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陵案
秋日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崔明远眉头紧锁,手中朱笔在一份奏折上圈圈点点。这份关于皇陵工程贪墨案的调查报告已经修改了三遍,仍觉言不尽意。
"老爷,该用早膳了。"柳如烟轻步走进书房,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莲子羹放在案边。
崔明远抬头,眼中血丝隐约可见:"夫人,你看这段表述是否妥当?我直指工部侍郎与内官监勾结,却苦于没有实证..."
柳如烟俯身细看,发间一支白玉簪在晨光中莹润生辉。七年过去,这位昔日的才女更添几分成熟风韵,眼角虽有了细纹,双眸却依旧清澈如水。
"夫君何不先写已知事实,留有余地?"她指着奏折上一段,"比如这里,可改为'工程款项有不明去向,需进一步核查',既点出问题,又不授人以柄。"
崔明远握住妻子的手:"夫人高见。只是这皇陵工程牵涉司礼监,我担心..."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王文昌急促的声音:"大人!宫里来人了!"
崔明远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向前厅。一名身着蟒袍的中年太监正在品茶,身后站着两个小太监,手捧锦盒。
"崔大人,咱家刘喜,奉冯公公之命,特来拜会。"中年太监起身,笑容可掬地拱手。
崔明远心头一凛。刘喜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冯保的心腹,突然造访必有蹊跷。他不动声色地还礼:"刘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寒暄过后,刘喜示意小太监呈上锦盒:"冯公公听闻崔大人勤于王事,特赐湖笔十管,徽墨十锭,以示嘉勉。"
崔明远谢过,却不接锦盒:"冯公公厚赐,下官愧不敢当。皇陵一案尚未查清,受之有愧。"
刘喜笑容僵了僵:"崔大人过谦了。其实...冯公公有句话让咱家带给大人。"他压低声音,"皇陵工程事关皇家体面,有些事不必查得太细。大人若行个方便,冯公公自不会亏待。"
崔明远目光一冷:"刘公公此言差矣。正因事关皇家体面,才更要查个水落石出,以免小人从中渔利,玷污圣名。"
刘喜脸色顿时阴沉:"崔大人,咱家好言相劝,你可别不识抬举!冯公公掌管司礼监,代皇上批红,得罪了他,你这左都御史的位子..."
"不劳刘公公费心。"崔明远起身送客,"下官职责所在,不敢徇私。请转告冯公公,若皇陵工程确无问题,自然还他清白。"
刘喜拂袖而去,临走时阴森森地丢下一句:"崔明远,咱们走着瞧!"
送走刘喜,柳如烟从屏风后转出,眉宇间满是忧色:"夫君,冯保势大,连内阁都要让他三分,此番得罪他..."
崔明远冷笑:"冯保一个阉人,也敢干预朝政?我偏要查个明白!"
王文昌匆匆进来:"大人,刚收到密报,皇陵工程的石料供应商昨夜暴毙家中!"
崔明远拍案而起:"好个杀人灭口!王师爷,立刻派人保护其他证人!"
二、蛛网
夜深人静,崔府后院的书房仍亮着灯。崔明远与王文昌正在梳理皇陵案的线索,柳如烟在一旁沏茶。
"大人,这是工部暗中送来的账册副本。"王文昌指着几处数字,"皇陵石料实际支出是账面三倍,差价都流入了一个叫'隆昌号'的商行。"
崔明远皱眉:"隆昌号...我好像在哪听过。"
柳如烟突然道:"上月兵部李夫人寿宴上,听冯保的干女儿提起过,说是她义父的产业。"
崔明远与王文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冯保竟敢用皇陵工程的钱养自己的商行,胆子也太大了!
"还有更蹊跷的。"王文昌压低声音,"据内官监一个小太监透露,皇陵地宫多修了一条暗道,图纸上却没有标注。"
崔明远眼中精光一闪:"此事当真?"
"那小太监昨夜...也失踪了。"王文昌黯然道。
柳如烟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几滴茶水溅在案上。崔明远握住妻子微凉的手:"夫人不必担忧,我会小心行事。"
柳如烟摇头:"妾身非是惧怕。只是想起陆壮士当年所言——'官有官道,民有民路'。这案子牵涉内廷,夫君何不..."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啪"的一声,似有瓦片落地。崔明远警觉地吹灭蜡烛,示意二人噤声。黑暗中,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有人在监视我们。"崔明远低声道。
次日清晨,柳如烟在花园散步时,发现一株牡丹下埋着个古怪的布偶,上面用朱砂写着崔明远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心口插着三根钢针。
"是厌胜之术!"柳如烟强忍惊惧,悄悄将布偶带回房中。
崔明远下朝回府,见妻子神色有异,询问之下才知此事。他拿起布偶仔细端详,竟从里面抖出一张字条:"三日之内,停止调查。否则,死无全尸!"
