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的时候,付乐志刚从单位出来,就看到宁耀祖站在门口等他。宁耀祖的殷勤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耀祖,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等你呀!”宁耀祖笑得像春天里的太阳,温暖而耀眼。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上班呢?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
“你是没告诉我,不代表别人不告诉我!我随便找人打听一下,不就打听到了。”
“好吧。”
“河东新开了一家烤鸭店,味道非常正宗,你一定会喜欢的,我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你非常爱吃校门口那家烤鸭。”
付乐志错愕地望着宁耀祖,高中时期的点点滴滴他还记得这么清楚。先是书,再是烤肉和烤鸭……
“没想到你还记得,想起那段时间我就觉得对不起我的胃,那时候我连烤鸭都吃不起,天晓得我当时有多喜欢吃烤鸭,恨不得每天吃一顿,可惜没有钱呀!只能在每个月假返校的时候吃一次。”
“今天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我管饱。”
“人哪,真的是奇怪的生物!以前吃不到的时候恨不得一日三顿餐餐啃烤鸭,现在生活富裕了,反倒没有当初那种食欲了。”
“是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就像我……”
付乐志等着他说完剩下的话,可是他不再继续说下去。付乐志觉得他话里有话,只是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了。
“这是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明天上午有兴趣陪我去听一听吗?”
“耀祖,音乐这方面我完全是门外汉,要不然你还是找别人陪你去吧!”
“没事,去听听嘛,附庸附庸风雅也无伤大雅。”
付乐志面露难色。
“这……”
“这是法国杰出爵士钢琴作曲家Jean-Christophe Cholet领衔的即兴三重奏Initiatives Trio,去陶冶陶冶情操嘛!多接触新鲜事物嘛,说不定你会从此爱上钢琴曲哦。就当陪陪我,你也知道我刚回国,没有什么朋友,找不到别人,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小志,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不忍心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听钢琴曲吧。”
“好吧!就当舍命陪君子了!”付乐志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翌日上午,两人肩并肩走进音乐厅。第一次听音乐会,付乐志内心雀跃不已,开始觉得答应跟宁耀祖来听音乐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在现场听音乐会,真的是一种听觉享受。
在前奏中,付乐志渐渐闭上了眼睛。虽然听不懂,但是任那些旋律带自己走就感觉心旷神怡,音乐会结束以后,付乐志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原来听音乐真的可以陶冶性情,怪不得耀祖心态一直这么好,就像一块温暖的璞玉,不似霍修那个暴君一言不合就暴跳如雷。其实,霍修真应该抽时间好好听听音乐。
他暗骂自己,好端端的,想起那个暴君做什么,脑袋被驴踢了吧!
“耀祖,原来听音乐会这么享受啊,谢谢你带我来。”
“小志,我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肯陪我来,我估计又要错过一次精彩绝伦的音乐饕餮盛宴了。”
“听音乐会真的会上瘾,耀祖,下次我请你听音乐会吧。”
“小志,你真不用怕欠我人情。”
“耀祖,我真不是怕欠你人情。对了,来的时候,匆匆忙忙,本来要把这个给你的。”付乐志说着,从车里拿出一个鞋盒,递给他,“耀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穿43码的鞋子吧!”
“小志,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我太开心啦!”
“咯,这是送你的皮鞋!穿穿看,看合不合脚。”
“这……小志,你就这么不想欠我人情吗?”
“礼尚往来嘛!不然以后我都不好意思接受你的礼物了。”
宁耀祖弯腰穿上了皮鞋,黑色的皮鞋油光锃亮,来回踱步,怎么瞅怎么喜欢。倒不是因为有多名贵,而是因为这是小志买给他的礼物。
“合脚吗?”“很合脚。”“那就好!”
付乐志正在等电梯,电梯门突然打开,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正在疯狂撕咬亲热。付乐志难为情地别过了目光。然而两个当事人像没事人一样,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相拥着离开。
距上次霍修摔门而去,已经两个星期了,霍修丝毫没有来找他的迹象。刚才的那对情侣的惊人之举撩动了他那颗寂寞的心。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上滑下,围绕着“霍修”两个字来回移动。
犹豫了半天,还是拨了霍修的手机号码。接电话的是霍修的助理黄丽。
“付先生,是找霍总吗?不好意思,霍总现在正在开会呢!等会议结束,我立刻向霍总禀报,让他给您回个电话。”
“黄小姐!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别告诉霍总我打过电话。”
“这个……这个……霍总最近心情不好,你们没吵架吧!”
“我们没吵架!”上次他不过是拒绝了霍修一回,这应该算不上吵架。
过了十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是霍修打来的。
“什么事?”霍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没……没什么事!刚才纯属误拨!对 就是误拨!”
“误拨?这个借口也太蹩脚了!付乐志你TM当我白痴吗?说!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
“你不是挺能扛吗?扛了两个星期,我还以为你能扛更久呢!”霍修戏谑道。
“Sorry.”
被他这么一点醒,付乐志顿时觉得自己好没骨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只能用这样低声下气的方式来挽回一个人。
在这段不对等的关系里,如果他不主动,他不低头,这段关系早就拜拜了。他付乐志只有霍修一个伴儿,可霍修却不止他一个伴儿。
“拽什么英文?说中文!”霍修吼道。
“我……错错了!对不起!”
“承认错了?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
“我错……错在不该拒绝你!你想要,我就要给!”
