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侍女的目光,被我摔倒声引了过来!她们提着白灯笼,猛地转向我。
我趴在地上,狼狈身影拉得老长,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扭曲及可憎的黑影。
“找到了!”一个侍女尖锐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冰冷和兴奋!
瞬间,我感觉跌入低谷。
“乖乖听话,或许还能留你……。”另一个侍女好像还没说完,也发出了尖锐笑声,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听着感觉震得周围空气微微颤抖。
我感觉自己的手掌擦破了一下,左手的小指,疼痛无比,我狼狈地站起身,第一眼看的就是,那混蛋老头位置,不过这时,戴世强这混蛋已经跑远了。
三个侍女迅速地围了过来,感觉飘乎不定的样,此刻我看清了她们,她们穿着素纱裙裾,裙摆轻柔地垂下,但那裙子之下,却暴露着令人胆寒的骸骨。细长的肋骨透过半透明的布料若隐若现,脊椎骨在背后弯曲,显得异常扭曲。最恐怖的是她们的脸!一半是枯黄的骨骼,空洞的眼眶、裂开的颌骨;另一半,却像是刚刚被缝合上去一样,生出了新鲜的血肉!那血肉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上面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红润,仿佛是刚刚从某个活人身上剥下的一样!一只眼睛是空洞的眼眶,另一只却是一颗完整的、充满血丝的眼球,在幽绿的光芒下泛着不祥的光。那半边血肉的嘴唇微微勾起,与另一边裂开的颌骨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异常恐怖和怪异。果然有一卷婚书藏在在她们三人中,而并非像戴世强说的那样是三卷。最高的那位身上,这半透明的衣裙我看得清清楚楚。
她们将我围在中间,缓缓移动,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们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如同寒冬最冷的冰雪,透过肌肤渗透到我的骨子里。
她们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如同寒冬最冷的冰雪,透过肌肤渗透到我的骨子里。
“公子怎么一人躲在这里呀?”
那个最高的侍女突然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只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手指干枯而扭曲,指甲泛着灰黑色。那只手缓缓伸向我,用一根干枯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了我的脸颊。
触感如同枯萎的树枝。
她再一次问我:““公子怎么一人躲在这里呀?”
她的声音却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异常甜腻,仿佛裹着蜜糖一样,与她恐怖的外形形成了极致的反差,让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诡异和不安。
我该怎么回答?
我看着她那半边血肉半边骨头的脸,这份违和感,像一把刀子,割裂了现实与噩梦的界限。
我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带着一丝干涩:“我……我不是什么公子……”
那个侍女听了我的回答,歪了歪头,那半边血肉的脸上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另一边的骨骼也随之移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不是……?”她低声问道,声音依然甜腻,但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冰冷的失望,或者……杀意。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意识到,我可能说错了话。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飞速运转,突然灵机一动,指着戴世强逃跑的方向说道:“那位才是真正的公子,他手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刚才我就是被他骗到这儿来的,他说这儿有好玩的,结果却把我丢在这儿。”
不知她们会不会相信我,因为此时,戴世强的影儿都不见。我的谎言漏洞百出,但在这极致的危机下,我只能孤注一掷。我试图利用她们对“公子”的执着,对“行走能量包”的兴趣,以及对“被欺骗”的可能反应,将危险转移到戴世强身上。
那三个侍女听了我的话,动作微微一顿。她们的头同时转向我指的方向,空洞的眼眶和充血的眼球在黑暗中闪烁着。她们似乎在判断我的话的真假。
“公子你可不是一般人纳。”那个最高的侍女收回了手指,用那种甜腻的声音说道。她的眼神再次回到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似乎我的表现——没有吓得屁滚尿流,还能在这种时候“告状”和指认——让她们感到意外。她没有直接相信我的指认,但显然对我产生了兴趣。
难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是,真正的“公子”不会像我这样害怕?或者真正的“公子”会有别的反应?她们是在考验我,还是真的认为我有点“特殊”?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知道我的谎言至少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并且为我争取了一点点时间。
“跟我们来。”
最高的侍女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身,提着白灯笼,向槐径的一侧走去。另外两个侍女依然警惕地看着我,但也没有阻拦,似乎默认了为首侍女的决定。
她们没有直接动手,也没有追赶戴世强,而是要带我去某个地方?
