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临淄城中遇旧人,傲来国里立新功(下)
既是故地重游,胡僧药局自然成了,必去打卡的一处景点。一路之上,子乔对着哈士奇和六子,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当初猴王是如何建立胡僧药局,又是如何领着众人,以身试药的种种情景,除去诸葛村夫有些心不在焉外,其余众人皆是插科打诨,欢声笑语不断。那哈士奇更是放出豪言壮语,今晚定要去那眠月阁里,枪挑十人,好向自家大哥战斗过的地方,致敬。一行人优哉游哉地朝胡僧药局走去,诸葛村夫陪在猴王身侧强颜欢笑,心底则是反复琢磨着,猴王刚刚说的那番话,已经不自觉的开始为诸葛家,盘算起退路来。
猴王好整以暇,徐福老神在在,诸葛村夫心事重重,子乔带着哈士奇、六子,一路走马观花,那二人在繁华的临淄城中穿街过巷,险些被这滚滚红尘,给晃花了眼。一行人堪堪行至胡僧药局门前,猴王却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停了脚步,众人见状皆是立在原地驻足等候。唯有诸葛村夫一人,因为想事情太过投入,不自觉地往前多迈了两步,待他发觉情况有异,急忙扭头转身看向猴王,却赫然发现,眼前的猴王不知何时,已是变换了模样。
衣服还是那身衣服,发型也是那个发型,但至尊宝英俊的面庞,竟被一张平平无奇的国字脸取代,扫帚眉丹凤眼,鹰钩鼻下面方口如碑,看年纪,此人约莫四十开外。诸葛村夫面色一僵,刚想开口询问,却被猴王用眼神阻住,正疑惑间,便听见身后有人柔声唤自己,“诸葛公子,你回来了”。诸葛村夫别过头去,便看见一位身着素衣碧罗裙的中年美妇,正站在胡僧药局门口,朝自己点头微笑。看年纪,那中年美妇约莫四旬上下,五官精致面容姣好,只是眼尾多了些许细纹,鬓边藏着几根银丝,身材丰满圆润,散发着几分妩媚诱人的熟妇风韵,不是慕容昕更是何人。
“村夫见过赵夫人”,诸葛村夫面色瞬间恢复如常,微笑着朝慕容昕拱拱手。“原来徐仙师与子乔也在”,慕容昕嘴角含笑,轻摇莲步款款上前,对徐福盈盈一礼,徐福作了个道揖算作还礼。“还未请教,这位公子是”,慕容昕瞪着一双妙目,上上下下打量着猴王,心底暗自讶异,眼前这人虽然看着眼生,但观其身姿气度、眉眼表情,冥冥之中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啊,这位..,这位是”,诸葛村夫转了转眼珠,正要信口胡诌,猴王上前半步,抱拳拱手沉声说道,“好教夫人知道,鄙人姓李名论,自燕国蓟城而来。此次来临淄拜访诸葛公子,是为了做些药材生意”。
此时的猴王,无论是面容、声音又或是年纪,皆是其穿越前的本来面目,饶是慕容昕心中存疑,可她又如何能认得,眼前这人便是,自己苦寻多年未果的至尊宝,所谓咫尺天涯,便是如此。慕容昕黛眉微蹙,心底似有所感,本想再问几句有的没的,可望着猴王这张,相貌平平的陌生脸孔,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讷讷地回了句,“原来如此,李公子一路辛苦了”。
慕容昕与猴王对视了片刻,二人皆不再说话,眼瞅着场面逐渐转冷,诸葛村夫不失时机地,朝等在马车旁的呼延力挥手喊道,“呼延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多谢诸葛公子挂念,老夫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呼延力展颜一笑,快步上前对着猴王等人躬身施礼,随即立在慕容昕身后,低声耳语道,“夫人,天色不早了,老爷他还在家中等着呢”。慕容昕没有理会呼延力,朝着诸葛村夫、徐福再施一礼,满脸真挚低问道,“诸葛公子、徐仙师,你们最近可曾听闻过,至尊公子的消息”。
诸葛村夫与徐福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皆是齐齐摇头口称不知,慕容昕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嘴角挂着苦笑,终究没再追问什么,她与众人道别后,便独自上了马车。呼延力朝众人拱拱手,扬鞭轻轻一抽,马车缓缓而行,慕容昕坐于车中,只觉得莫名有些心悸,不自觉掀开窗帘,探头向后望去,未曾想自己的目光,竟鬼使神差地与猴王的目光,隔空撞在一处。
这一眼仿佛望穿秋水似的,慕容昕脑中不由自主地,莫名蹦出个念头来,令她心脏猛地漏跳半拍,顿时被惊地花颜失色。慕容昕眸中满是骇然,一瞬不瞬地盯着猴王,下意识攥紧了一双粉拳,只见猴王双手负背立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虽然脸庞完全陌生,但举手投足间,却依稀带着几分故人模样。正所谓,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是耶非耶,坐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慕容昕低声哀叹一句,将万千思绪强压回心中,她痴痴地望着那道身影,眼眶略微有些泛红,直到马车转过街角,方才收回目光,整个人恍若丢了魂似的。“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猴王幽幽感慨一句,整张脸再次变回至尊宝的模样,随即转身迈步走入胡僧药局。“子乔,那女的到底是谁,我大哥为啥突然就变脸了”,哈士奇一脸懵逼,瞬间化身好奇宝宝,对着子乔刨根问底,六子则是事不关己一般,径直朝药局门口走去。
“嘘,哈帅,慎言呐”,子乔一把将哈士奇拽到旁边,眼角余光瞄着猴王背影,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呢喃道,“那女子名叫慕容昕,原本是...”。子乔对着哈士奇耳语了好一阵,哈士奇脸色愈发狰狞,咬牙切齿地吼道,“那个姓赵的鸟厮,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挖俺大哥的墙角,老子这就去噶了他”。“哈帅,使不得,使不得啊”,子乔死死拉着哈士奇的手腕,满眼惶急的解释道,“此乃大王当年给赵夫人留的考验,嫁人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如今木已成舟,哈帅您就莫要掺和了”。“呸,我看这娘们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活该她去不成花果山”,哈士奇朝地上啐了口,甩开子乔的手,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