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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梦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忽然想起沈昔公寓的吊灯 —— 那是他亲手挑的胡桃木材质,光线总是柔和得像初春的溪水。此刻她指尖攥着床单,徐凡的喘息混着空调的嗡鸣,在耳际织成细密的网,却再也激不起心底的波澜,唯有沈昔平静的脸,像块冷玉,在记忆里时隐时现。
“你在想他。” 徐凡的指尖掐住她的腰,力道里带着试探的狠劲。施梦望着他汗湿的后背,忽然笑了 —— 这具年轻的身体里藏着太多欲望的沟壑,却填不满她心底的黑洞。就像何毓新说的 “精液治抑郁”,听上去荒诞,却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深夜的浴室,花洒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施梦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乳晕,想起沈昔曾说 “你眼睛亮起来时像星星”。那时她不懂,星星的光芒需要自身燃烧,而不是借别人的光。手指抚过小腹,那里还留着董德有掐出的青痕,却在热水的冲刷下,渐渐淡成岁月的纹路。
何毓新的 “实验结论” 在脑海里打转,施梦摸出手机搜索相关论文,满屏的伪科学文章里,她忽然看见一篇《自我救赎的哲学》。作者说:“灵魂的治愈从来不是靠外物填充,而是学会与阴影和解。” 她关掉网页,望着窗外的霓虹,想起沈昔书架上的《百年孤独》—— 原来孤独从来不是病,拒绝孤独才是。
徐凡在客厅调着威士忌,施梦套上那件新买的黑色吊带裙。镜中的自己眼尾微扬,唇色鲜艳如血,却在戴上耳环的瞬间,想起沈昔送她的珍珠耳钉 —— 那时她嫌老气,随手丢进了首饰盒。此刻耳坠上的水钻扎得耳垂生疼,却比珍珠更能衬出她眼底的冷意。
“想什么呢?” 徐凡递来酒杯,指尖划过她锁骨。施梦仰头饮下,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底的清醒。她望着这个男人眼底的贪婪,忽然明白,自己的变化不是堕落,而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重生仪式 —— 用欲望做刀,剖开被 “爱” 禁锢的茧房,哪怕鲜血淋漓,也要看看茧房外的天空。
凌晨三点,施梦独自坐在阳台。夜风带来远处的琴音,像极了沈昔茶楼里的爵士乐。她摸出手机,给沈昔发去消息:“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爱。”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眼泪终于决堤 —— 不是因为遗憾,而是为那个终于敢直面真实的自己。
手机屏幕亮起,沈昔的回复简单而温暖:“愿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施梦望着这句话,忽然轻笑。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她站起身,将那件撕烂的睡衣扔进垃圾桶,像扔掉一段陈旧的人生。镜中的晨光里,她的眼神清澈如洗,终于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光芒来照亮自己。
朝阳漫过城市的天际线,施梦摸出抽屉里的 antidepressant(抗抑郁药),扔进了垃圾桶。她知道,真正的治愈不在药片里,不在体液里,而在敢于直面孤独的勇气里,在学会爱自己的决心里。推开窗,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清凉,她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像颗独立的星子,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闪耀出最璀璨的光芒。
咖啡馆的水晶吊灯在施梦眼底碎成光斑,何毓新的声音混着卡布奇诺的奶泡,织成一张看似科学的网。她盯着对方镜片后的眼睛,那里跳动着兴奋的光斑,像极了徐凡说起 “计划” 时的模样。直肠吸收能力、异常的性、吞食…… 这些词汇在脑海里炸开,与沈昔书架上的《默克诊疗手册》形成荒诞的对比。
“他是医生,应该不会骗我。” 施梦摩挲着咖啡杯,指甲在杯沿留下月牙形的白痕。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落在玻璃上,她忽然想起沈昔说过:“医学是科学,不是神学,更不是欲望的遮羞布。” 那时她嫌他古板,此刻却在何毓新的 “理论” 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何毓新起身时,风衣扫过她的膝盖。施梦望着他消失在洗手间的背影,忽然想起沈昔公寓的浴室 —— 那里永远摆着她最爱的玫瑰香薰,瓷砖擦得发亮,从不会有暧昧的水渍。而徐凡的浴室,总是残留着前戏时撞翻的沐浴露,混着廉价香水味,像团挥之不去的迷雾。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徐凡发来的消息:“完事了吗?等你回家玩点刺激的。” 施梦盯着 “刺激” 二字,胃里泛起恶心。她想起昨夜他压在身上时,耳边的低语:“试试何医生说的方法,说不定你的病就好了。” 那时她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忽然觉得自己像具被操纵的木偶,所有的 “改变” 都不是出于本心,而是别人剧本里的桥段。
洗手间的门开合间,飘来何毓新的古龙水味。施梦抓起包冲进雨里,冰凉的雨点砸在脸上,却浇不醒混沌的思绪。街角的药店亮着红灯,她盯着橱窗里的避孕药,忽然想起沈昔曾为她买过的胃药 —— 那时她痛经到蜷缩在沙发,他煮好姜茶,把药片递到她掌心,眼神里满是心疼。
“小姐,要帮忙吗?” 药店店员的声音惊醒了她。施梦摇摇头,转身走进雨中。雨水顺着下巴滴落,混着泪水,咸得发苦。她摸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在听见忙音的瞬间挂断 —— 原来有些底线,即使在最混乱的时候,也本能地不愿突破。
凌晨的公寓里,徐凡的抱怨被淋浴声盖过。施梦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睛,忽然抓起梳妆台上的避孕药,扔进垃圾桶。水珠顺着瓶身滑落,在瓷砖上画出蜿蜒的轨迹,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人生。她摸出沈昔送的珍珠耳钉,轻轻戴上,耳垂被刺痛的瞬间,终于找回一丝真实感。
“施梦,你在干什么?” 徐凡的敲门声里带着不耐。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迎面撞上他赤裸的胸膛。“我们谈谈。” 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冷静,“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玩那些‘游戏’了。” 徐凡挑眉,指尖划过她锁骨:“怎么,想起你的白月光了?”
