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溅驿馆

腊月的京城飘着细雪，崔明远踩着薄雪匆匆赶往会同馆。作为新任刑部尚书，他刚接到圣旨，瓦剌使臣在馆内遇害，皇上震怒，命他三日之内查明真相。

会同馆外已围满锦衣卫，指挥使赵全亲自把守大门，见崔明远到来，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崔大人，这大冷天的劳您跑一趟。"

崔明远还礼："赵指挥使辛苦。现场可有破坏？"

"按规矩，等您来了才勘验。"赵全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这案子牵涉两国关系，崔大人查案时还望慎重。"

崔明远不置可否，径直入内。驿馆东厢房内，瓦剌使臣巴图尔的尸体仰卧在床，面色青紫，双目圆睁。随行的瓦剌副使脱脱木含泪道："崔大人，我家使臣昨夜还好好的，今早却发现..."

崔明远仔细检查尸体，发现死者胸前有个淡蓝色的掌印，触之冰冷刺骨。他心头一震——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寒冰掌"！

"脱脱大人，巴图尔使臣近日可曾与人结怨？"崔明远问道。

脱脱木摇头："使臣此行是为重修两国互市，怎会结怨？只是..."他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前日兵部李尚书宴请，席间与使臣有些争执，关于边境驻军之事..."

崔明远记下这条线索，继续勘察。在搬动尸体时，他发现巴图尔右手紧握，掰开后竟是一块残缺的玉佩！

"这..."崔明远瞳孔微缩。这玉佩质地精良，上面雕着松鹤纹饰，分明是朝廷大员才配使用的式样。

离开会同馆时，赵全凑过来低声道："崔大人，奉劝一句，这案子水深得很，不如..."

"不如怎样？"崔明远冷冷反问。

赵全眯起眼睛："不如交给东厂处理。您刚升刑部尚书，何必蹚这浑水？"

崔明远不答，转身上轿。轿帘放下后，他取出那半块玉佩仔细端详，突然发现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李"字！

"兵部尚书李贤？"崔明远心头剧震。李贤是朝中重臣，深得皇上信任，若他牵涉此案...

回府后，崔明远立即召来王文昌："速去查查兵部尚书李贤近日行踪，特别是前日晚上的。"

王文昌面露难色："大人，李尚书位高权重，查他恐怕..."

"怎么，连你也畏首畏尾？"崔明远不悦道。

王文昌连忙拱手："下官这就去办。"

崔明远又唤来心腹差役："去城东关帝庙，将这半枚铜钱交给庙祝。"——这是他与陆长风约定的暗号。

二、迷雾重重

次日一早，崔明远正准备上朝，门房来报：兵部尚书李贤来访。

李贤五十出头，面容清癯，一身常服显得格外随和。他笑吟吟地拱手："崔大人，冒昧造访，还望海涵。"

崔明远暗自警惕："李尚书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寒暄过后，李贤叹道："听闻瓦剌使臣遇害，老夫甚是震惊。更听说使臣死前与老夫有过争执，这...唉，真是无妄之灾啊！"

崔明远不动声色："李尚书多虑了。查案讲求证据，不会冤枉好人。"

李贤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崔大人清廉刚正，老夫甚是钦佩。这是西域进贡的雪莲，对尊夫人体寒之症或有裨益。"

崔明远推辞不过，只得暂且收下。送走李贤后，他立即检查雪莲，果然在盒底发现一张银票——面额五千两！

"好个李贤，这是要收买我？"崔明远冷笑。

柳如烟从内室转出，看了眼银票："夫君，李尚书此举反常。他素来以清廉著称，怎会突然行贿？"

崔明远沉思片刻："或许使臣之死真与他有关...又或者，有人要栽赃于他？"

正说着，王文昌匆匆回来："大人，查到了！前晚李尚书确实在府中设宴，但戌时便散了。使臣巴图尔死于子时，期间李尚书一直在书房批阅公文，有家仆为证。"

崔明远皱眉："可有人证明确实看到他在书房？"

王文昌摇头："这...书房重地，下人不能靠近。"

这时，柳如烟轻声道："夫君，今早我去李夫人处喝茶，听闻一件怪事——守门的张婆子说，前夜曾见李尚书亥时外出，近子时才回府。"

崔明远眼中精光一闪："王文昌，你再去查查李尚书那晚究竟去了哪里！"

王文昌领命而去，背影却显得有些僵硬。柳如烟目送他离开，低声道："夫君，王师爷近日有些反常..."