我跟着她们,离开了刚才遭遇的青石小路,走向了槐树更深处的阴影中。
走了没多久,我们来到了一棵异常粗壮的槐树下。在这棵树的树干上,嵌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树屋,但结构更像是用树枝和泥土搭建的小木屋。它隐藏在繁茂的枝叶中,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隐蔽。
小木屋的门是虚掩着的。最高的侍女停在门口,用甜腻的声音对我说道:
“公子你先进去,我们马上就进来。”
公子?她们还是叫我公子?是相信了我的谎言,认为我只是被那个老头骗到这里的“公子”吗?还是她们根本不在意我是谁,只是想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我心中充满了戒备,但没有选择。我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树木、泥土和某种古怪甜腻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我走了进去。
透过月光,里面的东西似乎对我提不起兴趣,然后,我听到外面传来了那三个侍女低声的交谈声。她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而且……提到了我!
“这个‘行走能量包’看起来很新鲜啊!”一个侍女尖锐地说道。
“等姐姐玩完了,再给你尝尝!”另一个侍女笑着回应,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戏谑。
“先把他吃了,还是先玩玩?”最高的侍女似乎在思考,“不过他看起来能量很足,玩起来应该不错。”
她们在讨论怎么吃我!她们所谓的“公子”称呼,竟然只是对“行走能量包”的一种代称吗?!
我心中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胃里一阵翻腾。我这才明白她们带我来这里的目的。这是她们的巢穴,是她们用来处理“能量包”的地方!
就在我惊恐万分,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突然,我觉得我的左手手心传来一股灼热感!那种感觉非常突兀,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看向我的左手,左手诡异的指了指地下,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诡异景象!
我的影子!
它趴在地上,看向门口。我的影子,竟然在我的脚下,缓缓地……从我的身体上分离了!它像一滩浓稠的墨汁,从我的身体轮廓上剥离,然后,那个黑色的、没有五官的影子,竟然缓缓地站了起来!它有着我的大致轮廓,却是一个纯粹的黑色剪影。
我的影子,它自己动了!
那个独立出来的黑色影子,在地面的微弱光线下,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迈步……走向了小木屋的门口!
我呆呆地看着它,看着它走到门口,推开虚掩的木门,走了出去。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那三个侍女惊愕的声音,然后,是更加兴奋的、尖锐的笑声!
我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小心翼翼地爬到门边,透过门板上的缝隙,向外面瞄了一眼。
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此生都难以理解的画面!
我的影子!它正和那三个白骨侍女,在小木屋前的空地上,进行着一场诡异而疯狂的“追逐戏禧”!影子在前面快速地移动,灵活地躲避着侍女们的抓捕,而侍女们则发出兴奋的尖叫和笑声,提着白灯笼,舞动着枯骨肢体,试图抓住它!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影子,竟然还能这么玩!
正当我被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时,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影子,突然停止了逃跑。它猛地转向,朝着那三个侍女中最高的那位冲去!就是那个身上带着婚书的侍女!
影子没有攻击她,也没有试图抢夺婚书。它猛地停在她的面前,然后,在我的注视下,我的黑色影子,竟然……直接和那个最高的白骨侍女拥抱了起来!
那副画面诡异到了极致!一个纯粹的黑色剪影,紧紧地抱着一个穿着裙子、半边骨头半边血肉的恐怖侍女!
紧接着,更让我三观崩裂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影子,竟然抬起了“头”,凑近了那个侍女扭曲的脸!
