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手里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道:“真是好计谋,我原本一直以为肯定是你跟追天隼之间起了冲突,他就把你绑给杜含元了,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追天隼知道你是杜含元要找的人,听你这么一说才豁然开朗,原来是苦肉计啊。”
入云道:“唉,我没觉得这个计谋有多好,若非迫不得已,我真不想拿自己当赌注去干这一票。”黑影道:“可你最后却成功了。”入云道:“我没拿到银子。”黑影道:“你惹了这么多事,有命在就不错了。”入云叹了口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水帘。
黑影道:“你做事永远都考虑的那么周全,还想到了准备一个死尸放在那里,以免杜含元再来纠缠你。”入云道:“肯定要多想一想啊。”黑影道:“杜含元若信以为真了,他跟贺半山之间的梁子恐怕就永远都解不开了。”入云道:“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黑影道:“好了,我们说点别的吧。我是真的想不到,这个田稻荷竟是匈奴埋在大虞的一个间谍。”入云道:“没错。”黑影道:“她一定探听到了不少消息,长此以往,对我们大虞很是不利啊。”入云道:“她探听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事,对大虞没多大影响吧?”
黑影道:“玉容丝绸行的掌柜卓大黎以前是朝中的将军,知道不少朝廷的事,田稻荷潜伏在他身边,不是好事啊。”入云道:“那你派人把她铲除就行了,她武功不高。”黑影道:“行了,这个事我知道了,与我无关的事,我不想管。”入云道:“嗯。”
黑影道:“还是接着说你的事吧,后来你的这些事又是怎么闹到京兆尹府里的?”入云道:“之后古澜岩拿到了银子,我们三人对如何分银子又起了争执。”黑影道:“起了什么争执?”入云道:“关于这一点后来我们在京兆尹府的公堂上说的完全是实情。”黑影道:“哦?让我想想。”
片刻过后,黑影继续道:“我想起来了,根据卷宗里的记录,你们在做彩券买卖,一共做了两次,第一次没赚到银子,第二次赚到了五千两,你要求三人平分银子,可古澜岩却说因为你的老板,第一次没赚到银子,他们跟着你做白工了,所以第二次赚到的银子只能是他们二人分,没有你的份,是这样吗?”入云道:“对。”
黑影道:“你们什么时候又跑去做彩券买卖了?”入云道:“我以前的确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彩券买卖,可他们二人从没做过。”黑影道:“那你们当时为什么说这个?”入云道:“当时在公堂上程骏业逼问我们在做什么买卖,我不能不说,但又不能说实话,所以就随口把以前做过的买卖说出来了。”黑影道:“哦。”
入云道:“不过我真没想到他们二人竟能接着我的话继续说下去,还能找到证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觉得有可能他们也是做过这个买卖的。”黑影道:“我明白了,当时你们三人在公堂,表面上说的是彩券买卖,实际上你们做的买卖并不是彩券,只是借着彩券的名义跟程骏业说明了你们之间的矛盾。”
入云道:“对,做彩券买卖是假,我们之间的矛盾是真。”黑影道:“那在公堂上所说的两次买卖,都是哪两次?”入云道:“就是我跟古澜岩和田稻荷做的那两件事,第一件是我们一起在江宁做贺半山的那个局,最终我们没有拿到银子,第二件是回到长安之后古澜岩把我绑给杜含元,古澜岩拿到了五千两银子,就这么两件事。”
黑影道:“呵呵,都是跟彩券毫无干系的事。”入云道:“没错。”黑影道:“这个程骏业,在公堂上审一个彩券的案子审的煞有介事,但他不会想到这个案子其实跟事实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都不合法,他还审得那么起劲,真有意思。”入云道:“呵呵,是啊,他整个就是审了一个假案。”
黑影道:“我跟你说吧,一直到这个时候为止,我才偶然注意到京兆尹府在审的这个案子,这才注意到你,进而关注你这个人。”入云道:“哦,然后你就调阅了所有的卷宗,并问了所有人关于我的事?”
黑影道:“对,你犯的这些事真是不同寻常,各级衙门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奇案,我觉得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这个人的能力都是超凡的,所以你值得我关注。”
入云道:“多谢大人抬爱。现在我们聊到我跟古澜岩和田稻荷的争执了,你也知道事实真相了,那你公平的评论一下,这五千两银子到底应该怎么分,我要求平分真的过分吗?”
黑影道:“你们做的这些事都不合法,也就无所谓过分不过分了,但假如这些事是合法的,那么,站在你的立场上要求平分当然不过分,但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这里面的关键是你们三人在行事之前有没有事先约定?如果没有,那你是不是老板的角色,如果是,那确实应该给他们二人多分一些,不过到最后你一文钱也没拿到,这我觉得确实有点过分,我觉得那五千两,他们二人每人两千两,你一千两就可以了。”
入云道:“我们没有事先约定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银子要平分,至于我是不是老板,我觉得我不是,只是因为他们二人太笨了,想不到赚钱的法子,所以这法子就由我来想。你看,我费尽心机想到的法子,他们只是跟着我干,都不用动脑子,我都愿意跟他们平分,对他们很不错了,可到头来他们却那样算计我,真的太过分了。”
黑影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这件事要分出个是非黑白来就很难,各有各的道理,依我看啊,既然你们事前说了是平分,那就应该平分,因为这是你们之间唯一的约定。”入云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黑影道:“可银子是到底是没拿到,说这些也没用了。”
入云道:“我就是想弄明白这个道理,我从不觉得我哪里做的过分了。”黑影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不用再纠结这一点了。”入云道:“好,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