崔明远不以为然："他跟了我十几年，不会有问题。"

午后，崔明远正在书房梳理线索，忽听屋顶瓦片轻响。他警觉地按住剑柄，却见窗户无声开启，一个青影飘然而入——正是陆长风！

"陆壮士！"崔明远惊喜道。

陆长风依旧一袭青衫，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风霜："崔大人，久违了。"

崔明远将案情简要告知，取出那半块玉佩："陆壮士行走江湖，可识得这'寒冰掌'？"

陆长风面色凝重："寒冰掌是三十年前'玄冰老怪'的独门绝技，老怪死后本应失传。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近日听闻，江湖上新崛起的'铁马帮'帮主会使此掌法。"

"铁马帮？"崔明远记下这个名字，"还有一事相求。请陆壮士暗中查访巴图尔死前都与什么人接触过。"

陆长风点头："正有此意。铁马帮总舵在城南赌坊地下，我今夜去探探。"说罢，他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傍晚，王文昌回来复命："大人，下官查到那晚李尚书去了...去了教坊司！有轿夫为证。"

崔明远愕然："李贤一向以道学先生自居，竟会夜访教坊司？"

王文昌补充道："更蹊跷的是，下官去教坊司查问，那晚并无人见过李尚书..."

崔明远若有所思。要么李贤撒谎，要么有人假扮他！无论哪种可能，案情都更加复杂了。

夜深人静，崔明远换上夜行衣，悄悄前往与陆长风约定的地点。刚转过一条暗巷，突然脑后生风！他本能地一闪，一柄飞刀擦耳而过，钉在墙上！

"什么人？"崔明远拔剑四顾，却见四周屋顶上黑影幢幢，至少十余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三、夜探

黑衣人同时扑下，刀光剑影中，崔明远且战且退。这些刺客武功高强，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不到十招，崔明远已左支右绌，臂上中了一刀。

危急关头，一道青影如电光般切入战团！陆长风铁剑横扫，瞬间斩杀两名刺客！

"崔大人，跟我来！"陆长风一把拉住崔明远，纵身跃上屋顶。黑衣人紧追不舍，陆长风反手掷出一把铁蒺藜，惨叫声顿时响起。

两人七拐八绕，甩开追兵，来到城南一家赌坊后巷。陆长风轻叩墙壁三长两短，暗门应声而开。

"这是听雨楼的一处暗桩。"陆长风带崔明远进入密室，"大人无恙？"

崔明远摇头："皮外伤而已。这些刺客..."

"不是普通杀手。"陆长风取出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令牌，"东厂的暗牌！"

崔明远心头一震："赵全要杀我？为什么？"

陆长风沉声道："因为我查到了些东西。巴图尔死前曾秘密会见铁马帮帮主，而铁马帮...与东厂有往来！"

崔明远思绪电转："东厂、铁马帮、瓦剌使臣...这三者有何关联？"

"更奇怪的是这个。"陆长风取出一封密信，"我从铁马帮总舵偷来的。"

崔明远展信一看，顿时变色。信中写道："巴图尔不识抬举，已按计划处置。互市之事可借题发挥，大汗兵马已备，只待明廷自乱。"

"这是要挑起战争啊！"崔明远握信的手微微发抖，"有人杀了巴图尔，嫁祸大明，好让瓦剌出兵！"

陆长风点头："而且朝中有人接应。我怀疑..."

话未说完，密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接着是王文昌的惨叫："大人！快走！有埋——"声音戛然而止。

崔明远大惊，正要冲出去，被陆长风死死拉住："大人！是陷阱！"

下一秒，数十支火箭穿透门窗射入！密室瞬间陷入火海！

"走暗道！"陆长风掀开地砖，推崔明远下去，自己断后。就在崔明远钻入地道的刹那，他看见王文昌浑身是血地倒在门外，而站在王文昌身后的，赫然是锦衣卫指挥使赵全！

地道曲折幽深，崔明远强忍悲痛和怒火，跟随陆长风爬行约莫半个时辰，终于从一处枯井钻出。这里是城郊的荒废寺庙。

"王师爷他..."崔明远声音嘶哑。

陆长风沉痛地点头："凶多吉少。崔大人，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赵全敢对你下手，说明案子已经触到了要害！"

崔明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信中提到'大汗兵马已备'，瓦剌很可能已陈兵边境。而朝中内应...会是李贤吗？"

陆长风摇头："我总觉得李贤被栽赃了。真正的黑手应该更..."

