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通缉令与空间壁

第一节 三千万悬赏

昆仑墟的震动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当最后一颗悬浮的冰晶落地时，林萱和洪马豪面前的星图已经扩展成完整的宇宙全息投影。X星与地球之间的红色数据通道像血管般搏动着，倒计时数字刺眼地显示：

【11:59:32】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林萱伸手触碰投影，数据流立刻缠绕上她的手指，"命血系统要把地球变成...服务器？"

洪马豪的脸色比昆仑墟的雪还白："比那更糟。看这里——"他指向投影边缘的一串小字：【生命体转化率预估：99.7%】

"意思是..."

"几乎所有命血携带者都会被转化成数据节点。"洪马豪的声音发紧，"就像...把人类变成活体U盘。"

林萱胃部一阵抽搐。她突然想起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宇宙中无数被银色丝线连接的星球。难道那些都是被"服务器化"的世界？

倒计时突然闪烁起来，投影上方浮现一行新文字：

【管理员M发布全域通缉令】

目标：龙凰形态异常数据体（林萱&洪马豪）

危险等级：Ω级

悬赏金额：30,000,000命血点

备注：建议活体回收

"管理员M？"林萱皱眉，"不是小七？"

洪马豪迅速拉着她躲到泉眼后方："麻烦了。M是命血系统创始人之一，传说已经失踪三千年..."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个昆仑墟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山体外部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有二十个特勤队员正在逼近。

"我们得——"

"别动！"洪马豪猛地捂住林萱的嘴。下一秒，一束扫描光从他们头顶掠过，在岩壁上烧出焦痕。

【量子级生命探测器】屠刃在林萱脑海中警告，【能穿透三米厚的铅板！】

林萱用眼神询问洪马豪怎么办。后者指了指泉眼后方——那里有块不起眼的凸起石板，上面刻着与龙凰戒指相似的纹路。

"空间壁。"洪马豪用气音说，"命血系统的bug，能暂时躲过扫描。"

他们像两只螃蟹般慢慢挪向石板。就在特勤队员破门而入的瞬间，洪马豪将戒指按在石板纹路上！

空间像布帘一样被掀开一道缝隙，两人滚了进去。

第二节 记忆迷宫

林萱本以为会掉进某个山洞，结果却摔进了一片...海滩？

"这是哪？"她撑起身子，手掌陷入温暖的细沙中。眼前是望不到边的碧蓝海水，天空呈现奇异的粉紫色，没有太阳却明亮如昼。

洪马豪咳嗽着坐起来："空间壁内部。理论上说，是现实世界的夹层。"

"为什么是海滩？"

"因为..."洪马豪突然卡壳，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空间壁会反映进入者的...记忆碎片。"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海浪突然掀起，水花在空中凝固成画面——年轻的洪马豪(或者说洪烈)正在军营里擦拭一把刀，刀身花纹与屠刃一模一样。

"哇哦，"林萱挑眉，"自带投影仪的异次元？"

洪马豪试图挡住那些画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暂时安全了，可以——"

更多记忆碎片从海面升起：洪烈与青鸢在月下对饮、在战场背靠背厮杀、在昆仑雪峰上...接吻？

林萱突然觉得有点热："咳咳，那什么，空间壁有时间限制吗？"

"理论上没有，但..."洪马豪话没说完，戒指突然发出滴滴声。两人低头一看，戒指表面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心形图标，旁边还有数字：【78/100】

"这又是什么新功能？"林萱戳了戳心形图标。

洪马豪看起来想跳海："情感...同步率监测..."

"所以78分是..."

"不重要！"洪马豪猛地站起来，"我们应该先规划下一步行动！"

林萱坏笑着凑近："洪将军害羞了？"

戒指上的数字立刻跳到【85/100】。

洪马豪像被烫到似的后退两步，结果撞上一块突然出现的记忆碎片——这次是现代都市，他站在大学宿舍楼下，仰头望着某个窗口。林萱认出那是她的寝室。

"你从那时候就..."她突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海浪声变得嘈杂，更多记忆碎片涌现出来：洪马豪偷偷跟在她后面去食堂、在图书馆隔着书架看她、甚至在她摔伤时假装校医来包扎...

"这些都是你收集的'记忆碎片'？"林萱轻声问。

洪马豪终于放弃抵抗，盘腿坐在沙滩上："命血系统的副作用...会让携带者不自觉地保存重要记忆。"

林萱坐到他旁边，故意让肩膀相触。戒指数字跳到【89/100】。

"所以管理员M的通缉令..."

"意味着我们可能是唯一能阻止服务器启动的钥匙。"洪马豪看向她的戒指，"龙凰形态应该是某种...安全协议。"

海水突然剧烈翻腾，远处出现一道黑色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空间风暴！"洪马豪脸色骤变，"有人在外界强行破壁！"

第三节 情感温度计

黑色裂缝像贪婪的嘴，吞噬着沿途的一切。沙滩开始塌陷，记忆碎片接连被吸入虚无。

"跑！"洪马豪拽起林萱就往反方向冲。

林萱边跑边回头："那玩意有办法阻止吗？"

"除非外界停止攻击！"洪马豪指向远处一座突兀出现的竹屋，"去那里！空间锚点！"

竹屋看着近在咫尺，跑起来却像永远到不了。裂缝的吸力越来越强，林萱感觉后背像被无数只手拉扯。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洪马豪突然转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喂！我能——"

"节省体力！"洪马豪的声音在风中破碎。他胸前龙纹亮起微光，速度骤然提升。

林萱紧搂着他的脖子，发现戒指数字疯狂飙升到【93/100】。她想调侃两句，却被灌了满嘴的风。

竹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整个屋子剧烈震动了一下。透过窗纸，能看到黑色裂缝在竹屋周围盘旋，却无法突破。

"暂时...安全了。"洪马豪气喘吁吁地把林萱放下，自己瘫坐在地。

林萱环顾四周——竹屋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像是某种东方风格的法师塔。一层是生活区，中央有张矮桌，上面摆着茶具；二层似乎是藏书阁，旋转楼梯上漂浮着竹简；顶层被云雾笼罩看不清。

"这是..."

