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是钩蛇妖，钩蛇妖又是谁？这是除却段雨晴、范玉姝、周春生和庆忌之外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为了阐述明白，庆忌不得不把从白泽那里听到的钩蛇妖戚少恒和戴鲤的故事讲出来，有了这段过去的恩怨情仇，大家心里才算有了初步认识，再就是早些日子庆忌和白泽一起找到了戴鲤，告诉他如果想要完成一目族的复仇，需要到此处湖中大屋来的事。庆忌本来还不能把黑衣人和钩蛇妖联系到一起，但这湖中大屋的主人是段雨晴，戴鲤的妻子，而且庆忌和一众朋友到场，都刚好满足了白泽的预言，那么剩下的黑衣人再也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钩蛇妖戚少恒。

听过庆忌的讲述后，薛仁有点困惑：“钩蛇妖戚少恒似乎是知道这处大屋的，要不然刚刚一路追来，他也不会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就是啊。”袁松伶道，“黑衣人若是戚少恒的话，又知道这处大屋，肯定发现了屋主人和屋里的客人，那么他干嘛还把我们引至这里来，他难道不知道屋主人和其夫君等着找他报仇，难道不知道这屋里的客人和我们是一起的？”

“的确让人困惑。”范玉姝道。

庆忌无法解释，说道：“若是白泽没有死的话肯定什么都能说明白，而我只是一知半解，解释不了，很抱歉。”

“不要说抱歉，大家也只是在探讨，并没有对错之分。”薛仁道，“我们就是想弄明白黑衣人的意图。”

段雨晴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犴裔问道。

段雨晴对大家说道：“黑衣人多半是戚少恒没错，而且知道这座大屋，他之前已经来过这里，看到了屋主人，也刚好看到了郭乘风和犴裔等客人。黑衣人来过后，然后去了州城里的玉藻前，戴上面具，作为一名普通的客人，白泽当时大约是知道他的出现，但因为忌惮他的实力没有说出来。戚少恒在玉藻前很好地隐藏了自己，抓住时机，偷走那本书，然后继续赶往这里来，毕竟犴裔、郭乘风等人手里还有一本书。他知道你们大家是一起的，但可能是他根本没有畏惧，才会把薛仁你们领到这里来的。”

薛仁、袁松伶和范玉姝等稍加思索，发现这样去想的话一切都能贯通顺畅了：“黑衣人戚少恒既然来抢我们的书，肯定是卫光那边的人，卫光身边有个羊仙姑，无所不知，大抵是羊仙姑这样安排他的。”

犴裔道：“可是在千寻楼里我们从来未见过这个人呀。”

郭乘风道：“甚至连听也未听说过。”

苗小果沉思半晌，说道：“听说千寻楼的三十三层存放着许多钟鼎器皿，里面都是囚禁着的上古妖兽，大约钩蛇妖就是被囚禁在里面，为卫光所用，就算不是，也可能钩蛇妖始终是在旁观着这一切，当其意识到不能再袖手旁观时才出面帮助卫光的吧。”

“我认为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高。”余安安道，“在我所写的《蜀地百妖》中，就有一些特立独行的妖怪，不管世间发生何种的大事，他们都像山野逸民那样漠不关心，直到最后的关头才突然出面，然后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我不会让大家失望。‘一副临危受命、安邦定国的派头，好像他就是为了唱这最后一出大戏。”

“你是在推销你写的妖怪书吗？”苗小果以夫君的身份调侃道，“余姑娘，我们在说正事，能不能不要学卖瓜的王婆。”

“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你怎么还有意见了。”余安安针锋相对，“再说我也是在说正事，而且有理有据。”

“自以为是而已。”苗小果道。

段雨晴微笑：“我可不觉得余姐姐在开玩笑，她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一般自以为有些本领的妖怪都喜欢最后压轴出场，钩蛇妖或许就是这样的角色。大家看，他明知道被追逐却还愿意来到这里，就是觉得不会有危险，自信能再取走另外一本书。不是吗？”

犴裔道：“没错，钩蛇妖戚少恒或许就是如此。”

“大家都说是那就是了。”苗小果语气软下来。

段雨晴道：“不要忘了，这个观点也是你假设当中的一个。”转向余安安：“余姐姐你原来还写有关于妖怪的书，我能不能买一本？”

“买的话就太客气了，回头送你两本。”余安安道。

“那就先谢谢了。”段雨晴彬彬有礼地说道。

······

犴裔望了眼屋外：“那么黑衣人戚少恒现在在哪里？他如果出手的话我们能否守得住书，段姑娘能否完成复仇？”