突然，陆长风一把捂住崔明远的嘴，指指窗外。月光下，一队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包围寺庙！

"走！"陆长风推开后窗，两人刚跃出，就听前门被踹开的声音。

他们在密林中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如萤火般闪烁。跑到一处断崖边，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陆长风一咬牙："跳下去！"

崔明远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陆长风拉着纵身跃下悬崖！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

四、迷踪

柳如烟一夜未眠。崔明远昨夜外出未归，今早却传来消息，说刑部尚书崔大人在城南赌坊遇袭，生死不明。

"夫人！不好了！"家仆慌张跑来，"锦衣卫包围了府邸，说要搜查谋反证据！"

柳如烟强自镇定，将承念护在身后："让他们搜！"

锦衣卫如狼似虎地冲进来，翻箱倒柜，最后"搜出"几封通敌密信——显然是栽赃！赵全冷笑道："崔明远勾结瓦剌，谋害使臣，罪证确凿！柳氏，你若说出崔明远下落，或可从轻发落。"

柳如烟冷笑："赵指挥使好手段。我夫君为官清正，天下皆知。这等栽赃伎俩，骗得了谁？"

赵全恼羞成怒："带走！关入诏狱！"

就在锦衣卫要动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圣旨到！"

一名太监快步走入："皇上口谕：崔明远一案疑点重重，着即停审。柳氏与其子暂软禁府中，不得用刑。钦此！"

赵全不甘心地瞪了柳如烟一眼，悻悻退下。

柳如烟知道，这一定是朝中与崔明远交好的大臣在皇上面前力争的结果。但夫君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三日后，被软禁的柳如烟收到一封匿名信，只有寥寥数字："大人安，勿念，静候佳音。"字迹歪斜，显然是用左手写的。

柳如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将信烧毁。她必须想办法帮助夫君，哪怕现在身陷囹圄...

与此同时，京城外一处隐蔽农舍内，崔明远从高烧中醒来。陆长风正在煎药，见他醒了，松了口气："大人昏迷三天了，伤口已无大碍。"

崔明远挣扎着坐起："王师爷...赵全...朝中..."

陆长风按住他："大人别急。我已派人打探，王文昌确实死了，但临死前将一份密件交给了听雨楼的人。"

他取出一封信："这是王文昌用命换来的。"

崔明远颤抖着打开信，是王文昌的绝笔："大人明鉴：下官查出李尚书玉佩月前已遗失，而拾得者竟是内阁书办刘能。刘能乃徐阁老心腹。赵全近日频访徐府，恐有大阴谋。下官若有不测..."

崔明远如遭雷击："徐有贞？内阁首辅徐有贞？"

陆长风点头："我这几日暗查，徐有贞与瓦剌左贤王暗通款曲已非一日。此次使臣案，正是要挑起战争，借瓦剌之力逼宫！"

崔明远冷汗涔涔："徐有贞想借外敌谋朝篡位！必须立即禀明皇上！"

陆长风苦笑："徐有贞把持朝政，皇上身边都是他的人。我们贸然进宫，只会自投罗网。"

崔明远沉思良久，突然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帮我们——李贤！"

五、对决

夜色如墨，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地来到兵部尚书李贤府邸后门。轿中人递上半块玉佩，很快被引入密室。

李贤见到衣衫褴褛的崔明远，大吃一惊："崔大人！老夫以为你..."

"李尚书，时间紧迫。"崔明远直入主题，"您可认得这半块玉佩？"

李贤接过一看，变色道："这是我去年遗失的玉佩！怎会在你手中？"

崔明远将案情简要告知，李贤听得面色铁青："好个徐有贞！竟敢通敌卖国！"

"李尚书，如今能面见皇上的只有您了。"崔明远恳切道，"请务必将这些证据呈交皇上！"

李贤郑重接过密信："崔大人放心，老夫这就进宫！"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陆长风破门而入："不好！东厂的人包围了府邸！"

李贤当机立断："崔大人随我来！"他推开书架，露出一个暗道，"此道直通府外马厩，速走！老夫去挡赵全！"

崔明远不肯独自逃生："李尚书，一起走！"

李贤苦笑："老夫若走，谁去面圣？快走！记住，徐有贞的目标不只是皇位，还有..."

话未说完，房门已被撞开！赵全带着数十名番子冲了进来："好啊，李贤，你果然勾结钦犯！"

李贤猛地将崔明远推入暗道，自己拔剑迎敌："崔明远，记住我的话！徐有贞要的是..."