然后,它们竟然……激吻在了一起!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我的影子,它竟然在和一具腐烂的骨头和血肉组成的怪物……激吻?!它在干什么?!它疯了吗?!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它做了我不敢做的事。不是不敢去爱,而是不敢去面对死亡和腐朽,不敢去触碰那份来自地狱的恐怖。而我的影子,却在和那个恐怖的侍女,进行着一场诡异到极致的、死亡之吻!
这是我的噬魂手的能力吗?是我的影子有了自己的意识?还是柳府的规则,扭曲了我的影子,扭曲了现实?
我趴在门缝边,看着我的影子和那个最高的侍女拥抱在一起,看着那扭曲交织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和恶心。这个画面诡异到了极致,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紧接着,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在我的注视下,我的那个纯粹的黑色影子,仿佛拥有了生命和意志,它不仅仅是拥抱和亲吻,它开始……“吸”!
我看到,在影子拥抱住那个最高侍女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黑气从影子的身体中弥漫开来,像无数触手一样缠绕住侍女的身体。侍女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她扭曲的脸上,那半边血肉开始迅速干瘪、枯萎,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水分和生机!她身上那件素纱裙裾在黑气中颤抖,露出更多的骨骼!
“咔嗒咔嗒……”侍女的关节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骨头在黑气中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散架一样!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血肉飞快地从骨骼上剥离、消失,被影子吸入!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那个穿着裙子、半边血肉半边骨头的恐怖侍女,就在我的眼前,被我的影子吸得只剩下一具完整的、枯黄的骸骨!骸骨在黑气中摇晃了几下,然后,“哗啦”一声,彻底散架,化为一堆零散的骨头,跌落在地面上!而那件素纱裙裾,也无力地盖在了骨头上,仿佛盖尸布一样。
我的天!
我躲在木屋里,捂住嘴巴,发出无声的惊呼。这是……这是什么?!我的影子!它竟然能吸死白骨侍女?!
白骨侍女是什么?是柳府用来吸人血,吃人肉的怪物啊!它们是捕食者!而我的影子,竟然在短短几秒钟内,将一个吸血食肉的白骨侍女吸得散架!这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呀!相比于白骨侍女的吸血,我的影子展现出的力量更加恐怖,更加直接,简直是更高维度的捕食者!我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噬魂”!
我感觉一股寒意直冲脑门,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对自身未知力量的敬畏。我的影子……我的噬魂手……这就是它的真正力量吗?它能够吸收的不仅仅是能量,甚至是……生命本身?!
剩下的两个白骨侍女,她们目睹了这一切!她们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在被我的影子拥抱亲吻后,被活生生地吸成了一堆散架的骨头!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终于从其中一个侍女口中发出!那声音不再是尖锐的戏谑,而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们这才恍过神来!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黑色影子,比任何活人,甚至比它们这些怪物都更加可怕!
“快跑!”另一个侍女也尖声喊道,声音带着颤抖。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战术,剩下的两个白骨侍女猛地转身!她们顾不上提灯笼,顾不上保持侍女的姿态,身体像受到惊吓的提线木偶一样,关节发出更加剧烈的“咔嗒!咔嗒!咔嗒!”声响!
那两条穿着素纱裙裾、露出森森白骨的腿,以一种异常扭曲、异常快速的方式迈动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槐径的深处,拼命地逃去!那两个白灯笼被她们遗弃在地上,幽绿的光芒无力地摇曳着,映照出她们狼狈逃窜的背影。
她们逃了!这些恐怖的白骨侍女,竟然被我的影子吓得逃跑了!
我趴在门缝边,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看着地上一堆散架的骨头和那件孤零零的裙子,再看向那个静静地立在骨头旁的黑色影子。
它吸收了最高的侍女后,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颜色也更加深邃,仿佛拥有了实质。但形态没有太大变化,依然是我身体的剪影。它没有追赶另外两个侍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完成了任务的守卫,又像是在消化着刚刚获得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