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带着众都头和捕快押着两个人返回京兆尹府。路上,无量看了看那一男一女,两人皆被五花大绑。猛然间,无量的眼神扫过那名男子,一个恍惚,无量再次想道:“这男的我好像在哪见过,招式和身形都似曾相识。”无量摸了摸脑袋,想道:“在哪呢?武功如此高强之人,最近这些年,我只在波斯王子府遇到过一次。”
无量又看了看那男子,心想道:“对!就是他!在本小说第三十一章,我跟此人在波斯王子府的屋顶交过手!”想到这里,无量又看了看那女子,心想道:“这女的也似曾相识,而且她还认识我。”
此刻,那女子正看着无量。无量被看的心里发毛,心想道:“他们二人该不会是情侣吧?这女的似乎对我并无恶意,刚刚打架时刻意不跟我过招,是什么意思呢?”无量再次看了一眼那男子,想道:“我记得在本小说第三十一章里,仵作曾有一个结论,说在波斯王子府屋顶上与我过招的是匈奴人,这么说的话,这女子会不会也是匈奴人?”
无量思索良久,猛然想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女的我在江宁见过,是江宁的那个丝绸行里,没错,就是丝绸行里的那个女子。这女子柳逐影对她很熟,只可惜柳逐影此刻不在,要不然还能问问她关于这女子的事。”这时,女子开口说话了,对无量道:“郑将军,我是无辜的。”
无量道:“待会到了衙门自会查明真相,若你真是无辜的,一定会还你清白。”女子道:“待会到了衙门,请你一定相信我说的话。”无量道:“嗯。”
无量心想道:“这两人武功都很高,而且身份复杂,刚刚还拼死抵抗,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案子恐怕不简单啊,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一件小事。今日让我撞上这么个案子,一定要弄清楚背后的真相,借此查明本小说第三十一章那些匈奴人的来历以及目的。当然了,要是能顺便查明这女子的来历就更好了,说给柳逐影听,她一定很开心。”
无量带着众人沿着大路往前走,眼看就要到京兆尹府了,这时无量又想道:“咦?我为什么要想办法哄柳逐影开心?嘁,我才没这个闲情雅致呢。”
无量望了望四周的街景,心情大好,又在不停的思索着,想道:“这女子倒是奇怪啊,刚刚她说我是无辜的,并没有说我们是无辜的。似乎她跟这男子不是一伙的?还有啊,她为什么要对我留手?而且刚刚她说的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看起来这女子身上一定有故事,待会程大人断案时,这女子说不定是个突破口。”无量就这样不断地想来想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京兆尹府。
京兆尹府,无量押着这一男一女来到公堂之上。这二人见如韫也在这里,顿时大惊失色,道:“你没死?!”如韫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二人一眼,默不作声。无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口气喝完了桌子上的整整一杯茶。骏业道:“怎么回事?刘如韫,你们不就是打了一架吗?怎么还出人命了?你什么时候死了?”
如韫怒道:“我死了还能在这被你审问?你审问的是鬼吗?”骏业不知如何回答,就岔开话题,问那一男一女道:“你们叫什么名字?”男子道:“我叫顾蓝焱。”女子道:“我叫林水遥。”无量听后心想道:“林水遥?她又多了一个名字?嘿嘿,有意思,我先不揭穿她,且看她如何表演吧。”
骏业道:“你二人是什么关系?”蓝焱道:“我们合作做买卖的。”水遥道:“正是。”骏业道:“哦,对啊,刚刚刘如韫也说你们因为买卖上的事起了争执,所以打了起来。”蓝焱、水遥道:“没错。”骏业道:“那你们就具体说说来龙去脉吧,若有一句不实,大刑伺候。”
如韫抢过话,道:“大人,我来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和他们二人合伙做买卖,挣了五千两银子,本来说好的平分,可事成之后他们二人却要分四千五百两,只留五百两给我,这我哪能忍啊?就跟他们争执了起来,可谁知他们却蛮不讲理,竟然动起手来。他们人多,我打不过,过了几招之后,他们出手越来越重,我为了避免受伤,就只得躺在地上装死,这才逃过一劫。”
骏业道:“哦,原来是这样,你很聪明。”无量对如韫道:“恕我直言,就算你跟顾蓝焱单挑,你也打不过他。”如韫道:“那不见得。”无量道:“有机会你们比比就知道了。”骏业对如韫道:“你接着说。”
如韫道:“好的,大人,我躺在地上装死的时候使用闭气法才骗过了他们,可没想到,他们以为我死了先是狠狠的踢了我几脚,然后趁着包租婆没到来之前拿着那五千两银子的银票直接跑了,一两都没有留给我啊,大人啊,我真是命太苦了,还请大人将银子讨要回来给我,我这人最讲道理了,我只要我的那份,也就是一千六百六十六两。”
还未等骏业开口,蓝焱急忙道:“大人,不是这样的,我们合伙做买卖,起初确实是说好了平分,三人共同出力一起做,而买卖怎么做则由刘如韫一个人说了算,也就是说刘如韫是老板。作为老板的刘如韫信誓旦旦的说这个买卖能赚钱,可没想到买卖做的却并不顺利,到最后一两银子也没赚到,而且责任完全在他。我和林水遥二人就找刘如韫算账,这时刘如韫出主意说,那我们就再做一个买卖吧,这次做的一定能赚钱。于是我和林水遥就继续跟着刘如韫做买卖,仍由刘如韫当老板,后来买卖做完了之后终于赚到了五千两。我和林水遥认为上次的买卖我们跟着刘如韫忙活了半天,却一两没赚到,所以这次要多分,可没想到刘如韫却如此不讲理,仍然要平分,大人你给评评理,我们给他做了两次工,只拿到了一次的工钱,所以我和林水遥多分一些不过分吧?”