"青鸢的安全屋。"洪马豪轻触墙上的命血灯，"她用空间法术折叠了三十六个防护阵。"

灯光亮起的瞬间，林萱倒吸一口冷气——四面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画像。有些是水墨，有些是油画，甚至还有几张老照片，但主题永远不变：一个女子。有时是古装，有时是现代打扮，但眼神永远那么相似。

"这些都是..."

"你。"洪马豪轻声说，"或者说，你的前世们。"

林萱走近细看。最早的一幅是绢本设色，落款"洪烈绘于商纣王二十七年"，画中女子一袭青衣在桃树下舞剑；最近的是张宝丽来快照，里面的短发女孩对着镜头比耶，背景是大学图书馆。

"你画的？"

"大部分是。"洪马豪不自在地别过脸，"轮回太多次...总得找点事做。"

林萱突然注意到每幅画角落都有个小记号：♡后面跟着数字。最早的那幅是♡1，最新的♡9。

"这是..."

"第几世的意思。"洪马豪迅速解释，但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林萱正想追问，戒指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数字飙升到【97/100】，同时投射出一行字：

【警告：情感过载风险】

【建议立即采取降温措施】

"什么鬼？！"林萱猛甩手，好像这样就能把数字甩下去。

洪马豪手忙脚乱地结印："道术·清心寡欲诀！"

金光打在戒指上——然后被弹回来糊了他一脸。数字跳到【98/100】。

林萱爆笑出声："洪大师，你的道术过期了吧？"

"不可能！"洪马豪又试了几种法诀，结果戒指直接投影出跳动的心形烟花，数字定格在【99/100】。

【情感温度计功能正常】屠刃突然在林萱脑海中广播，【当前状态：干柴遇烈火，建议就地——】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

屋外的空间风暴突然加剧，竹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洪马豪脸色一变："他们在用命血共振器！这屋子撑不了多久..."

"那怎么办？"

洪马豪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青鸢留下的...空间稳定符。但需要..."

"需要什么？"

"肢体接触。"洪马豪的声音越来越小，"维持命血循环..."

林萱翻了个白眼，直接抓住他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扭捏！"

十指相扣的瞬间，锦囊自动展开，化作金色光幕笼罩整个竹屋。风暴的咆哮立刻减弱，但戒指数字飙到了【100/100】，还开始播放《今天你要嫁给我》的伴奏。

"这破戒指我要熔了它！"洪马豪羞愤交加。

林萱却笑出了眼泪："你们修仙的...都这么...有仪式感吗？"

第四节 相拥而眠

随着夜色(如果空间壁里有夜晚的话)渐深，风暴暂时平息。林萱在竹屋二楼找到间卧室——奇怪的是，床铺明显是双人尺寸，床头还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青鸢预见到我会带人来？"她嘀咕着抚摸那些雕刻。

【想多了】屠刃吐槽，【这是洪马豪后来加的。他每世都会来这间屋子...呃...'更新'你的画像】

林萱突然注意到床底下有个箱子。拖出来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本日记，每本封面都标着世数。

"洪马豪！"她朝楼下喊，"你居然有写日记的习——"

楼下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林萱冲下去，发现洪马豪昏倒在茶桌旁，皮肤下的金光又开始不稳定。

"命血透支..."她检查戒指连接状态，发现数据流极其紊乱，"该死，记忆传输的后遗症！"

【建议命血互补】屠刃显示出一段古籍文字，【龙凰相济，阴阳调和】

"说人话！"

【抱着睡一觉就好了】

林萱嘴角抽搐："你认真的？"

【他体内命血系统过载，需要稳定器。你现在就是最好的稳定器，字面意义上的】

看着洪马豪痛苦的表情，林萱叹了口气，弯腰把他架起来："重得像头牛..."

艰难地把人弄上床后，林萱犹豫了一秒，还是躺到他身边。当她试探性地环住洪马豪的腰时，戒指自动延伸出无数金线，将两人轻柔地缠绕在一起，像一张发光的网。

"这又是什么..."

【命血共鸣态】屠刃解释，【自动调节系统负荷】

洪马豪的呼吸果然平稳了许多。林萱小心地调整姿势，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正顺着金线流动——她看到了洪马豪的记忆之海。

不是那些刻意保存的画像记忆，而是最原始的情感印记：

第一世，他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抱起重伤的青鸢，雨水混着泪水打在铠甲上...

第三世，他在某个小镇药铺认出转世的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眼睁睁看她死于瘟疫...

第七世，他终于找到方法延长她的寿命，却在婚礼前夜遭遇净世会袭击...

第九世，他在大学校园里远远看着活力四射的林萱，既不敢靠近又舍不得离开...

这些记忆如此鲜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林萱感到一阵酸楚——三千年孤独守望，就为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洪马豪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林萱搂得更近。金线交织成的网发出悦耳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的摇篮曲。

【情感同步率：100%稳定】戒指投影出一行小字，【祝您做个好梦】

林萱本想吐槽，却被突如其来的困意击中。在坠入梦乡前，她依稀听到屠刃在哼唱《千年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