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来到后院,只见众多下人仍在忙碌着,后院里整整一排房子都已化为灰烬,仍有零星小火在四处燃烧着。含元对身边的下人道:“去把管家叫过来。”下人道:“是。”不一会,管家过来了,道:“老爷。”含元道:“这怎么回事?”
管家道:“刚过子时,后院的西厢房不知何故就着火了,众人发现后马上就开始救火了,还好发现的早,只烧了一排房子。”含元道:“怎么着火的?”管家道:“火是从后院的柴房着起来的,可能是下人搬运柴火时不小心引燃的吧。”含元道:“一定要查明是哪个下人不慎引燃的,要重重责罚。”管家道:“是。”
含元道:“有人伤亡没有?”管家道:“下人们都不住这排房子,应该无人伤亡。”含元道:“那还好。总而言之,还是你们平日做事不够谨慎引起的,查明是谁的过失之后,罚他半年的工钱,另外所有下人都罚一个月的工钱,这些钱拿来重建房屋。”管家道:“是,可是,老爷,这点钱肯定不够啊。”
含元道:“不够的由我来出吧。”管家道:“老爷真是仁慈至极啊。”含元道:“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是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所有下人一律打死。”管家惊道:“是。”含元道:“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准休息,把火全部扑灭之后清点一下损失,然后去找砖瓦匠开始重建。”管家道:“是。”含元道:“嗯。”
安排好一切之后,含元舒了一口气。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在远处喊道:“这里有人死了!”含元道:“什么?”众人赶忙过去查看。含元走到一堆废墟当中,看到一个满身焦黑的尸体,赶忙问道:“这是谁?”管家对众下人道:“赶快清点一下人数!”众下人急忙在管家面前站成一排。
管家盯着众下人,心里默念道:“一、二、三、四、五……”过了片刻,管家疑惑道:“人不少啊。”含元这时心中突然一个恍惚,道:“哎呀!糟了!”管家道:“老爷,怎么了?”含元快步上前走到尸体跟前,俯下身去仔细查看那人的相貌。含元问众人道:“你们说,这是白天我关进角房的那个人吗?”
管家反复看了看,道:“都烧成这样了,实在是看不出来啊。”下人甲道:“看身形似乎是的。”下人乙道:“嗯,没错,一定是那人。你们看这整个尸体蜷缩成一团,当时那人吃完晚饭之后被我们捆绑起来了,一定是大火烧到这间房子之前此人吸入过多浓烟导致窒息而死,所以尸体还保持着捆绑起来的姿势。”
众人纷纷道:“是啊,有道理啊。”含元听众人这样说,慢慢站起身来,一个人走了。一片废墟中,众下人看着含元离去的背影,皆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管家对众人道:“愣着干什么?都干活去,快把这里都收拾好。”
含元的回忆到此结束。
无量和骏业听完含元的回忆,道:“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含元走到入云面前,把脚放在入云头上,道:“说!怎么回事?!”骏业道:“快说!杜将军不会对你客气的!”入云道:“我说,我说,此事是顾蓝焱,一切都是顾蓝焱的主意。”含元道:“顾蓝焱是谁?”
骏业道:“顾蓝焱是一个跟柳入云有矛盾的人,刚刚一直在公堂上审问。你们到来之前,我一时疏忽,让他跑了。对了,刚刚杜将军看到的那个女的,名叫林水遥,跟顾蓝焱是一伙的。”含元道:“哦,那林水遥一定要加强看管了,不能再让她跑了。”骏业道:“我已将其打入死牢,绝对不会再让她跑了。”
含元道:“那就好。”入云对含元道:“其实你刚刚回忆的那段情节里面出现的路人甲就是顾蓝焱。”含元道:“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你们二人有矛盾,他就把你捉了送给我,这说得通。”无量道:“不对啊,顾蓝焱如何知道你是杜将军要找的人?还有啊,为什么你没有被烧死?那具尸体到底是谁?”
入云道:“本来顾蓝焱是和我合伙做买卖的,他知道一些我的底细很正常啊。至于我为什么没有被烧死,因为在刚起火之时,我就被救走了。”骏业道:“被谁救走了?”入云道:“我的一个债主,你们不认识,总之如果我死了,他的账就要不回来了,所以我被抓走之后他一直都在设法营救。”
无量道:“哦,我明白了,这么说的话,杜将军府上的那把火就是你的那个债主放的,放火之后他趁乱将你救走,然后另外找个替死鬼放在房屋的废墟里,是这样吗?”入云道:“没错。”无量道:“真是好计策。”骏业道:“你真是好算计啊,你是不是算定了一定会有人救你,所以才有恃无恐?”
入云道:“不能这么说,但我觉得我死了对很多人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一定不会死。说实话,就算没有人救我,杜将军也一定不会杀我的,是不是?”无量、骏业齐齐扭头看向含元。含元满脸怒气的看着入云,一言不发。
骏业看含元不说话,又问入云道:“你跟顾蓝焱之间无非也就是些生意上的纠纷,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感觉你们二人好像是杀父仇人、不共戴天一样?”无量道:“人心难测啊。”
含元道:“人心难测,真的是人心难测,但天道有常,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今日栽在我手里也是天意,依我看这样吧,暂且把你打入死牢,一切待宣王回长安之后再做计较。”骏业道:“对,一定要打入死牢,免得你再跑了。”
无量道:“此人轻功了得,要多派人手看管。”骏业道:“那是一定。”含元道:“那就有劳程大人安排此事了。”骏业道:“应该的,应该的。”于是含元、无量和骏业三人就开始仔细商议起来到底把入云关在哪间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