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僵尸挑了挑那几乎不存在的眉毛，似乎在权衡。
“另外！另外我还专门为您研发了一款‘僵尸专用固本培元防腐面膜’！”秦宵昼急中生智，指着柜台后面一堆还没来得及分类的杂物，“保证成分安全，功效卓著，绝对不会再影响您的尸变周期，还能让您容光焕发！”他随手拿起一个积满灰尘的黑色陶罐，硬着头皮吹嘘。
“哦？还有这种好东西？”女僵尸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接过那个看起来就很阴间的陶罐，仔细端详着。
“那当然！独家秘方！”秦宵昼拍着胸脯保证。
女僵尸掂量了一下陶罐，又看了看手里的VIP卡，脸上的怒气总算消散了大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秦宵昼瘫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身体被掏空。“妈呀，总算走了，我还以为要帮她相亲呢……”他擦着冷汗，心有余悸。
可他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店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他抬头一看，瞬间石化了。
只见“渡厄斋”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围上了一圈……不，是一大群僵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个个伸长了脖子，用那种毫无波澜却又充满渴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店里。
“老板！听说你这里有能延迟尸变的秘方？”一个看起来刚死没多久，还比较新鲜的男僵尸挤到最前面问道。
“真的吗？太好了！我正愁下个月尸变太快，赶不上僵尸摇滚音乐节呢！”
“给我来一份！多少钱都行！我也要延迟！”
“老板！看看我！选我！”
一群僵尸七嘴八舌，声音此起彼伏，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空气中的寒气浓度急剧飙升。
秦宵昼看着眼前这群因为“延迟尸变”而“慕名而来”的僵尸客户，脑袋嗡嗡作响，嘴角不停抽搐。
“我……我这是捅了僵尸窝了吗？”他欲哭无泪，感觉自己挖的这个“美容养生”坑，好像有点太深了。这阴间的钱，赚得也太刺激了吧……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把债还清。
为了打响“渡厄斋”的名号，尤其是在经历了脱口秀的财政滑铁卢后，秦宵昼痛定思痛，决定紧跟阳间潮流，搞起了直播带货。他寻思着，阴间的奇珍异宝那么多，随便卖点啥，总能回点血吧。
“流量为王的时代，咱阴间也不能落后啊！”秦宵昼对着新买的二手智能手机支架，雄心勃勃地规划着。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店堂正中央那面蒙尘的“祖传八卦镜”上。
这镜子，是渡厄斋升级系统后出现的，秘籍记载是“渡厄斋”开山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铜制的镜面泛着幽暗古朴的光泽，边框雕刻着密密麻麻、看不太懂的符文，手一摸上去，冰凉刺骨，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感。
秦宵昼围着八卦镜转悠了好几圈，脑子里灵光一闪。“这镜面够大，反光效果肯定比那些塑料网红灯强多了！再给它镶上一圈LED灯带，绝对是直播界最靓的崽！”至于这镜子原本是干嘛的？辟邪？聚阴？嗨，都什么年代了，物尽其用嘛！
说干就干。秦宵昼翻箱倒柜找出工具箱，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小心翼翼地把沉重的铜镜面从框上卸下来，差点没把腰闪了。接着，他找出之前网购囤积的LED灯条，沿着镜面边缘，笨手笨脚地缠绕粘贴，接口处还用绝缘胶带缠了好几层，生怕漏电。最后，又在外框上钻了个孔，安上一个从旧台灯上拆下来的调光旋钮。
林鹿鸣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心里腹诽：“祖师爷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翻身而起呀”。
一番折腾，一个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但秦宵昼自认为科技感十足的“八卦镜补光灯”终于大功告成。
秦宵昼把它郑重地架在手机支架后面，调整好角度，整理好表情，点开了直播软件。
“哈喽，家人们，晚上好！欢迎来到‘渡厄斋’官方直播间！主播是新来的，主营各种阴间……呃，不是，是各种独家特色、保证别处买不到的文玩好物！”秦宵昼对着镜头，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亲切和蔼的笑容，身后得博古架上都是他和林鹿鸣在阴间鬼市上淘来得宝贝。
八卦镜补光灯的光芒打在他脸上，效果出奇的好，瞬间磨皮美白，连脸上的黑眼圈都淡了不少。秦宵昼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感觉颜值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自信心也跟着膨胀起来。
林鹿鸣无声无息地飘到他身后，看着他在灯光下调整领子、试图摆出“帅气”姿势的样子，肩膀一耸一耸地偷笑。这呆子，还真把自己当带货网红了。看着灯光下秦宵昼略显紧张又带着点兴奋的侧脸，她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
趁着秦宵昼低头看商品列表的功夫，林鹿鸣悄悄把自己变得半透明，飞快地凑近，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凉丝丝却带着甜意的吻。
“嗯？”秦宵昼正琢磨着先介绍哪个“宝贝”，突然感觉脸颊一凉，像是有片羽毛拂过。他下意识地转头，正对上林鹿鸣那双含笑的眼睛，她正若无其事地飘在一旁整理自己的发梢。
“你干嘛？”秦宵昼有点莫名其妙，脸上还有点痒痒的。
“没什么，”林鹿鸣眨眨眼，声音轻飘飘的，“就是觉得……你这灯光打得不错，挺上镜。”
秦宵昼没多想，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直播上。“来来来，家人们，看看我们今天的第一件宝贝——‘百年好合’骨灰坛造型储物罐，纯手工打磨，寓意深远，摆在家里镇宅……呃，装饰效果一流！”
他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直播间的画面却突然开始不对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