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一整个无语住,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你一边玩儿去。”钟无忧看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将人拍开:“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
“好吧,你们跟我来。”村民眼里闪过一抹挣扎,又迅速消失。
苏殃眨眨眼,嘴角微微上扬。
老杨家门口,一具骨架被置放在地上,没有半点血肉,只有森森骸骨,许多人围在村长身边,露出惊恐而沉痛的神色。
“又死人了……”
风淼淼心里发寒:“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老杨?”
那个带路的村民说:“因为他身上的衣服,老杨经常穿这件袄子,这是他去世的妻子做的。”
苏殃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好意思,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村民一见他就浑身不舒服,连忙躲开,“我叫王宇,叫我小王就行。”
“小王啊。”苏殃笑眯眯地喊。
王宇咽了咽口水:“做什么?”
“没啥,你不用这么紧张。”
“苏殃,你吓唬他干嘛?”钟无忧语气无奈:“不好意思啊,他没恶意,就是有点顽劣。”
王宇尴尬地抿着嘴,冷汗直流,他这哪是没恶意啊,他不仅恶意满满,他还邪门。
对,邪门。
他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钟无忧见俩人都这么奇怪,疑惑地看着苏殃。
苏殃朝他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牙。
“……”
“在哪儿发现的?”夏禹问。
“在……”王宇眼神闪躲,往某处瞟了一眼:“在后山。”
“真的?”能把人弄成这样的,除了羊头人就是村长。
后山是羊头人的地盘,但这个王宇明显有些心虚。
“当然是真的。”这次他的态度坚定了些。
“找个风水宝地将人葬了吧。”村长打断众人的交谈,语气格外阴沉。
苏殃见村长走了,王宇也想溜,又朝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王宇浑身一个激灵,跑得比兔子还快。
风淼淼叹了口气:“你们说为什么村长总是回避我们的问题?”
几人面面相觑,表情深沉。
只有苏殃眨了眨眼:“它需要我们给它创造机会。”
村长刚刚看他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它应该不是不想说,而是碍于规则不能说,副本就像游戏一样,需要在关键时刻触发剧情。
不过应该没人真的把副本当游戏吧?
“他说的对。”五人之中,只有钟无忧是高级玩家,S级的副本他不是没遇到过,确实像苏殃说的那样,需要触发。
只是触发条件非常迷,简直毫无逻辑可言,有时是一个动作,有时是一句话,甚至在地上挖个洞都有可能触发,总之全凭运气。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叼毛规定的。”他满脸郁闷:“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夏禹翻了个白眼:“苏殃也就算了,他是刚发现的,你怎么不早说?”
钟无忧咦了一声:“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啊。”
三人无语地看着他,都把小钟看害羞了。
不是,你一个大男人羞答答的做什么?
苏殃让全部人靠过来:“你们晚上听我安排,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今晚就能离开这个副本。”
……
屋外树影摇晃,黯淡的月光笼罩着整个村庄。
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闪进屋子,对着床上呼呼大睡的王宇伸出了手。
王宇猛地惊醒,就被人死死地捂住了嘴,喊都喊不出来,眼里满是惊恐。
钟无忧:“我放开你,你别出声。”
苏殃:“你要是敢叫,小心我的陌刀。”
王宇发出唔唔的声音,艰难点头……差点没被憋死。
“是你们?”他又惊又气:“你们想干嘛?”
苏殃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友好:“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和村长是什么关系?”
王宇一怔,厚唇抿成一条线,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十分复杂。
苏殃皱着眉头:“你怎么了?”
王宇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表情扭曲,就快要哭了:“终于有人问我了,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吗?那些笨蛋可真该死啊!我都做这么明显了,我就是突破口啊,他们竟然没一个发现的,害我一次又一次地被重启,特么的,老子早就过够这种生活了!”
苏殃嘴角一抽:“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王宇瞪了他一眼:“我能不急吗?我能不急吗?只要你俩成功过关,我就不用再受副本束缚了!”
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npc竟然有自我意识?他们知道自己在副本里?】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之前从没见它们暴露过,好家伙都是演技派啊!】
——【哈哈哈哈看小王这么疯癫,看来是真的被折磨久了。】
钟无忧问:“所有的npc都跟你一样有自我意识?”
“当然不是,像我这样的只是少数,运气好,当然,遇到我你们运气也很好。”王宇小小地得意了一下:“不过这不重要,碍于门的限制,我只能回答你们两个问题,你刚刚已经用掉一个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和村长并没有特殊关系,但我的祖父从前是村长祖父的助手,专门协助它管理村中事务。”
村长的祖父,就是徐丰。
苏殃颔首:“我要知道小好是怎么死的。”其实他更好奇羊头人的来历,这般奇特的生物,一定特别有意思。
“你等等,我有一本手札,我祖父的,上面记载了全过程。”王宇将手札找出来,递给他。
开篇第一句是:我是个罪人,天大的罪人!
我没有阻止徐丰的恶行,害死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我知道我今天必死无疑,那个长着羊头的怪物现在就在窗外,看着我一点点写下罪行……
苏殃一目十行翻得很快,钟无忧都没跟上他的速度。
“这上面说了什么?”
“大概的意思就是,徐丰信奉邪神玛门到了癫狂的程度,为了成为他的忠实信徒,他以一种残忍的方式献祭了小好。”
“那村民知道吗,他们不管吗?”
“他们知道。”苏殃嗤笑,这才是令他最愤怒的:“因为徐丰很有商业头脑,白茶村在他的带领下成为著名的旅游胜地,村民个个盆满钵满,人口激增,如果这件事被爆出来,他们就不能继续赚钱,甚至会过回以前的苦日子。”
所以他们选择了隐瞒,殊不知这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也许他们有过痛苦,有过挣扎,但这些都比不上人心的贪婪。
——【太可恨了,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欺负人家小好是孤儿呗。】
——【这其中也有对羊头人的仇恨在吧,难道它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老一辈的杀了就杀了,但后辈是无辜的,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些。】
——【残忍?你没事吧?村长还找人对付羊头人呢,我看他们就是不知悔改,自作自受!】
这时,门外有人大喊。
“苏殃,钟无忧,你俩好了没有!”
“它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