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陈默，23岁，二本会计专业毕业，父母县城小学教师
初始状态：存款3276元，租房在城中村，求职被拒11次
特殊天赋：对数字敏感（但前期未被开发）
2019年9月3日 阴
会计学原理课的PPT停留在第47页已经十七分钟了，陈默数着教授衬衫上溅到的油点，正好组成一个资产负债表的图案。窗外招生办的老师正带着新生家长参观校园，他清楚地听见那个戴劳力士的中年男人说："咱们学校会计专业就业率98%是吧？"
"同学们记住，借贷必相等是铁律。"教授敲了敲黑板，粉笔灰落在前排女生新买的Gucci书包上。陈默低头看自己教材第215页，去年学长用铅笔在"长期股权投资"旁边写着："食堂包子铺加盟费5万，日流水300，回本周期参见刑法。"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班级群弹出消息：
【辅导员】@全体成员
明天XX会计师事务所校园宣讲会，计入学分，缺席影响毕业
教室最后一排，总在刷公务员题库的刘志强突然举手："老师，您刚才讲的递延所得税资产，在中小企业真用得上吗？"
教授眼镜片后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捣乱的Excel单元格："考试要考。"
哄笑声中，陈默注意到右手边三个座位——那是张浩的固定位置，自从他大二退学去深圳做电子烟代购后，再没人见过他课桌上刻着的那行"ACCA持证年薪百万"。
2020年11月15日 雨
实习简历被第七次退回时，打印店老板正在给陈默的学生证塑封。
"同学，你这经历写得太实在。"老板指着"校内实践"那栏，"发传单得写成'线下渠道拓展'，超市理货要写'供应链管理实战'。"
就业指导中心玻璃门上贴着鲜红的"95.6%就业率"，里头传来的对话碎片般扎进耳朵：
"三方协议盖章另收200..."
"灵活就业也算就业..."
陈默的指尖划过手机银行余额：3276.42元。其中2000元是助学贷款，剩下的来自他帮网课代刷的"线上教育实践收入"。
2021年3月8日 雾
校医院飘着84消毒液的味道，陈默盯着价目表发呆：
• 感冒诊疗费：15元
• 血常规：80元
• 校外商铺同款板蓝根：3元/包
"过度用眼导致的视疲劳。"医生在病历本上划拉着，"开点叶黄素吧，198一盒，刷校园卡打九折。"
走廊宣传栏里，某制药厂赞助的"大学生健康工程"海报崭新发亮。取药窗口的学姐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淘宝同款28包邮。"
陈默站在XX会计师事务所门口，西装是拼多多买的，领带是校招会送的，皮鞋是二手市场50块淘的，鞋尖已经磨出了白色的纤维层。
HR翻着他的简历，眉头微皱："会计岗？我们需要有CPA或者至少通过4科的。"
"但我有初级会计证，而且成绩..."
"那个没用。"HR打断他，"现在行情变了，没CPA连出纳都难找。"
走出大楼时，天空下起小雨。陈默的手机震动，班级群弹出消息：
【班长】@全体成员 恭喜张浩（退学做电子烟那位）月入破10万！深圳全款买房！
陈默盯着屏幕，雨水滴在"初级会计证"的塑封膜上，模糊了"国家认可"四个字。
晚上8点，陈默蜷缩在城中村的隔断间里刷抖音。
直播间A：初中辍学的小太妹，穿着露脐装扭胯，弹幕刷着"老婆贴贴"，礼物打赏每秒跳动，她笑着喊："谢谢王总的嘉年华！爱你哟~"
直播间B：某985经济学教授，在线讲解"宏观经济形势"，观看人数：47人。
陈默的室友（外卖骑手）叼着烟笑："读书有啥用？你看这女的，昨天刚提了辆保时捷。"
手机突然弹出推送：
【XX财经】《2023年高校毕业生平均起薪公布：本科生5833元》
陈默关掉屏幕，黑暗里只剩下隔壁情侣的争吵声，和楼下烧烤摊的油烟味。
陈默的胃疼又犯了，校医院开的"叶黄素"屁用没有。他咬牙去了三甲医院，挂号费25，专家号80。
"胃炎，先做个胃镜吧，普通400，无痛800。"
"能...不开无痛吗？"
医生抬头看他一眼："年轻人，别省这点钱，身体要紧。"
缴费时，前面一个穿LV外套的女人正在抱怨："医保报销比例太低了，我这玻尿酸注射怎么才报30%？"
陈默攥着缴费单，上面写着："总计：1245元（自费）"
人才市场里，陈默排了2小时队，终于轮到某"财务管培生"岗位。
面试官是个30岁左右的精英男，腕表是欧米茄，西装袖口露出定制的法式衬衫扣。
"你哪个学校的？"
"XX学院。"
"哦，没听过。"对方笑了笑，"我们公司财务总监是XX财经大学的，他爸是税务局的。"
陈默走出人才市场时，看到门口停着一辆保时捷，车窗降下，正是刚才的面试官。
副驾坐着个穿超短裙的女生，娇笑着问："今天面试了几个？"
"十几个吧，反正都是炮灰。"
保时捷轰鸣着驶离，尾气喷了陈默一脸。
回到出租屋，陈默的支付宝弹出一条推送：
【XX贷】信用良好，可借50000元！日息0.05%，秒到账！
他犹豫了一下，点开"立即申请"。
填写信息时，系统自动读取了他的通讯录、定位、甚至相册权限。
"审核通过！可借额度：30000元（年化利率23.99%）"
陈默的手指悬在"确认借款"上，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楼下，一个年轻人被按在地上，警察吼着："网贷还不上就跳楼？你他妈有没有出息！"
陈默关掉了页面。
室友王磊的父亲开着奥迪A6来接行李，后备箱里露出"XX银行欢迎新员工"的横幅一角。陈默想起三年前微观经济学课上，那个穿着掉漆皮鞋的老教授说过："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是市场经济的基..."
他的手机突然亮起，支付宝弹出消息：
【XX贷】尊敬的优质客户，您可申请50000元梦想基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