“什么?大声点,听不见!”
“你想要,我就要给!”付乐志无奈地提高了音量。霍修一定要这样践踏他的自尊吗?
“要再有下次,你就滚吧!我的后宫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原来他付乐志在他心里就那么无足轻重?也是,他霍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要什么样的情人没有,他付乐志又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了。”付乐志点了点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把后面洗干净,乖乖在家等我!”
“我知道了。”
霍修那一头先掐断了电话,付乐志把手机放到桌上,长叹了一口气。
他按照霍修的吩咐,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打开电视机,选了部新上映的电影,坐在沙发上边看边等。
等到十二点,霍修始终没有露面,付乐志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还没亮,付乐志就醒了,发觉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连忙爬了起来。沙发上睡得太不得劲了,睡完一觉起来,感觉腰酸背痛的。
吃完晚饭,付乐志正在厨房洗碗。水声掩盖了开门的声音。霍修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霍修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身。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不回头就知道是霍修。任由霍修抱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停。
“霍修,你昨天不是说会过来的吗?害我白白等了一个晚上……”他回头看他,脸上带点哀怨的神色。
“我昨天有说过我会过来吗?我是有说‘把后面洗干净,乖乖在家等我’,我可没说我一定会过来!上次你TM敢拒绝我,我霍修什么被人拒绝过,让你等一个晚上怎么了?让你等等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还有意见啊?”男人松开了手,转身往客厅走去。
付乐志一脸吃瘪的样子,脱下围裙手套,狗腿地跟了过去。
“没有!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上次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好好补偿我吗?”
“怎么补偿?”
“取悦我!使出你的浑身解数来取悦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取悦?像俱乐部那些Stripper一样来取悦他?付乐志当场怔住了。他哪有那手段呀,霍修这不是诚心为难他?
“怎么?没听见我说话吗?”
“听见了!听见了!”付乐志认命地走到他的身边,边脱霍修的衣服,边用下身不断蹭着霍修,蹭得俩人都热情高涨。
付乐志勾住霍修的脖子,大口喘着气,房间里的气氛热烈得仿佛下一秒会烧起来。
付乐志一阵抽气,手不自觉地揪紧了霍修的头发。被霍修这种尺寸的大家伙嵌入进来,不管多少次都无法很快适应。
“轻、轻点,嗯,轻一点。”
霍修胡乱地亲着他,“你里边儿吃得我真紧啊,爽死了。”
“不行,慢一点……”
……
付乐志浑身发软,趴在霍修身上动弹不得。
霍修喘着粗气说:“每次一盘你你就软得好比那豆腐块儿,我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你丫的真是个天生的浪货。”
付乐志没有吱声。
突然,霍修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拽了起来,“坐起来,我快累死了,你来占主导地位。”
霍修捏着付乐志的下巴,手指伸进了他口中,逗弄着他的舌头。
付乐志舔了舔霍修的手指,双手撑着霍修的胸口坐了起来。
他只好硬着头皮,找寻着合适的姿势,慢慢地、慢慢地往下坐,那种刺激让人亢奋不已。
霍修用力拍着他的屁股,“动啊,自己动一动。”
付乐志感觉自己好像骑在一匹脱缰的野马上,霍修的动作太粗暴、太狂野,他快要从马背上颠下来了!
就在他怀疑霍修是不是狼人化身的时候,霍修才终于表现出了疲倦,动作缓慢了下来。
付乐志整个身子躺在霍修怀里,累得没有精力动弹了。
霍修抚摸着他的背、他的臀、他的大腿,心中充满了占有的满足感。
闹钟在7点钟准时响起,付乐志翻了个身,感觉腰酸背痛,不想起来,可是今天还要上班。在床上拖延了十分钟,还是强迫自己爬了起来。
他走进洗漱间刷牙洗脸,然后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吃完就开车去了单位。
后勤科的张阿姨闲得没事,来急传科串门,跟科里的李姐聊得火热,付乐志坐在电脑前面认认真真写着上周五的食物中毒流行病学调查报告。
“小付呀,还没有女朋友吧?怪可怜的,张阿姨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吧!”张阿姨突然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向他。
李姐在一旁附和:“小付这小伙子不错,长得又高又帅,就是还没有对象,张姐你确实应该给小付介绍个对象了。”
“我侄女在民政局上班,肤白貌美大长腿,跟小付你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而且年纪也差不多,你们有时间可以见个面,互相认识认识。”
“张阿姨,我还小呢,暂时还不打算结婚呢?”
“小付呀,不是张阿姨说你,你都26了,转眼儿就奔三了,你看比你小的小王都生二胎了,再不抓紧点时间,什么黄花菜都凉了。”小王是慢病科的同事。
张阿姨说得没错,通常来说,二十六岁,不优秀的男人,转眼间就奔三十了,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最后只能沦为接盘侠。只是张阿姨不知道他付乐志情况特殊。
“再说,我又没说让你们现在就结婚,先从朋友做起嘛,先好好谈谈恋爱,合适的话再考虑结婚的事。”
“张阿姨……”
“小付,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天回去问问我姐姐姐夫情况,回头再给你信儿。”还没等他插嘴,张阿姨兴致勃勃地跑去张罗了。
付乐志顿时觉得头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同事们的一番好意他岂能辜负呢,到时候怕是只能硬着头皮去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