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青白面容在摇曳的树荫下忽明忽暗,他抬手轻抚眉骨,似笑非笑地看向刘羽:“早就听闻王府家教凌厉,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文和受教了!”
“你这家伙在旁边看了半天戏就算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找打是吧!”刘羽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刚要上前理论,却被王亨一臂拦在身后。
身旁的王赐眼神忽然变的凛冽起来,如临大敌般,“我听过你,贾诩,是董太师手下的都尉?”
贾诩微微勾起嘴角,恭恭敬敬的对着三位作礼,“正是在下,不过今日前来我只代表个人,三位无需担心。”
“哇,你还认识董太师啊!”刘羽就像是一个没开智的猴子,兴奋的冲上去抓贾诩的手,东瞧瞧西看看,还不忘回头对着自己的两位哥哥得意的挑眉,仿佛是在说:谁说我结交的好友没用,这不来了个大人物。
王氏兄弟却一把拉过刘羽,几个家丁架着他就往里屋去,“那个贾都尉,今日我家小弟身体抱恙,还请见谅。”
“你们放开我,我身体好着呢,在挨几大板都没事……”伴着远处传来刘羽不甘的咆哮,贾诩很识趣的离开王府。
房间外,家丁给大门里三层外三层上大锁,刘羽只能像只蛆般趴在门板上,迟迟不愿结束自己被禁足的事实。
算了,求饶也没用,索性躺床上摆烂,不过但他脱下外面的长袍,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竟多了三个黑点。
这黑点好像是刚才在与贾诩接触的过程中,他留下的,这是什么意思……
刘羽趴在床上思索了半天,似乎只有一种可能,就像西游记中菩提老祖敲了孙悟空三下头。
不仅三更教他学艺,还让他从后门悄悄离开回到东胜神洲。
但这故事不是明朝才出现的吗?管他呢,时间还早,先睡一觉。
迷迷糊糊间,不断有凉风拂过他的面庞,期间还伴有潺潺的溪水声。
睁开眼一瞧,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只见贾诩一袭黑衣,依坐在窗檐下,正将一杯酒水洒在地上,“刘公子你睡过头了。”
“不是你怎么进来的?”刘羽起身却发现大门依旧是紧锁着,于是满腔疑惑的问到,“这不还没到三更吗?”
贾诩不紧不慢的跳下来,将一身同款黑衣递到他的面前,“在下怎么说也是一员武将,还是有一点手段在身上的,区区矮墙还拦不住我。再说我何时跟你说过我三更才来?”
“这不是吗?”刘羽接过黑衣,一边换衣服,一边举起手臂展示三个黑点。
“你猜不错,一点一更,不过我想说的是一更到三更在下随时会来。”
难道这就是解释权归商家所有?
刘羽懒得跟对方计较,麻利的换上衣服,跟着贾诩从窗户翻出去,来到围墙边。
他正想着这么高的围墙要怎么过去时,下一秒便腾空而起,径直向墙的另一边摔去。
“贾文和,我跟你没完!”眼见自己马上要面目着地,吓得刘羽连忙紧闭眼睛,却不曾想下一秒他整个人便停在空中。
再睁眼一看,一个眉目清秀,身后还背着一柄长剑的少年正抱着自己轻轻落地。
只是下次能不能换个姿势,头朝下这个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少年将刘羽稳稳放在地上,指尖如弹琵琶般轻扣剑柄,月光在剑鞘吞口处的饕餮纹上流转,映得他下颌线锋利如刀。
“这位是我的好友,名为徐福。” 贾诩抚掌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欣赏,“刘公子临危不乱,倒是比那些见血就晕的世家子有趣些。”
徐福?东汉末年有这么一号人吗?但刘羽总感觉在哪听说过,在江湖故事中,有那么一个人在改名前便唤为徐福。
他脑海中翻涌出千层浪,却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少拍马屁,你们两这么大费周章的搞我出来,总不能是为了请我来喝酒的吧。”
贾诩微微笑道:“还真刘公子猜对了,真就是请你喝酒的,白天没喝尽兴,晚上继续。”
真当自己是傻子吗?稍微了解一点历史的都知道东汉时期,洛阳城有严格的宵禁政策。
这大晚上的哪里还有酒楼开着……我靠,还真有?
刘羽跟两人一路来的城南的阳市,在道路的尽头还真有一家酒楼亮着微弱的光。
此楼名为人未归,寓意着食客沉浸在其中美味,忘记归家。刘羽也来此品尝过,味道确实算的上乘。
“带上吧。”贾诩忽然递过来一个面具,见刘羽有些犹豫,又补充一句,“这是规矩,不然刘公子等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带上面具后,贾诩才带着他从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去。
“夜狐好雅兴,这大晚上的还带着朋友来品鉴‘私货’?”酒楼掌柜从柜台后慢悠悠踱出,用半块面具遮住的脸上挂着油腻的笑,“不过今儿晚上的‘小菜’刚到货,味道格外鲜美。”
夜狐?刘羽十分疑惑的看向贾诩,难道是在称呼这个家伙?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给自己取个新名字,然后在掌柜那里登记,夜狐便是我在这里的新名字。”在贾诩解释的时候,徐福已经在花名册上记录灵鹊二字。
“这位公子到你了。”
取名字,这事情刘羽最讨厌了,扶额思索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来。
“既然福兄用了鹊,不如刘公子也用一种飞鸟。”好在一旁的贾诩出来解围,“不知鹤这个字你可满意。”
“不错喔,我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那我就叫野鹤吧。”
拉扯了半天,三人总算是进去了。
刘羽简单环顾了一圈,感觉这酒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晚上的舞女们更加开放……“公子,你弄疼人家了。”一回过神,就有一个半袒的舞女碰瓷在自己的怀里。
“喂,我告诉你啊,我今天出门可没带银两!”
一旁的贾诩端着酒杯苦笑不得,“鹤公子无妨,玩的开心最重要,今晚的开销都算在我头上。”
“不过呢,三更时切记回到这大堂,真正大戏还没开始呢!”
贾诩话还没说完,刘羽这家伙早就跑出好几米远了,迫不及待去体验一下东汉末年的风土人情了,都怀疑后面那句话他有没有听清。
“公子,你好壮啊……奴家好喜欢啊……”
“还有更喜欢,要不要试试!”
“讨厌……公子你这干什么?”还没等舞女反应她的四肢突然被绑在床上。
“你当我真傻啊,谁家舞女身上有这么难闻的药味!”刘羽抽出对方腰间的小刀抵在对方的脖子上,作为一名出色的魔术师,手速是自己最拿的出手的本事。
”狗鼻子吗?这么灵,奴家明明抹了好几种花露了,你居然说难闻。”随着舞女邪魅一笑,刘羽突然感觉到心口一阵绞痛。
“你下毒了?什么时候?”
“将死之人,就别问这么详细了。”舞女抖了抖手腕,束缚她的绳索便立刻脱落,一块轻纱从天而降掩住其火辣的身材,“跟你一起来的小哥不是提醒过你,问的越多死的越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