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 30 岁生日宴的水晶吊灯碎成星芒,宴会厅穹顶垂下的黑色帷幔上,用银丝绣着沈氏集团的海马 LOGO,像无数只眼睛俯瞰着宾客。
密码箱置于纯白圆桌的中央,铜质锁扣在冷冽的灯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陈律师用指尖轻敲箱盖三次,缓缓说道:“双生日密码,缺一不可。” 他的领结上别着一枚星形别针,与他养母翡翠手镯内侧的刻痕惊人地相似。
我盯着沈清欢,她的西装袖口露出半枚袖扣,内侧的 “雨” 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她点头时,后颈的淡色胎记随动作轻晃,像片随时会飘落的雪。我输入 19971225— 她护照上被篡改前的真实生日,按键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伸手时,腕间的翡翠手镯轻磕箱盖,输入 19980315— 我链坠上的刻字,也是星港信托成立的日子。
咔嗒声未落,宴会厅的旋转门被撞开。林明轩带着六个黑衣人闯入,他的手腕内侧,星形胎记在衬衫袖口下若隐若现。
“没有双生子签字,你们打不开信托。” 他甩下的文件砸在桌面上,封皮印着 “星港信托最终协议”,落款日期 1999 年 3 月 10 日 — 沈建国 “死亡” 的当天。
沈清欢的冷笑比吊灯更冷:“错了。”
她甩出的自首书在空气中划出银弧,养母的签名盖着红色指印,“1999 年的车祸是你伪造的,沈建国的死亡证明也是假的。” 她指尖敲向密码箱,“而真正的遗嘱受益人是 —”
“程雨霏与沈清欢,无论血缘。”
陈律师打开箱盖,羊皮纸遗嘱在丝绒衬垫上泛着黄光。
我盯着落款处的星形火漆印,和沈建国病房监控里的胎记形状分毫不差。
DNA 复核报告的牛皮纸袋在掌心发烫,拆开时带出阵霉味。
“排除生物学父女关系,但支持祖孙关系。” 我读出备注栏的字,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沈清欢的手指突然扣住椅背,指节压得贴面发白 — 她是林明轩的亲生儿子,而我,是沈建国战友的女儿,被收养以保护的 “实验体”。
视频遗嘱在宴会厅大屏幕亮起时,沈建国的脸浸在雪花点里。
他穿着褪色的白大褂,身后是星港码头仓库的铁门:“清欢,你的生父是林明轩,当年我用第三方精子做试管婴儿,是为了保护素芳……” 他咳嗽着按住胸口,手腕内侧的胎记在晃动的镜头里忽明忽暗,“雨霏是我战友的女儿,她父母为保护信托文件牺牲……”
画面突然黑屏,再亮起时是养母的狱中信。
信纸边缘参差不齐,像被牙齿咬过:“小羽,1998 年我确实生下龙凤胎,但都没保住,沈建国求我收养你,说你才是打开真相的钥匙,而沈清欢的生母” 最后几个字被泪水晕开,成了团模糊的蓝。
窗外的雨在这时淅淅沥沥落下,打在穹顶玻璃上的声音,与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里的雨声重合。
沈清欢摸着翡翠手镯上的 “清 & 雨” 刻字,突然笑了:“小时候我总以为胎记是诅咒,现在才知道,是他们盖在我们身上的邮戳。”
她摘下袖扣递给我,内侧的 “雨” 字与我的链坠内侧新刻的 “清” 字咬合在一起,像两枚拼图。“钥匙该成对。” 她说这话时,吊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只有我们腕间的胎记泛着微光,像两颗隔世相望的星。
宾客在混乱中尖叫,我攥着养母的信,突然想起 7 号冰柜里的白骨 —— 她腕间的翡翠手镯刻着 “程素芳”,而沈建国的监控录像里,1999 年 3 月 10 日走进仓库的男人,脸上也有相同的星形胎记。
雨越下越大,沈清欢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境外号码发来段加密视频。
画面里,沈建国站在 7 号冰柜前,怀里抱着金属箱,他转身时,露出半张脸,左眼角的星形胎记,与我和沈清欢的位置完全相反,像面镜子的正反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