"好个冯保,竟用这等下作手段!"崔明远怒不可遏。
柳如烟却若有所思:"夫君,这未必是冯保所为。他权势熏天,若真要对你不利,大可不必如此曲折..."
崔明远冷静下来:"夫人是说,有人假借冯保之名威胁我?"
"或是冯保手下人擅自行动。"柳如烟轻声道,"妾身近日观察,府中新来的花匠赵三行为古怪,常与外面的人递眼色。"
崔明远心中一凛,立即唤来王文昌密议。当夜,王文昌暗中跟踪赵三,果然发现他与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在酒楼密会。
"大人,情况比想象的复杂。"王文昌回报,"那太监是刘喜的干儿子,而赵三...可能是东厂的探子!"
东厂!这个由宦官掌控的特务机构,素来令人闻风丧胆。崔明远知道,自己已踏入龙潭虎穴。
"夫君,不如暂避锋芒?"柳如烟忧心忡忡地建议。
崔明远摇头:"既入虎穴,焉能退缩?不过...是时候做些准备了。"
他取出一枚铜钱——正是当年陆长风留给他的信物:"王师爷,派人到城东关帝庙,将这半枚铜钱交给庙祝。"
三、血巷
三日期限的最后一天,崔明远在都察院忙到深夜。皇陵案的证据已初步整理完毕,只待明日早朝上奏。
"大人,天色已晚,该回府了。"王文昌提醒道。
崔明远收起文书,贴身藏好:"走吧。"
秋夜微凉,街上行人稀少。崔明远的轿子转过一条僻静小巷时,突然前方一声唿哨,十余名黑衣人从暗处杀出!
"有刺客!保护大人!"侍卫们拔刀迎敌,却见黑衣人武功奇高,转眼就放倒三名侍卫。
崔明远掀开轿帘,厉声喝道:"何方狂徒,竟敢袭击朝廷命官!"
为首的黑衣人阴森森地笑道:"崔明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一挥手,数支弩箭破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闪过,剑光如练,将弩箭尽数击落!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崔大人,别来无恙啊!"
"陆壮士!"崔明远又惊又喜。
陆长风依旧是那身青衫,腰悬铁剑,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他剑法如神,转眼就刺倒三名刺客。
"布阵!"黑衣首领大喝一声,余下刺客立刻变换队形,将陆长风团团围住。
崔明远看出这阵法古怪,急忙提醒:"陆壮士小心!"
陆长风却哈哈大笑:"区区'七星噬月阵',也敢班门弄斧?"他铁剑一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刺向阵法破绽,转眼间又有五人倒地。
黑衣首领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球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浓烟四起,待烟雾散去,余下刺客已不见踪影。
"跑得倒快!"陆长风收剑入鞘,转身看向崔明远,"大人无恙?"
崔明远拱手:"多亏陆壮士相救,否则崔某今日必死无疑!"
陆长风摇头:"大人言重了。其实我早接到消息,说有人要对你下手,这几日一直在暗中保护。"
崔明远心头一暖:"陆壮士高义,崔某惭愧。"
陆长风正色道:"此地不宜久留。刺客虽退,必会卷土重来。大人不如随我暂避一时?"
崔明远略一思索,对王文昌道:"你速回府告知夫人,就说我有要事外出几日,让她不必担忧。"
王文昌会意:"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办。"
四、密室
陆长风带着崔明远七拐八绕,来到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宅院。推开暗门,竟是一间布置精良的密室。
"这是'听雨楼'在京城的一处暗桩。"陆长风解释道,"听雨楼主与我有旧,答应借我们暂住。"
崔明远惊讶地看着密室中的沙盘、地图和各种兵器:"听雨楼...可是那个专司情报买卖的江湖组织?"
陆长风点头:"正是。大人或许不屑与这些人为伍,但要想对付冯保,光靠朝廷那套行不通。"
崔明远苦笑:"经此一劫,崔某岂敢再拘泥?只是...冯保一个宦官,为何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陆长风从怀中取出一叠文书:"这是我近日查到的。冯保不仅贪腐,更与'血莲教'勾结,意图不轨!"
"血莲教?"崔明远接过文书细看,越看越是心惊。血莲教是近年来兴起的邪教,传言擅长妖法,信徒遍布各地。而冯保竟是该教的幕后金主!
"最可怕的是这个。"陆长风指着一幅图纸,"皇陵地宫那条暗道,通向一处秘密祭坛。冯保打算在皇上谒陵时,用邪术谋害皇上,嫁祸于你!"
崔明远倒吸一口冷气:"他竟敢谋逆!"
