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的雨斜斜掠过写字楼,林晚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时间,17:59。茶水间传来同事整理背包的窸窣声,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鼓点,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又刷新了一遍工作群,对话框依旧死寂,未发送的方案在文档里泛着惨白的光。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亮起又熄灭,社交软件的红点像灼人的烙印。母亲的消息在置顶闪烁:"隔壁张阿姨家孩子考上公务员了""什么时候带个对象回家"。地铁早高峰的记忆突然涌来,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里,所有人都在低头刷着手机,呼吸声交织成令人窒息的网。
深夜三点,冰箱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林晚盯着过期三天的牛奶盒,喉咙发紧。橱柜里整齐排列的药瓶泛着冷光,抗焦虑的药片像散落的月光。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像打翻的调色盘。
周末的商场人潮汹涌,试衣镜里的倒影随着心跳晃动。导购热情的推荐声中,林晚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试衣间的顶灯发出细微的嗡鸣,镜中人的白衬衫领口被冷汗浸透,褶皱如同她混乱的思绪。
直到那天在巷口遇见流浪猫。橘色的小家伙蜷在纸箱里,绿莹莹的眼睛映着路灯。林晚蹲下身时,掌心的颤抖惊飞了栖在纸箱上的飞蛾。猫咪却温顺地蹭过来,呼噜声像温柔的摇篮曲。巷口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猫咪的毛发上洒下斑驳的银辉。
深夜的书房,林晚关掉了手机的消息提示音。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方案文档上的批注渐渐变得清晰。时钟的滴答声依旧规律,但她终于在那节奏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呼吸频率。窗台上,新栽的绿萝正舒展着嫩绿的叶片,在月光下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