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问答注意到，大怪说的是小何或者王经理，是把王经理放在后面的，也就是说，迟到缺席这类事，小何是直接管，官小权力大，惹不得，特别是女官，又特别是女小官。
胡问答再一想，这对自己没多大关系，自己从来不喜欢迟到，从小学开始就不喜欢迟到，倒是早退的情况是有的。
大怪又补充一下，他说：“也不是天天出去，常常要查资料，在电脑上查，公司本来就有很多文字资料，小何那里多得很，还要自己做一些表格、说明什么的，自己跑出来的单子，有时是自己起草个简单合同，那种格式化的供销合同有时并不适用，有些客户是要用自己的合同格式，反正麻烦事多。”
胡问答在消化这一段表述，按胡问答的理解，就是说，自己的业务要包干到底，这不是更好么，胡问答就喜欢这种模式，有了业务，填写单子这些麻烦算麻烦么。
胡问答一想，这公司可以，可以好好干一干，能锻炼人，在大单位，一个人只干一个环节，看上去挺合理，实际不利于成长。
大怪停了一下，接着补充道：“我们不生产产品，只销售产品，但是我们要了解一下相关产品的各种性能，经常都要读产品资料，自己还得总结一下，给不同客户介绍的时候，着重点不一样。”这段话的意思，胡问答是清楚的，只是那些产品资料对一个文科生来说是有些麻烦。
大怪又补充，大怪老是补充，他说道：“有时候遇到一个招标工程，唉，有些招标就是闹着玩，假得很，但是也得有标书，一般就是自己做。”大怪带着多少有点抱怨的情绪又补充道：“我宁愿出去跑，做标书挺累人的。”
大怪一扭头，他问：“你会做标书吗？”不等胡问答回答，他又说：“会不会无所谓，做标书这事，其实挺简单，大多数内容就是复制粘贴，以后你有标书，王经理肯定会安排我或者大胃配合一下，你就会了。”
胡问答应道：“嗯。”就没有说别的了，其实，胡问答是肯定会做标书的，看来，到时得假装一下不会，同时，胡问答感到，自己的担心还真是成真，这撒谎还真是不好，一个谎言真的要用更多的谎言来维护。
大怪和胡问答来到了一个厂子门口，看样子也是个小厂，大门就不够霸气，大怪给门岗人员说了几句，也没听清楚说的啥，门岗人员就把大怪和胡问答放行了。
看来，大怪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了，多少有点脸熟才能这么轻松的带一个人进去，大怪没有向门岗人员介绍胡问答，也没有暗示胡问答记住门岗人员，毕竟这个客户是大怪的，他暂时不想别人对这里熟，这一点和王经理的心态不一样。
他们来到了生产部，估计这小厂根本就没有采购部，一进门，办公室挺简单，好几个人在办公，大怪向一个人打招呼：“曾工好。”
“好。”曾工抬头回了一句，又看了看胡问答。
大怪马上给曾工介绍了一下胡问答，表示就是新员工实习，意思是我们俩谈，他听着就是了，曾工听明白后示意大怪和胡问答在旁边长排椅先坐，也没有起身倒水什么，有点客户的架子。
办公室里的另外几个员工，他们像没有看见有两个人进来一样，头都懒得抬一下，有的在看资料，有的在看电脑，有的在写什么。
大怪起身，打开包，拿出一个小零件递给曾工，问道：“看看是不是这个。”
曾工看了一下回答道：“对，就是这种。”
曾工在审查这个小零件的时候，大怪又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曾工，可能是关于这个零件的一些参数，曾工看完后，对产品本身没有提任何要求，可能早就了解过，产品型号没有错就行，只是提到，“你这个价格怎么有点高？”
大怪：“这款产品不存在价格高低，都是厂价，我们就是搬运工，不挣钱的，只做量。”大怪的意思就是，这些信息你们是知道的，销这货我们不赚钱，就不存在价格问题。
曾工：“我有个朋友也是干我们这行的，他们也用这个型号，价格比你低。”
大怪：“哦，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一个是区域不同，一个采购量不同，特别是采购量，厂家给的价格就可能有不同，这个情况正常。”
可能是这个小厂的采购量确实不多，所以，曾工对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说道：“也行吧，反正这类耗材也不需要售后，如果质量不行，大不了下次不用这个型号。”
曾工找到台阶下之后，可能是觉得这个事谈好了，又问：“单子带来了吗？”
大怪马上打开包，又要拿出一份资料，曾工说：“另外，还要配二十个DN25的全铜截止阀，就是上次那种，你回去把金额加上去就是了。”
大怪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回答道：“哦，那种阀涨价了，厂家说铜涨价了。”大怪又赶快补充说：“涨得也不多，这次一共二十个嘛，也就多出几十块钱的样子。”大怪这回答还真是有水平，不仅告诉要涨价，还把涨价的理由说了，而且是厂家的决定，并且还安慰说，涨得不多。
曾工：“不会哦，没听说最近铜涨价，那这几个阀先不记入，也不急，下次采。”
这种场面，胡问答虽没怎么经历过，但在学校演练过，同学们之间演练怎么把动摇中的客户拉回来，他这次就要看大怪怎么应对。
结果，大怪根本没有应对，或者说，大怪的应对就是同意客户的意见，然后就不谈这个话题了，大怪拿出资料递过去，那意思就是准备讨论这份资料上的问题。
胡问答心想，昨天王经理是在选自己能拿捏得住的客户走访，今天大怪就没能拿捏住客户，这也算真实，再一想，做业务的，哪有那么容易成功，昨天王经理想做保安服的业务，不也被陈大官人给拒绝了么。
大怪和曾工就这份资料在讨论，很专注的样子，感觉他们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旁边，他们的一些对话，胡问答听不懂，特别是一些工业上的专用名词。
胡问答心想，这下还真得花一些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资料，不过，那些名词虽然听不懂，但胡问答并不担心，因为他感觉到，王经理他们都不担心这个问题。
刚才和大怪交流后，感觉大怪也不是学这块的，而他现在却在谈这类事，所以，也就是花点时间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设计这些产品。
其实，这是一个综合能力的问题，综合能力是慢慢积累的，有了一定的综合能力，学啥都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