陆长风冷笑:"冯保野心勃勃,早不甘心只做个掌印太监。他计划害死皇上,扶年幼的六皇子登基,自己当'九千岁'摄政!"
崔明远在密室中来回踱步,突然站定:"必须阻止他!但如今我在明,他在暗,如何应对?"
陆长风眼中精光一闪:"不如将计就计..."
二人密议至东方泛白,终于定下对策。崔明远将按原计划上奏皇陵贪腐案,但不提冯保之名,只点出工部侍郎和内官监;陆长风则继续暗中调查血莲教与冯保的关系,寻找铁证。
"还有一事。"崔明远忧心忡忡,"我担心夫人和承念的安危..."
陆长风拍拍他的肩:"大人放心,我已派弟兄暗中保护贵府。一有异动,立刻通知我们。"
三日后,崔明远公开露面,在早朝上弹劾工部侍郎贪墨皇陵工程款。皇上震怒,下令彻查,却只字未提内官监。退朝后,冯保意味深长地看了崔明远一眼,眼中杀机毕露。
崔明远刚回府,柳如烟就匆匆迎上:"夫君,今早收到这个..."她递上一封信,信上只有八个血字:"多管闲事,家破人亡!"
崔明远正欲安慰妻子,忽听外面一阵喧哗。王文昌慌张跑来:"大人!公子...公子在学堂失踪了!"
五、失踪
崔明远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
"什么时候的事?"他强自镇定地问。
王文昌满头大汗:"就在半个时辰前。学堂夫子说,课间休息时,有个自称崔府下人的男子接走了公子..."
柳如烟身子一晃,扶住桌角才没倒下:"承念向来机警,不会随便跟陌生人走..."
崔明远立即意识到,这是冯保的报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师爷,立刻派人去所有城门查问,看是否有可疑车辆出城。夫人,你检查承念的房间,看是否留下什么线索。"
柳如烟含泪点头,匆匆去了儿子房间。片刻后,她拿着一张小纸条回来:"在承念枕头下发现的...这孩子什么时候写的?"
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爹,娘,有个赵叔叔老问我爹的事,我怕。"
"赵叔叔?"崔明远与王文昌对视一眼,同时想到——花匠赵三!
众人赶到下人住处,赵三早已不见踪影,只在床下找到一个暗格,里面有些奇怪的法器和一张血莲教的符咒。
"果然是冯保的人!"崔明远咬牙切齿。
正在此时,门房来报:"老爷,门外有个小乞丐送来这个,说是一位陆爷让送的。"
那是一个小木盒,盒中放着一枚带血的铜纽扣——正是崔承念外衣上的!还有一张字条:"今夜子时,独自赴西山老槐树,换公子性命。若带他人,立撕票!"
柳如烟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崔明远连忙唤来郎中,自己则如困兽般在房中踱步。一边是爱子性命,一边是朝廷大义,这抉择太过残酷!
傍晚时分,柳如烟苏醒过来,见丈夫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心疼不已:"夫君...可是在想去不去西山?"
崔明远痛苦地点头:"若去,必是陷阱;若不去,承念..."
柳如烟握住他的手:"夫君,还记得陆壮士的话吗?'官有官道,民有民路'。你走你的阳关道,让陆壮士走他的独木桥。"
崔明远眼前一亮:"夫人的意思是..."
"你按约前往西山,吸引对方注意力。"柳如烟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同时让陆壮士暗中追踪,救出承念!"
崔明远立即取出半枚玉佩:"来人!速将此物送到关帝庙!"
子夜时分,崔明远独自来到西山那棵老槐树下。月光惨淡,树影婆娑,四周寂静得可怕。
"崔大人果然守信!"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从树后转出三个人——中间是被绑着的崔承念,两旁是刘喜和赵三!
"爹!"承念小脸煞白,嘴角有血迹,显然吃了苦头。
崔明远心如刀绞:"承念别怕,爹在这儿!"他怒视刘喜,"放了我儿子!"
刘喜狞笑:"简单。冯公公有令,只要你交出所有关于皇陵案的证据,并在认罪书上画押,承认诬陷忠良,就饶你们父子性命。"
赵三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扔到崔明远脚下:"写吧!"
崔明远弯腰拾起纸笔,突然冷笑:"刘喜,你一个阉奴,也配威胁朝廷命官?"
刘喜大怒:"找死!"他一把掐住承念的脖子,"信不信我当场掐死这小崽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三突然惨叫一声,胸口透出一截剑尖!紧接着,陆长风如鬼魅般出现,铁剑一挥,刘喜掐人的手臂齐肘而断!
"陆叔叔!"承念趁机挣脱,奔向崔明远。
刘喜捂着断臂哀嚎:"你...你们..."
