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色薄纱微风轻轻吹起,那一脸满是如虬根百曲的疤痕,让陈千帆一览无余。
看到那恐怖的疤痕的一瞬间,陈千帆顿时心神一紧,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他淡淡一笑道:“宁小姐一双眼睛,很好看!”
宁蕖见风将面纱吹起,急忙抬手遮住面庞,唯恐一脸的疤痕让面前的少年产生厌恶之感。
然而,她的作为却是多此一举,陈千帆早已将她刻意遮掩的一脸疤痕看得一清二楚。
根据刚刚的观察,陈千帆就已经看出宁蕖眼神躲闪,面色慌张,肯定因为长期受尽歧视,心灵受到了创伤,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卑微举动。
此时此刻,陈千帆不由得想起在蓝星华夏的时候,也曾因性格孤僻而饱受歧视。
正是因为陈千帆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才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揭人伤疤,她觉得做人,还是应该有同理心!
在经过陈千帆善意的夸奖之后,宁蕖慌乱的神色渐渐平稳,有些复杂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充满坚定之意。
“谢谢夸奖!”
宁蕖将面纱扶正,随即淡淡一笑,一双杏眼在笑意盈盈间散发出晶莹光泽,好似深藏万千星辰般迷人。
抬手撩了一下秀发,她语气轻柔道:“随我走吧!”
“是,大小姐!”
宁蕖没有在意四周人的异样目光,也没有在意宁屈那饱含怒意的眼神,转身带着陈千帆缓缓往巷道之外走去。
一边走,宁蕖一边缓缓道:“听屈叔说,你们以前认识?”
陈千帆淡淡一笑,“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算不上多熟!”
“哦,是这样!”
……
在场众人见黑袍少年和宁蕖两人缓缓离去,都是面色复杂的摇头叹息,议论纷纷。
抬脚迈向宁家一间丹药铺的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叹息一声,淡淡道:“唉……这宁家大小姐,可算是把陈千帆害惨了,王林那家伙心狠手辣,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被人搀扶着从丹药铺中缓缓走出的一个老者眼神复杂道:“是啊!这少年年纪轻轻就有筑基初期修为,实为不易,可惜惹了王林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终究是要死!”
搀扶着老者的青年男子身形一顿,若有所思道:“那少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筑基,我看他背后必有高人指点,现在下定论,其实为时尚早!”
“说的也是!”
……
正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时,脸色铁青的宁屈却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而此时,街道上。
一身黑袍的陈千帆和身穿青色长裙的少女缓缓并肩前行,来往行人看到这对俊男靓女,都不禁纷纷停下脚步,对其投去羡慕与嫉妒的目光。
一对背着药篓,缓缓走在路上的兄妹见状同时面露惊愕之色,忍不住惊声尖叫。
那身穿蓝衫,背着药篓的青年男子一脸花痴道:“哇……这女子,身姿曼妙,一身青色长裙典雅而庄重,好美!要是能做我老婆,我死也心甘情愿了!!”
那青年男子身旁的蓝衣少女也是笑口一开,仿佛被陈千帆勾了魂一般喃喃道:“这男子身穿黑袍,看起来相貌堂堂,一身气质,更是独树一帜,哇……简直太帅了,要是能做我老公就好嘞!”
若是街上只有这对兄妹惊呼尖叫,那陈千帆和宁蕖两人还可以装作没看见,也可以装作没听见,然而,此时的街上无数人已经闻声而来,将他们围在其中,乐此不疲的惊叹着。
这些人,大多数是一些老人家,他们很是热情,抓住陈千帆和宁蕖的手就是一番问候。
那亲切的眼神,那温柔的语气,让陈千帆和宁蕖感到十分不适,但都无可奈何。
毕竟这些人都一把年纪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弄伤致残 ,那罪过可就大了。
一个老者一脸笑意的拉扯着陈千帆肩头淡淡道:“这位小友,老夫看你天庭饱满,气质不凡,与我孙女如花颇为般配,不知婚否啊?”
此时,一个不服气的老婆婆也拉着陈千帆右手淡淡微笑道:“这位小友,老身孙女儿纳兰嫣然,容颜秀丽,肤若凝脂,身姿曼妙,还会做家务,会一些女红,你若是未婚,可考虑一下……”
此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顿时怒道:“你闪一边儿去,老夫的女儿容颜绝世,岂是你们那不成器的孙女儿可比?”
话音一落,那拄着拐杖的老者就憨厚一笑道:“小友一看便知未婚,我女儿……”
“呃……各位长者,你们请听我说,我暂无婚配打算,还请……”
不等陈千帆话音落下,一旁的老婆婆呼呼一笑道:“没事,我孙儿年级十八,有的是力气,现在城里当送货郎,将来还有可能成为掌柜,你这妹妹嫁入我家绝对不吃亏!”
“是啊!这位小姐,我儿子上京赶考,如今已是举人,将来……”
“这位小姐,我儿子力大无穷,正在城防军任职,军饷一月也有五百钱,最重要的是我们家在泰坦城有房!!”
……
听着耳边哄闹的争论声,陈千帆和宁蕖两人都感到十分无语,但却又都无可奈何。
宁蕖因为从小自卑的原因,所以很少外出,整个泰坦城能认得她是宁家大小姐的人,不超过一百之数。
而陈千帆,由于常年待在大烽山中,那里寒冷孤僻,人烟稀少,即使与来往客旅有接触,大多数人也是见了他这张脸转身就忘。
所以,此时的陈千帆和宁蕖两人,对于整个泰坦城的人来说,反而像是外乡人,倒不像是本地人。
见一旁的宁蕖低着头,对于这样的场面显得极为紧张,陈千帆主动站出来,将她护在身后高声道:“各位,请听我一言!!!”
见众人渐渐停止争吵,陈千帆才松了一口气。
“我与这位小姐并非兄妹,她乃是宁家大小姐宁蕖,我是她新收的随身侍卫,所以……”
陈千帆话音未落,忽然见一众年老长者神色一僵,继而都默契的转身快速四散奔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都不见丝毫人影。
“都一把年纪了,腿脚居然还如此利索 ,再说我有那么可怕?居然一溜烟就没影了!”陈千帆眉头一皱,有些疑惑道。
“他们可不是怕你!”欣月冷冷一笑道。
身穿黑袍的陈千帆淡淡道:“我知道,他们怕的是宁家,但更多是怕王家!”
“聪明!”
欣月话音刚落,宁蕖来到陈千帆身前,抿了抿嘴温柔一笑道:“谢谢你!”
“不用谢,我都是我作为你的随身侍卫应该做的!”
正在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呵呵一笑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是从不远处蓦然传来:“可恶!!宁蕖,你已经和我哥大婚在即,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纯情少男,不知廉耻,看来,我得替我哥先清理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