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节奏的穿越经商种田小说,不喜欢的止步!)
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许尽欢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坐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
四周浓稠如墨的黑暗里,无数磷火明灭不定,像极了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远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哗啦声,混着呜咽般的风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
“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发颤,伸手想撑着起身,却摸到某种黏腻的液体。
低头一看,指尖沾满暗紫色的黏液,在幽蓝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地面上蜿蜒的痕迹像是某种巨兽拖行留下的。
突然,前方黑雾翻涌,两个头戴斗笠、身披黑袍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们手中的哭丧棒顶端铜铃轻响,每走一步,地面就结出蛛网状的冰霜。
许尽欢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腿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许尽欢。” 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瘦高个勾魂使者掀开黑袍,露出半张腐烂的脸,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火焰,“跟我们走一趟。”
“等等!我……” 许尽欢话没说完,矮胖勾魂使者已经抖开一卷泛黄的生死簿。
密密麻麻的名字在纸页上扭曲蠕动,她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却画着歪歪扭扭的勾线,而非代表死亡的红叉。
“停!停!你们勾错魂了!” 许尽欢在一片白雾缭绕中拼命挥舞双手,瞪着面前两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袍的勾魂使者。
她刚在火锅店抢到最后一份毛肚,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鬼地方,任谁都得抓狂。
瘦高个勾魂使者翻了个白眼,掏出泛黄的生死簿甩在她脸上:“许尽欢,女,23 岁,阳寿已尽,没错。”
“我昨天体检还说身体倍儿棒!我都30岁了,怎么可能才23?” 许尽欢一把扯下生死簿。
“骗鬼呢?当我小说都是白看的?分明是你们出现错误,勾错魂了,再说了,我还没吃够火锅、没追完新番、没谈过甜甜的恋爱,凭什么收我!” 她叉着腰,活像个炸毛的母鸡。
矮胖勾魂使者再三确认,凑过去和同伴嘀咕:“好像真是弄错了,这名字旁边画的是勾线,不是叉叉……”
瘦高个使者脸色一僵,干咳两声:“咳咳,工作失误在所难免。这样吧,我们立马送你回去?”
许尽欢扬了扬下巴刚想点头,就看到勾魂使者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的名字下出现了彻底死亡......”
“什么?彻底死亡?什么意思?”许尽欢一脸错愕看着两鬼。
“也就是说,很不幸,你本就是孤儿,没人认领尸体,你的遗体被直接送去火化了。”
许尽欢像是丢了魂一样,瘫坐在地,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
还不忘边哭边往勾魂使者身边挪了挪,抓起长袍就往脸上擦,眼泪鼻涕糊得长袍都是。
“这...”矮胖勾魂使者嫌弃的扯了扯自己的袍子。
“这样吧,补偿你个灵泉空间,灵泉水强身健体,空间能种植,保准你在其他时代能活得风生水起!”
“其他时代?”许尽欢听到灵泉空间,心中大喜,这可是小说里才有的金手指啊。
“嗯,就送你去大元朝,那里刚好有一个刚死亡的十四岁少女,切记要在尸体还没下葬之前,赶紧进入少女身体里。”
话音刚落,许尽欢眼前凭空出现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湖,湖边还整整齐齐排列着十块田地,另一侧还有一间小屋。
“就这?” 许尽欢挑眉,手指在灵泉空间里划拉,“至少再给我配个随身空间仓库,再来本修仙秘籍,还有……”
“想的倒美!” 瘦高个使者恼羞成怒,一脚踹在许尽欢屁股上,“去古代好好生活吧!”
天旋地转间,许尽欢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再睁眼时,眼前竟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身下的土炕硬邦邦的,硌得她骨头生疼。
“这是哪?勾魂使者!给我出来!” 许尽欢扯着嗓子大喊,却无人应答。
“娘,饭做好了。” 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许尽欢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三个脏兮兮的小孩。
最大的男孩不过七八岁,手中还拉着个两三岁的女娃,最小的男孩约莫四五岁,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恐惧。
许尽欢脑子 “嗡” 的一声:“等等!我怎么成娘了?不是说好的十四岁黄花大闺女吗?”
大男孩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唯唯诺诺的喊了一声:“娘……”
许尽欢环顾四周,家徒四壁,臭味熏天,墙角还堆着几个破陶罐。
再看看三个孩子面黄肌瘦的模样,突然脑中刺痛,原主的记忆瞬间贯彻脑中。
许尽欢捏着原主残留的记忆,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19 岁的原主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名字,一年前风风光光嫁到秦家村,红盖头还没掀开,丈夫就被征兵的官差连夜拖走。
本该恪守妇道的新媳妇,却像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 ——
把陪嫁的银镯子熔了打酒喝,用喂猪的泔水当香粉抹脸,甚至把隔壁邻居家的篱笆拆了当柴烧。
更荒唐的是,她把丈夫留下的家业折腾得精光后,还变着法子折磨三个没娘的孩子。
此刻许尽欢望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墙角歪斜的木架上,还挂着原主用锅底灰画的 “驱邪符”,墨迹斑斑的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天兵天将快显灵,把娃娃们都变成银子!”
“我这是造了孽啊,穿到了一个智障的身上哦!” 她咬着后槽牙嘀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转头看见缩在门框边的三个孩子,大娃手中拉着三丫正啃着小块发黑发霉的窝窝头,碎屑簌簌落在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上。
“大娃,你带弟弟妹妹去吃吧,我还不饿,我想一个人静静。” 许尽欢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话音刚落,三个小身影像被施了定身咒,破布补丁的衣裳在穿堂风里簌簌发抖,三丫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泛白,活像三只受惊的鹌鹑。
或许是她突然的正常,这样的转变,让三个孩子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胸腔突然像被塞进团湿棉花,她猛地想起记忆里荒诞又残忍的画面:原主把鸡毛插在二娃的头上,追着满院子跑;逼着大娃用舌头舔地上的碗,说是 “学小狗喝水”。
眼眶瞬间发烫,她抬脚走到门边,伸手去够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