“钩蛇是上古大蛇，妖力惊人，我们虽然人多，似乎也没有取胜的把握。”郭乘风不无沮丧地说道。

身边围绕三只小讹兽的沈蕊此刻说道：“就算打不过也要保护好书的安全。”

银累、产鬼和小熙道：“绝不能让钩蛇把书抢走。”

薛仁、袁松伶、范玉姝和钟素素则道：“我们丢了自己携带的那本书，现在和你们站在一起，共同守护剩下的一本。”

“我们共同努力，但愿可以保住书。”犴裔道。

段雨晴有些忧伤，说道：“我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子，根本没有什么妖力，想要杀死钩蛇是不可能的，我的夫君戴鲤和四位守护老人也没有很强的妖力，他们这几天虽然都在外面的湖水里埋伏，也完全没有杀死钩蛇的本领。看到你们，我心头升起了一丝希望，但从你们刚刚的言语看，我们就算所有人加在一起，似乎也无胜算。”

所有人都沉默了，无话可答。

冯姑姑叹口气，说道：“我们这里未必就没有人可以对付钩蛇！”

“冯姑姑，谁可以战胜钩蛇妖？”薛仁问道。

“他在我们之间吗？是谁？”袁松伶、范玉姝、窦若兰、小狸和玉面狸也表现出好奇。

段雨晴最是急不可待：“冯姑姑，请你说出她的名字。”

冯姑姑只是看向了钟素素。

钟素素平静地望向段雨晴：“段姑娘，你是否舍得这个美丽的湖、湖水之中的这座大屋以及你的荷花莲蓬？”

“只要能替夫君死去的族类复仇，哪怕是牺牲我自己，我也没有意见。”段雨晴很坚定地说道。

钟素素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就拼尽全力和钩蛇妖较量一下。”

“钟素素是九尾狐，也有着搬山移海的力量，这种力量还几乎从来未使用过，现在正好用来对付钩蛇妖。”冯姑姑道，“我们会获得胜利。”

“如果能打败甚至杀死钩蛇，戴鲤可以为死去的族类复仇，薛仁他们也能拿回丢失的书，可谓是一石二鸟。”段雨晴道，“现在有了希望，应该让戴鲤知道，也应该让他和四位守护老人见见大家。”

“他们在湖水里？”冯姑姑问。

“是的。”段雨晴显得有些兴奋，“他们埋伏在水里，我们约定了暗号，只要我说出暗号，他们就会现身。”

说过，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起身，跟着段雨晴走到外面，来至浮桥之上，段雨晴冲着东边月色下银白色的湖面大声喊道：“高吟千首精怪动，长啸一声天地开！”

声音远远传递出去，慢慢消弭。

湖面上出现涟漪，接着出现了五条独眼鲤鱼，前面游着一条金红色的，后面并排跟着四条淡金色的，慢慢游来，来到浮桥栏杆边时它们变成了戴鲤和四位守护老人，飞身上了浮桥。当初戴鲤撇下四位守护老人，去找段雨晴，然而四位守护老人并没有放弃他们原来的国主，暗暗跟随，并且出现在戴鲤和段雨晴生活的周围，见证着两人的幸福，守护着两人的安危。

戴鲤和段雨晴发现了四位守护老人，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白泽和庆忌的出现，给了戴鲤和四位守护老人复仇的希望，戴鲤才重新接纳他们。

段雨晴把戴鲤和四位守护老人介绍给众人，然后将戴鲤引至钟素素的面前，说道：“这位钟素素姑娘有和钩蛇妖一战的本领，是否能够复仇，全看钟姑娘了。”

“钟姑娘，在此之前不知道需要我和四位守护老人做什么，只要有需要，但听吩咐。”戴鲤从白泽那里听到成功复仇的预言，如今又听了段雨晴的话，认为钟素素就是帮助他完成复仇的人选，自然不敢怠慢。

钟素素很平常地说道：“对付钩蛇，不仅是你们的心愿，也是我们需要做的事，不过说实话，我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而且一会真要动起手来，可能还会连累这里的湖和这座大屋，我感觉很过意不去。”

“只要能出手，就会有取胜的希望，至于说这座湖和这座大屋，大屋我和妻子都是不心疼的，只是可怜了湖水里面的水族。”戴鲤道。

钟素素点头：“可怜又无辜的水族。”

段雨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先祭奠一下湖中水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