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量离开京兆尹府后,就骑着马朝刑部走去,刚转过一个街角,迎面看到刑部侍郎周铭甲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无量道:“周大人,你这是去哪啊?”铭甲道:“我刚刚在街上看到有衙役在追赶贼人,知道一定是京兆尹府里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就过去看看。”
无量道:“不用去了,全部都结束了。”铭甲道:“啊?怎么样?抓到古澜岩了吗?”无量道:“让你失望了,没有。”铭甲道:“怎么会?你打不过他吗?”无量道:“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是古澜岩压根就没出现。”铭甲道:“没出现?怎么会这样?”
无量道:“大人,我们边走边聊吧。”铭甲道:“好。”说罢铭甲就掉转马头,两人骑着马往刑部走去。
此处插入一段回忆(此处回忆是第七十二章中郑无量在刑部与周铭甲和冯真颜的对话结束之后,郑无量继续与周铭甲商议案情的情景)。
刑部班房。铭甲道:“关于此案,我是这样想的,匈奴人千方百计的算计卓大黎,那他们就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今天如果我们把卧底的身份拆穿,那明天匈奴人肯定还会再安插一个卧底,到那时,我们能不能查出来就不一定了。”
无量道:“有道理啊,那周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把田稻荷再放回去?”铭甲道:“无所谓啊,田稻荷的所有事都没有摆上明面,而且人是你抓的,放不放还不是你一句话。”无量想了想,道:“不行,田稻荷还涉及到其他的一些事,不能放。”铭甲道:“什么事?”
无量道:“就是顾蓝焱啊,他们都是匈奴人,这次在京兆尹府又同时出现,所以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铭甲道:“嗯,没错,若能把顾蓝焱抓住是最好的,那要不这样吧,我们以田稻荷为饵,看能不能把顾蓝焱钓出来。”无量道:“怎么钓?”
铭甲道:“我已想到一计,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应该会一会田稻荷。”真颜道:“哦?”铭甲道:“无量,你跟田稻荷已经打过好几次交道了,有些话由你去说比较合适。”无量道:“什么话?”铭甲道:“你到大牢里见到田稻荷,就这样说……”无量就仔细的倾听了起来。
刑部大牢,无量命看守打开牢门,径直走了进去。牢房里的稻荷见无量来了,道:“郑将军。”无量对所有看守道:“你们都到外面去。”众看守道:“是。”说罢就都出去了。无量走进牢房,席地而坐,道:“田稻荷,我先算算你有几个名字……”稻荷抢过话,道:“四个,田稻荷、陆萤姿、金月熏、林水遥。”
无量道:“呵呵呵,这么多名字,你自己记得住吗?”稻荷道:“当然,我就是做这个的。”无量道:“你是匈奴人吗?”稻荷道:“是。”无量道:“那你的真名叫什么?”稻荷道:“阗岛赫秩。”无量道:“我跟你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到今天为止,终于知道了你的真名。”稻荷道:“嗯。”
无量道:“你说像你这样的人,活着累不累?”稻荷道:“累,但为了我的国家,只能这样。”无量道:“你完全可以过另一种生活啊。”稻荷道:“你真是异想天开。我们匈奴比不了大虞,匈奴人口稀薄、土地贫瘠,想生存下去十分艰难,而你们大虞人却从不怜惜匈奴,只知道一味的打击。匈奴为了生存,只得如此。其实直到今天为止,你们大虞仍然在时刻准备着跟匈奴的战争,不是吗?”
无量道:“没有啊,如今两国和睦已十几载了。”稻荷道:“呵呵,和睦十几载又怎么了?难保将来会不会打起来。到时候匈奴会不会亡国灭种都不一定。”无量道:“怎么可能啊?匈奴比大虞强大的多啊,我们的骑兵根本打不过你们。”
稻荷道:“只靠骑兵就能灭亡一个国家吗?你太天真了,我们匈奴也就只有这么点优势,若论整体国力,匈奴是远远不及大虞的。否则的话,像我这样的人用得着用这种方式在你们大虞生存吗?”无量道:“你也可以找一份正经差事做啊,赚钱养家没问题的。”
稻荷道:“我在匈奴已经算是很有本事的人了,会武功、能识文断字,可到了你们大虞,做正经差事的话,却只能做一些极寻常的差事,所以你可想而知其他的匈奴人都能在大虞做些什么了。”无量道:“呃。”
稻荷道:“你们大虞各行各业分门别类,都是需要各种技能的,而大部分匈奴人除了会放牧就什么都不会了,是不可能跟大虞人竞争的。”无量道:“我没想过这些。”
稻荷道:“那你现在可以开始想。总而言之,匈奴无论怎么比都比不了大虞,可我们匈奴也要生存啊,也需要各种物资啊,你们大虞又不会送给我们,卖给我们的话,价格又很贵,我们买不起,你说我们能怎么办?你们大虞的各种产业就算送给匈奴,匈奴那天寒地冻的土地都做不起来,老天爷对匈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无量道:“所以你们匈奴就隔三差五的发动战争来抢?”稻荷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无量道:“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但现在两国修好,你们匈奴可以慢慢跟着大虞学习啊,生活会好起来的,比如现在匈奴不也在织造地毯吗?听说最近还开始学着纺织丝绸了呢,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稻荷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们是很努力,可你们却并不愿意教授我们纺织技艺,我们有什么办法,就只能靠偷了。”无量道:“可那些技艺都是无数的纺织师傅穷尽一生精力创制出来的,被你这样轻易的偷了去,人家岂能善罢甘休?”稻荷道:“我知道,可若不这样,我们很多匈奴人没了事做,就要饿死了,你说我能怎样?”(此处两人对话内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