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守墓人与残卷
麒麟异兽踏空而行，足下生出淡金色的云气，在混沌海中开辟出一条短暂的通路。我紧抓着异兽的鬃毛，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灵力在银瞳传承的滋养下缓慢恢复。
"抓紧了！"精卫低喝一声，手中长弓突然调转方向，一箭射向右侧虚空。
金光炸裂的瞬间，我瞥见一团扭曲的阴影被箭矢钉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后消散。
"混沌海里的东西越来越不安分了。"她声音凝重，"自从那道门被打开一条缝后......"
我心头一震："你知道洪荒之门？"
精卫没有立即回答。麒麟异兽突然加速，冲进一片漂浮的陆地碎片群。这些碎片像被无形之力拼接，形成错综复杂的立体迷宫。穿过七道悬浮的牌坊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青铜宫殿悬浮在混沌中央，十二根盘龙柱上缠绕着暗红色的锁链，每根锁链都延伸进虚空深处。宫殿正门匾额上，三个血色古篆触目惊心：
【葬天阁】
麒麟异兽在殿前广场落下。精卫摘下沉重的头盔，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她左眼是正常的黑色瞳孔，右眼却泛着诡异的暗金光泽。
"这里是洪荒最后的净土。"她抬手轻触殿门，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封印纹路，"也是......"
殿门轰然开启，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关押那些不该存在于世的存在的牢狱。"
殿内光线昏暗，无数悬浮的水晶棺椁排列成螺旋状，每个棺椁里都封存着形态各异的生物。有的形似人族却生着鳞尾，有的完全是扭曲的肉团，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凝固的黑雾。
最中央的水晶棺格外巨大，里面竟封着一截断裂的青铜巨门——正是洪荒之门的残片！
"三百年前，洪荒之门第一次出现裂缝。"精卫带我走向中央高台，"我奉神农氏遗命镇守于此，阻止门后的东西彻底入侵。"
高台上摊开着一卷竹简，上面记载的文字我从未见过，却在银瞳的辅助下自动转化为可读信息：
【量劫重启者，必先集齐三钥】
【银瞳破禁，混沌定位，道体为引】
这不正是长耳定光仙实施的计划？
"看来你也发现了。"精卫的右眼金光流转，"你身上有银瞳的气息，又带着混沌镜的烙印......"她突然掐住我的喉咙，"说！你是不是那兔子的同伙！"
"检测到敌意！启动应急方案——"
银瞳自动激发，一道光束从眉心射出。精卫吃痛松手，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不对，这银瞳里有林氏的印记......"
"林青璇是我师姐！"我咳嗽着解释，"长耳定光仙利用我们打开洪荒之门，她为了阻止门完全开启，已经......"
精卫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她转身走向殿内一面铜镜，咬破手指在镜面画了个符号。镜中浮现的画面让我浑身颤抖——
洪荒之门外，玄天宗已经化作废墟。七十二峰崩塌成环形山谷，中央矗立着半开的青铜巨门。长耳定光仙现出本体，一只山岳大小的黑兔蹲坐在门前，三只血眼不断滴落腐蚀大地的液体。
更可怕的是，门缝里正不断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物质，所到之处，无论是泥土、岩石还是残存的建筑，都开始扭曲异变......
"混沌污染。"精卫沉声道，"如果不彻底关闭大门，三个月内，你们的世界就会沦为新的洪荒。"
她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龟甲残片："这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的《山河社稷图》碎片，记载着封印洪荒之门的方法。"
龟甲上只有残缺的路线图，最终指向某个被朱砂标记的点。
"这是......"
"归墟。"精卫的右眼金光大盛，"洪荒的起点，也是终点。传说那里沉睡着能终结一切量劫的......"
殿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整个葬天阁剧烈摇晃。水晶棺椁纷纷开裂，那些被封存的怪物开始苏醒！
"不好！"精卫脸色剧变，"它在追踪你身上的混沌气息！"
"谁？"
"还能是谁？"她一把扯下右眼，那颗金色眼球在她掌心化作一柄短剑，"当然是那位被你惊动的......"
殿顶轰然破碎，一只由无数人脸组成的巨手探入。每张脸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还给我......"
"把门......还给我......"
精卫将我推向后方暗道："去归墟！找那个整天喝酒的疯子！"
"那你呢？"
她笑了笑，举起金色短剑迎向巨手："守墓人的职责，当然是......与坟墓共存亡。"
暗道关闭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她的身影被人脸洪流吞没。龟甲残片在我手中发烫，浮现出最后一行血字：
【归墟有鲲，其魂为匙】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