认:在那些被禁忌包裹的深处,藏着比羞耻更珍贵的东西 —— 对真实自我的渴望,正在黑暗中悄然发芽。
徐凡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心里还在懊恼今晚节奏的失控。本以为借着巧遇沈昔的契机,能顺利撬开施梦的心防,哪成想她竟中途睡去,计划全盘落空。想起电话里周荣那副幸灾乐祸的腔调,他不由得撇了撇嘴。当时周荣在电话那头的淫笑和污言秽语,还有程莎含糊的回应,都像刺一样扎在他心里,既带着未能得逞的不甘,又夹杂着对兄弟间这种糜烂关系的习以为常。
他回想起初见程莎的场景,那个戴着狗链、塞着狗尾,在地上爬行的客服总监,完全颠覆了他对职场女性的认知。周荣当时得意洋洋的介绍,让他明白这是兄弟递来的 “投名状”。从那之后,他很清楚程莎是周荣的 “禁脔”,即便垂涎,也绝不敢越雷池一步。而对于苏晨、孔冉这些后来进公司的女人,他和周荣则心照不宣地遵循着 “先到先得” 的荒唐规则。
正想着,施梦突然从卧房冲了出来,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般直奔卫生间。徐凡被她反常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嘟囔着继续玩游戏。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 施梦进去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又过了许久,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施梦小心翼翼地站在门边,脸色绯红如霞,眼神躲闪,和平时的端庄模样判若两人。徐凡上下打量着她,总觉得哪里不一样。直到施梦转身,他才恍然惊觉,她竟脱掉了丝袜!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心头泛起一阵疑惑,像平静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施梦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嗫嚅着询问他是否洗过澡。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二话不说又钻进了卫生间。徐凡望着紧闭的门,心里的好奇愈发浓烈。他不知道,此刻门后的施梦正经历着怎样的煎熬。她光着下身,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来回踱步,思绪混乱如麻。尿液浸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肤,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不适,更是无尽的羞耻与难堪。她机械地冲洗着自己,又匆匆搓洗着内裤和丝袜,满心只想着如何藏起这不堪的证据。当她意识到徐凡迟早要洗澡,晾在淋浴间的衣物随时会被发现时,内心的慌乱再次翻涌上来。
而徐凡坐在外面,盯着电脑屏幕,却早已没了玩游戏的心思。他的目光不时瞥向卫生间的方向,脑子里不断猜测着施梦的反常举动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这个夜晚,注定因为一场意外的尴尬,在每个人心里都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也悄然改变着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场关于欲望、羞耻与挣扎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