暗道门关闭的刹那，崔明远看到李贤被乱刀砍倒！他和陆长风含泪沿暗道狂奔，从马厩冲出，抢了两匹马疾驰而去。

"李尚书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陆长风在马上高喊。

崔明远摇头："不清楚，但必须尽快面圣！"

两人来到皇城外，发现戒备森严。正发愁间，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靠近："可是崔大人？李尚书命奴才在此等候。"

崔明远警觉地问："李尚书现在如何？"

小太监垂泪："李大人...殉国了。但他临终前让奴才带大人从密道入宫。"

陆长风拉住崔明远："小心有诈！"

小太监取出李贤的随身印章："李大人说，'寒冰'二字，大人自会明白。"

崔明远一震："寒冰掌...李尚书知道凶手！走！"

在小太监带领下，三人从一处废弃水门潜入皇宫。七拐八绕后，来到乾清宫外。小太监低声道："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徐阁老刚离开。"

崔明远整了整衣衫，正要上前，突然四周火把大亮！徐有贞带着大批侍卫围了上来："崔明远！你好大胆子，竟敢擅闯大内！"

崔明远冷笑："徐有贞！你勾结瓦剌，谋害使臣，意图不轨，罪证在此！"

徐有贞面不改色："荒谬！来人，将这逆贼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陆长风拔剑相迎，一时无人能近。混乱中，崔明远高喊："皇上！臣崔明远有本上奏！徐有贞通敌卖国，罪证确凿！"

乾清宫门突然打开，皇帝在太监搀扶下走出："何事喧哗？"

徐有贞抢先跪下："皇上，崔明远勾结瓦剌，杀害使臣，今又擅闯宫禁，意图不轨！"

崔明远不慌不忙，取出密信："皇上明鉴！这是徐有贞与瓦剌左贤王的往来密信，指使杀害使臣，挑起边衅！"

皇帝接过密信细看，脸色越来越沉。徐有贞见状，突然狂笑："昏君！你以为就凭这些就能定我的罪？告诉你，瓦剌大军已至边境，只待我一声令下！"

皇帝大惊："徐有贞，你...你竟敢..."

徐有贞狞笑："大明气数已尽，不如禅位于我，还可保你全尸！"说罢，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扑向皇帝！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徐有贞手腕！众人回头，只见柳如烟手持短弩站在宫墙上，身旁是锦衣卫千户周震——他原是李贤旧部！

"护驾！"周震大喝一声，忠于皇帝的侍卫顿时与徐有贞党羽战作一团。

徐有贞见大势已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哨子猛吹！哨声尖锐刺耳，远处顿时传来一阵诡异的咆哮声！

"不好！"陆长风脸色大变，"是'寒冰掌'传人！"

一个黑袍人如鬼魅般飘来，所过之处侍卫纷纷冻僵倒地！徐有贞狂笑："玄冰老祖在此，你们都得死！"

陆长风挺剑迎上，与黑袍人战在一处。崔明远则护在皇帝身前："皇上请退入殿内！"

皇帝却镇定异常："朕乃天子，岂惧妖人？"他取出一块古朴玉佩，高举过头："玄冰老怪！先帝遗命在此，还不跪拜！"

黑袍人闻言一震，停下攻势，掀开兜帽——竟是个面容枯槁的老妪！她盯着玉佩，突然老泪纵横："先帝...老奴有罪！"说罢，她转身一掌拍在徐有贞胸口，徐有贞顿时冻成冰雕！

"老奴被这奸贼蒙蔽，犯下大错，今日以死谢罪！"老妪长啸一声，浑身冒出寒气，转眼间竟自冻而亡！

六、余波

三日后，崔明远在府中养伤。徐有贞一党已被肃清，瓦剌大汗派来新使臣，声明巴图尔之死与大明无关，两国重修旧好。

柳如烟端着药碗进来："夫君，该喝药了。"

崔明远接过药碗，却无心饮用："夫人，我至今想不明白。徐有贞已是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还要铤而走险？"

柳如烟轻声道："妾身听李夫人说，皇上近来有意改革朝政，削弱内阁权力。徐有贞不甘失势，便勾结瓦剌，意图借外敌逼宫..."

崔明远叹息："权力二字，害了多少人！李贤、王文昌...都是好官啊！"

正说着，承念蹦蹦跳跳地跑进来："爹！陆叔叔来了！"

陆长风风尘仆仆地走入，脸上却带着喜色："崔大人，好消息！我在徐有贞密室找到了这个！"

他取出一本册子，里面详细记录了徐有贞与瓦剌往来的每一笔交易——包括购买军械、粮草的清单，以及许诺割让的疆土！

"这下罪证确凿了。"崔明远翻看册子，突然发现最后一页被撕去，"这是..."

陆长风神色凝重："我也注意到了。从残页看，似乎提到了什么'宝物'..."

崔明远想起李贤临终的话："难道徐有贞谋反，还为了某样东西？"

陆长风摇头："暂且不知。不过..."他笑着拍拍崔明远的肩，"大人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了，听说要入阁？"

崔明远苦笑："官越大，担子越重。这清官之路，是越走越难了。"

柳如烟握住丈夫的手："再难的路，只要不忘初心，总能走下去。"

窗外，雪后初晴，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院中那株老梅上。梅花傲雪绽放，暗香浮动，仿佛在诉说着清正之气终将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