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宜被秦宵昼和林鹿鸣联手攻击,再加上陆鸣玉在一旁不停地用阴间八卦干扰,渐渐落入了下风。他毕竟年老,之前又在婚礼现场被秦宵昼破了法术伤了元气,此刻有些力不从心。眼看那黑气人形被林鹿鸣的水针打得越来越淡薄,秦宵昼的撬棍也带着风声逼近面门,凌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是你们逼我的!”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猛地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在空中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咒。
“以我之血,献祭为引!醒来吧,我最完美的作品!”
随着符咒完成,整个祠堂的温度骤降,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秦宵昼和林鹿鸣同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秦宵昼一撬棍打在凌宜的胳膊上,将他击退数步,厉声喝道:“你做了什么?!我妹妹到底在哪里?!”
凌宜捂着手臂,脸上露出一种疯狂而扭曲的笑容,他看着秦宵昼,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充满了怨毒和一种病态的得意:“秦宵月?哈哈哈……她早就不是你的妹妹了!”
“你胡说!”秦宵昼目眦欲裂。
“我胡说?”凌宜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你以为我费尽心机,弄那么多冥婚是为了什么?敛财?增强法力?那些都只是顺带的!”
他猛地指向祠堂深处,那里原本是供奉牌位的地方,此刻却被一层浓厚的黑雾笼罩。
“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炼制最强大的‘怨灵新娘’!而你的妹妹,秦宵月,她那纯净又带着一丝不甘的灵魂,简直是百年难遇的绝佳材料!”
“她不是被冥婚配给了那个蠢货,”凌宜鄙夷地看了一眼陆鸣玉,“她……成为了我炼制仪式的核心祭品!她的怨气、她的生气、她的不甘,最主要的还是她干净纯净的魂体,都是我炼制人偶的佳品!哈哈哈!”
秦宵昼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
祭品……
他的妹妹,他那个活泼开朗、只是因为一次考试失利就永远离开他的妹妹,竟然……成为了别人邪恶仪式的祭品?!
他此时的粗喘,嘶哑低沉,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哈哈哈…”
凌宜仰天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在祠堂里激起回音,“小子,不然呢?我费那么大功夫收你为徒,是为了什么?可惜了,可惜了!你们孪生兄妹,血脉相连,魂魄相通,本该是我手中最完美的一对人偶搭档,可惜了!”
他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像是欣赏一件杰作,又像是看着即将被毁掉的玩具。
他猛地一挥手,枯瘦的手臂划破空气。
“给我上!”
“呜——呜——”
祠堂后堂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秦宵昼的心口上。地面随着脚步微微震动,灰尘簌簌落下。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挡住了从门口透进来的微光。
那是一个由各种肢体和不明材料拼凑而成的人偶,足有两米多高,关节处连接粗糙,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怨气。它的身形扭曲臃肿,动作僵硬迟缓,但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最让秦宵昼浑身冰冷的是,那人偶的脸部,虽然已经严重变形,五官模糊不清,但依稀还能辨认出几分秦宵月的轮廓。只是那双眼睛的位置,空洞洞的,没有任何神采,只有无尽的暴戾和疯狂。
这个人偶,这个怪物,就是他的妹妹?!
秦宵昼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人偶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像是野兽的嘶吼,又像是痛苦的呜咽。它完全没有理智,挥舞着粗壮笨重的巨掌,带着呼啸的风声,径直朝着愣在原地的秦宵昼拍去!
“哥!小心!”陆鸣玉尖叫着提醒,他想冲上去帮忙,但那人偶散发出的怨气太过强大,让他本能地感到畏惧,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眼看那混合着血污和怨气的巨掌就要拍碎秦宵昼的天灵盖,他却像被抽走了魂魄,只是呆呆地站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小月……小月……”
“秦宵昼!”林鹿鸣厉喝一声,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将他向后拽开!同时双手疾速结印,一道凝实的水墙瞬间拔地而起,硬生生挡在巨掌之前!
“嘭——!”一声沉闷巨响,水墙剧烈震荡,水花四溅,虽然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却也被震出了无数裂纹。人偶怪物似乎被激怒了,发出更加狂躁的嘶吼,另一只手臂横扫而来,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
剧痛的预感和妹妹被亵渎的惨状,终于点燃了秦宵昼心中积压多年的愧疚、愤怒与绝望。他猛地挣脱林鹿鸣的手,双眼赤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凌宜!我要你的命!!”
他不再管什么章法,什么危险,挥舞着那根不知何时捡来的撬棍,疯了一般冲向那巨大的人偶。“把小月还给我!!”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撬棍狠狠砸在人偶粗壮的小腿连接处,发出“铛”的一声闷响,却只留下浅浅的印痕。
人偶的动作迟钝,但力量惊人,反手一巴掌拍来,秦宵昼狼狈地地上一滚,险险避开,碎石飞溅在他脸上,划出血痕,他却浑然不觉,爬起来再次扑上,撬棍如同雨点般落在人偶身上,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他痛苦的咆哮。
“宵昼!冷静点!它的关节是弱点!”林鹿鸣急忙提醒,同时操控水流化作冰棱,不断射向人偶的膝盖、手肘等活动部位,试图限制它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