陆长风剑指刘喜:"说!冯保和血莲教的阴谋!"
刘喜突然狂笑:"晚了!祭坛已开,法事已成,明日皇上谒陵时,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罢,他咬碎口中暗藏的毒囊,当场毙命!
崔明远抱起儿子,与陆长风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必须阻止冯保的阴谋,否则明日皇上危矣!
六、地宫
黎明前的皇陵笼罩在诡异雾气中。崔明远、陆长风带着十余名江湖好手,借着夜色掩护,潜入皇陵地宫。
"按刘喜死前所言,祭坛就在那条暗道尽头。"陆长风指着一条隐蔽的甬道。
崔明远将承念交给一位江湖朋友:"保护好公子。"然后拔出佩剑,"走!"
众人沿着幽深的甬道前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拐过几个弯后,前方突然出现亮光,隐约传来诵经声。
陆长风示意众人噤声,悄悄靠近。只见一个宽敞的地下洞穴中,数十名血莲教徒围着一座血色祭坛跪拜。祭坛上躺着个昏迷的孩童,坛边站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正是冯保!他身着血红法袍,手持一柄古怪匕首,正在作法。
"以童男之血,引九幽之力..."冯保嘶哑的声音在洞中回荡,"明日皇帝老儿至此,必死无疑!哈哈哈..."
崔明远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冯保!你大逆不道!"
冯保大惊失色:"崔明远?!你怎么..."
陆长风已带人杀出,与血莲教徒战作一团。崔明远则直取冯保:"奸贼!拿命来!"
冯保慌忙后退,从祭坛下抽出一把长剑:"崔明远,你坏我大事,今日定要你血溅当场!"
两人剑来剑往,斗了十余回合。冯保武功竟出奇的高,崔明远一时难以取胜。那边陆长风虽武艺超群,但血莲教徒人数众多,且悍不畏死,战况胶着。
"大人,接剑!"陆长风突然抛来一个物件。
崔明远接住一看,竟是陆长风的铁剑!这剑入手沉甸甸的,剑身泛着幽光。他随手一挥,冯保的长剑竟被削断!
"玄铁剑?!"冯保脸色大变,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粉末撒向崔明远!
崔明远眼前一黑,顿觉天旋地转。冯保趁机扑来,断剑直刺他心口!
"夫君小心!"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冯保手腕!
崔明远回头,竟是柳如烟带着一队锦衣卫冲了进来!原来她见丈夫一夜未归,担心有变,便拿着崔明远的官印去找锦衣卫指挥使求援。
冯保见大势已去,狂笑一声:"你们以为赢了?告诉你们,血莲大法已成,明日皇帝必死!大明江山,迟早是我的!"说罢,他竟一头撞向祭坛,当场脑浆迸裂!
战斗很快结束,血莲教徒非死即擒。崔明远扶起祭坛上昏迷的孩童,发现还有气息,连忙唤人救治。
陆长风检查祭坛后,面色凝重:"大人,这祭坛确实透着邪气,恐怕..."
崔明远当机立断:"立刻封锁皇陵,阻止皇上明日谒陵!同时奏明圣上,揭露冯保阴谋!"
三日后,皇上在乾清宫召见崔明远。冯保虽死,但其党羽仍在朝中,纷纷上奏指责崔明远擅闯皇陵,大不敬。
"崔爱卿,你可知罪?"皇上沉着脸问。
崔明远不卑不亢:"臣知罪。但若重来一次,臣仍会如此。冯保谋逆,罪证确凿,臣不能坐视皇上涉险。"
皇上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好个崔明远!若非你及时阻止,朕明日恐怕已遭毒手。传旨:崔明远护驾有功,擢升刑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衔!"
退朝后,崔明远与柳如烟、承念回到府中。陆长风已在花厅等候,见他们回来,起身拱手:"崔大人,此间事了,我也该告辞了。"
崔明远深深一揖:"陆壮士屡次救命之恩,崔某没齿难忘。"
陆长风扶起他:"大人言重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柳如烟牵着承念上前:"承念,给恩公磕头。"
小承
念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谢谢恩公救我爹爹!"
陆长风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从怀中取出一把小木剑送给承念:"好孩子,长大了要像你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送别陆长风后,崔明远站在庭院中,望着满天星斗。柳如烟为他披上外袍:"夫君在想什么?"
崔明远轻叹:"我在想,为官之道,既要有陆壮士的侠义之心,又不可失朝廷法度。清官难做,但再难也要做下去。"
柳如烟依偎在他肩头:"夫君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陆壮士这样的义士,有王师爷这样的忠臣,还有天下千千万万心怀正义的百姓..."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荷塘的清香。崔明远握紧妻子的手,心中一片澄明。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坚守本心,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