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视频里的 “成功学”
陈默蹲在网吧厕所隔间里刷短视频，算法推给他一连串 “逆袭神话”：
“00 后靠擦边直播月入百万！”（镜头扫过女孩的腿和打赏排行榜）
“我高中辍学，现在公司年流水千万！”（背景是租来的豪车和办公室）
“女人过了 30 不结婚就废了！”（评论区清一色 “支持正能量”）
他点开详情页，发现这些账号背后都是同一家 MCN 公司，老板是某知名企业家的儿子。
“原来成功是可以量产的。”
手机震动，大伯发来语音：
“小默啊，你爸说你还没找到工作？你看你表弟，大专毕业在厂里都当小组长了！”
紧接着是二姨的消息：
“你妈急得睡不着，你都 23 了，对象都没有，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陈默没回。他点开家族群，里面正在转发一条新闻：
《某女博士因未婚被企业拒绝录用：HR 称 “缺乏人生责任感”》
“你这代写论文的生意不行。” 网吧老板老周叼着烟，眯眼看他，“现在赚钱的，要么擦法律边，要么擦道德边。”
他指了指角落里几个熬夜打游戏的少年：
“看见没？那帮小孩，专门帮富二代打‘王者荣耀’代练，一单五百。”
“还有隔壁那条街，晚上全是‘女菩萨’直播，穿个黑丝扭两下，礼物刷得飞起。”
老周吐了个烟圈，笑道：
“这世界就是个大型传销，你得先学会骗自己，再去骗别人。”
为了躲催婚，陈默去了趟人民公园相亲角。
树上挂满 A4 纸，像一场大型人力资源招聘会：
“男，32 岁，公务员，有房有车，要求女方 25 岁以下，本科，体制内工作。”
“女，28 岁，硕士，年薪 20 万，要求男方身高 180”
一个大妈拽住他：“小伙子，你什么条件？”
陈默还没说话，大妈就摇头：
“没房啊？那你得抓紧了，男人 30 岁还没立业，这辈子就完了。”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冷笑：
“阿姨，您儿子嫖娼被抓的事解决了吗？上次相亲您还说‘男人玩玩很正常’。”
大妈脸色一变，骂骂咧咧走了。
女生看了陈默一眼：
“这地方，卖人比卖菜还直接。”
余额：0 元（冻结中）
支付宝依旧被冻结，陈默的现金只剩皱巴巴的 37 块。
他走进便利店，货架上摆着 “成功学” 书籍：《三个月财富自由》《教你如何割韭菜》。
收银台的小电视正在播新闻：
“某知名企业家表示：年轻人不努力，是因为不够勤奋。”
陈默买了一包最便宜的方便面，走出店门时，听见两个醉酒的男人在路边大笑：
“读书？读个屁！我小学毕业，现在包工头，手底下全是大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