如韫又一次抢过话,道:“买卖是三人共同做的,都是出一样的力,做买卖本来就有风险,第一次没赚到钱又不是我导致的,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承担后果?既然当初说好了平分,无论出现任何状况都应该平分。”
水遥道:“话怎么能这么说?你是老板,我们只是给你做工的,主意都是你拿,风险当然是你承担了。”蓝焱道:“没错,你看外面那么多店铺,不管买卖做的怎么样都要按时给下人定额发工钱,从没听说过工钱的多少跟店铺的经营状况挂钩的。当初说的平分是我们商量好的,我们并没有强迫你,你的买卖没做好,凭什么就少分我们的银子?”
如韫又欲言语,骏业突然厉声道:“好了!好了!好了!本官已经听明白了,你们不要在公堂上争吵!”蓝焱、水遥、如韫立马安静了下来。骏业问蓝焱和水遥道:“且不说该怎么分银子,最后你们二人为什么拿走了所有的五千两,一两都没留给刘如韫?”
蓝焱道:“当时我们以为刘如韫死了,就觉得死人要银子也没用,所以干嘛留给他?”骏业道:“那种情形下,你们应该赶快找个医师给刘如韫瞧瞧啊,看还能不能救过来。就算真的死了,也应该赶快购买棺材收敛,而你们却不管不顾,直接拿着银子走人,太不像话了!”
水遥道:“他死了也是活该,并不是我们造成的。”骏业道:“怎能如此说?你们也就是买卖上有些纠纷,怎么就该死了?”蓝焱、水遥顿时哑口无言。
听到这里,无量心想道:“哦,我明白了,为什么刚刚刘如韫如此笃定我去崇宁坊一定能抓到顾蓝焱和林水遥?因为这二人以为刘如韫死了,回到落脚点之后必然不着急离开,而若是等二人收拾好行装之后我再前去,能否抓到就不一定了。”骏业继续道:“好了,抛开你们之间的恩怨和纠纷不谈,这银子本官一定会公允处置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过在给你们公道之前,有件事本官要搞清楚,你们合伙做的什么买卖?”
蓝焱、水遥、如韫突然面面相觑,皆闭口不言。骏业疑惑道:“这有什么难说的?难不成是开窑子的?”这一刻,整个公堂之上无比安静,如韫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片刻之后,如韫道:“我们是做彩券生意的。”
骏业道:“彩券?做彩券买卖的能挣这么多银子就很合理了,这个买卖我知道,如今街市上有很多彩券店铺,是很正常的买卖,这有什么难说的?”蓝焱、水遥、如韫仍是沉默不语。骏业继续道:“不过现在看来,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你们的话,这样吧,既然你们是做彩券买卖的,开个彩券店铺三个人应该忙不过来吧?你们有没有雇佣帮工或者下人?找一个你们雇佣过的帮工过来证实一下你们说的话,否则这五千两银子本官就全部没收了。”
如韫急忙道:“有,有帮工。”骏业道:“你说一个出来,我让衙役去带人过来,跟你们当堂对质,印证一下你们的话。”如韫道:“有一个名叫白野的,就在城东如意坊的彩券店铺做工。”骏业对身后的衙役道:“去,速速找到这个人。”衙役道:“是。”说罢衙役就急忙办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