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老宅的地下室里,顾星遥的盲杖在金属门上敲出摩斯密码,回应她的是规律的三长两短——霍沉砚已经就位。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玫瑰香水味突然变得刺鼻,这是许鸿生惯用的心理战,试图用气味干扰她的超声波定位。
“沉砚,记住我们的暗号。”她轻声说,指尖抚过腰间的钻石粉末囊,“G大调,第七小节,是希望的频率。”
铁门轰然开启的瞬间,强光刺得她视网膜生疼——这是特意布置的频闪灯,专为干扰盲人的残余光感。顾星遥迅速闭眼,启动耳蜗内的声波滤镜,世界瞬间转化为震动的频谱:许鸿生的心跳在三点钟方向,每分钟120次,手持霰弹枪;人质顾星遥(此处应为笔误,应为“顾星遥”被劫持,实为许父劫持顾星遥)被绑在金库中央的基因档案柜前,脚边是定时炸弹的震动频率。
“顾星遥,你以为毁掉我的意识体就赢了?”许鸿生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月光财团的遗产必须由纯血继承人开启,而你——”他的枪口抵住她腹部,“和你未出世的孩子,是最后的钥匙。”
盲杖在地面划出防御阵型,顾星遥计算着霍沉砚的位置。他应该藏在通风管道里,指挥棒的钛合金材质在声波图中呈现为冷色调的菱形。她故意将钻石粉末撒向左侧,制造假动作,果然听见许鸿生的脚步声偏移半米。
“你错了,”她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遗产从来不是钻石,是信任。”盲杖突然转向,尖端的激光刃割开绑绳,“沉砚,现在!”
霍沉砚从管道跃下的瞬间,顾星遥已经抓住炸弹的导线。她通过触觉分辨出红黄蓝三根导线的震动频率,这是当年母亲教她的盲文摩斯密码——蓝色代表希望。当她剪断蓝色导线时,炸弹的滴答声突然变调,竟转为《月光奏鸣曲》的旋律。
“不可能!”许鸿生的枪响被钻石粉末形成的屏障反弹,“你怎么知道密码?”
霍沉砚的指挥棒精准地敲中他手腕,声波震动震飞枪支:“因为密码是小星的生日,而你永远不懂爱。”他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却在转向顾星遥时软化,“星遥,快走,炸弹还有三十秒!”
顾星遥摇头,盲杖触到金库墙壁的凹陷处。那里刻着月光财团的徽章,当她按下中心的盲文“星”,地面突然裂开,露出真正的遗产——不是钻石,而是三千个密封的基因胶囊,每个胶囊上都刻着孤儿的名字。
“看啊,许鸿生,”她的指尖抚过胶囊,“这才是月光财团的真相。”钻石粉末自动组成全息投影,显示财团创始人的临终影像,“他们用毕生财富换取孤儿们的未来,而你却困在贪婪的牢笼里。”
许鸿生崩溃跪地,却在此时,定时炸弹突然发出尖啸——刚才剪断的不是导线,而是伪装成导线的声波触发器。霍沉砚本能地扑向顾星遥,用身体挡住爆炸的气浪,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不是血,是钻石粉末与羊水的混合物。
“星遥!”他的指尖疯狂摸索她的腹部,摸到粘稠的血迹,“不……孩子……”
顾星遥强撑着坐起,盲杖指向正在融化的基因胶囊。钻石粉末与她的血液接触后,竟形成透明的保护膜,将胎儿包裹其中:“钻石粉末能识别纯血基因,我们的孩子……是共振计划的完美载体。”
霍沉砚的指挥棒落在基因档案柜上,触到“顾星遥”档案袋里的超声波助听器——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礼物,里面存储着她的产前录音:“星遥,当你听见这段录音时,妈妈已经化作月光。记住,钻石的光芒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灵魂的共振。”
许鸿生突然狂笑,抓起最后的炸弹冲向基因库:“既然得不到,就一起毁灭!”他的脚步声混着心跳,在顾星遥的超声波定位中呈现为扭曲的红色漩涡。霍沉砚毅然起身,用指挥棒勾住他的衣领,两人一同滚向防爆墙。
爆炸的瞬间,顾星遥听见霍沉砚的最后一句指挥:“活下去,替我完成乐章。”她的盲杖在空中划出最后的音符,钻石粉末带着两人的血液升向穹顶,在坍塌的老宅上空形成永不消散的共振波。
当救援人员赶到时,顾星遥抱着昏迷的霍沉砚,腹部的保护膜依然散发着蓝光。她摸向他的左胸,那里有枚钻石粉末压制的徽章,刻着“星砚”的联名。远处,消防车的警笛声与婴儿的啼哭重叠,那是她用最后力气生下的孩子,正在钻石粉末的护佑下发出第一声啼哭。
“沉砚,你听,”她将孩子的小手放在他掌心,“我们的小指挥家,正在为你奏响生命的乐章。”
霍沉砚的睫毛颤动,指尖感受到婴儿的震动频率,与他和顾星遥的心跳完美共振。他终于露出微笑,在黑暗中“看”见了最明亮的月光——那是他们用生命谱写的,永不终结的爱之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