施梦避开他的触碰,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某处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口,或许正上演着平凡的幸福 —— 像沈昔那样,煮一壶茶,读一本书,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而她曾经不屑的 “平淡”,此刻却像块温润的玉,在记忆里散发着柔光。
“我想找回自己。” 施梦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徐凡的笑意在夜色里显得狰狞,却不再让她感到恐惧。她知道,真正的救赎不在别人的理论里,不在扭曲的欲望里,而在敢于对错误说 “不” 的勇气里,在重新握住人生方向盘的决心里。
雨停了,月光爬上窗台。施梦摸出手机,给何毓新发去消息:“以后不用再联系了。” 点击发送的瞬间,她感到一阵轻松。窗外的梧桐叶在微风中轻颤,像在庆祝一场新生。她取下珍珠耳钉,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忽然明白 —— 真正的光芒,从来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而是源自内心的觉醒。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里,施梦换上素色的连衣裙,推开公寓的门。雨后的空气带着清新的草木香,她深吸一口气,迈出坚定的步伐。这一次,她要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不再被他人的欲望左右,不再在迷雾中迷失方向。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治愈,始于敢于直面真实的自己,始于对生命本质的尊重与热爱。
咖啡馆的水晶吊灯在施梦瞳孔里碎成星芒,何毓新的沉默像块正在凝固的焦糖,黏住了空气里的暧昧。她盯着对方镜片后骤缩的瞳孔,忽然想起沈昔说谎时总会摩挲袖口的银镯 —— 此刻何毓新交叠的十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咖啡杯,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老鼠啃食书页的动静。
“报答” 二字在舌尖滚过,带着苦涩的余味。施梦望着自己在桌面投下的影子,裙摆的褶皱里藏着徐凡昨夜掐出的青痕,却在何毓新的 “和善” 里,忽然看清了自己的荒唐 —— 原来当一个人把自我价值等同于肉体交换时,她早已在欲望的迷宫里,迷失了回家的路。
“小施,你太客气了。” 何毓新的指尖终于停止敲击,声音里带着精心调制的温柔,“治疗师的职责是引导,不是索取。”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不过如果你觉得需要更深入的‘放松’,我们可以尝试其他方式,比如催眠疗法。”
施梦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畅快。催眠疗法、精液治抑郁、肛交实验…… 这些冠冕堂皇的术语,不过是欲望的糖衣炮弹。她想起沈昔书架上的《精神分析引论》,弗洛伊德的理论在何毓新口中扭曲成猎艳的工具,而她曾愚蠢地奉为圭臬。
“何医生,” 施梦忽然前倾,口红在杯沿印出鲜艳的弧,“你说直肠吸收能力更强,是不是因为那里更接近灵魂?” 何毓新的喉结剧烈滚动,施梦看见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 —— 浓妆艳抹的脸,眼底却燃着清醒的火。这不是情欲的撩拨,而是困兽的反噬。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沈昔发来的天气预报:“暴雨橙色预警,注意安全。” 施梦望着窗外突然变暗的天空,想起他公寓里永远备着的晴雨两用伞。那时她嫌他唠叨,此刻却在何毓新的 “专业建议” 里,读懂了唠叨背后的温度 —— 那是无需索取的关怀,是把她当作独立个体的尊重。
“我该走了。” 施梦抓起包站起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何毓新的 “等等” 被她甩在身后,像片被风吹散的羽毛。暴雨倾盆而下,她冲进雨里,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妆容。街角的橱窗映出她狼狈的模样,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真实 —— 那个曾在沈昔面前素颜朝天的女孩,那个会为一本好书眼睛发亮的女孩,那个不该被欲望迷宫吞噬的女孩。
徐凡的电话在暴雨中响起,施梦挂断后拉黑了号码。雨水顺着睫毛滴落,她摸出沈昔送的珍珠耳钉,忽然发现耳钉背面刻着细小的 “施” 字 —— 那是他在她生日时偷偷刻下的,那时她忙着和闺蜜炫耀新买的奢侈品,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雨停时,施梦站在沈昔的茶楼前。橱窗里的灯光温暖如旧,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整理书架,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腕间的银镯。指尖悬在玻璃上,终究没有敲响。有些路,注定要自己走完;有些觉醒,注定要在破碎后重生。
转身离开时,施梦在心底轻声说:“对不起,也谢谢你。” 梧桐叶上的雨珠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极了记忆里他煮茶时腾起的水雾。这一次,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光芒来照亮前路,因为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救赎,藏在敢于直面自己的勇气里,藏在对所有物化与操控说 “不” 的决绝里。
黎明的微光中,施梦坐在书桌前,摊开空白的笔记本。笔尖悬在纸面上方,终于落下:“致施梦 —— 你值得被爱,不是因为你的身体,而是因为你的灵魂。” 窗外的天空渐渐放晴,她摸出抽屉里的抗抑郁药,扔进垃圾桶,像扔掉一段不堪的过去。
阳光穿透云层时,施梦望向镜中的自己,素颜的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却闪烁着重生的光芒。她知道,走出欲望的迷宫或许漫长,但只要方向正确,每一步都算数。而那些曾试图操控她的人,终将在她的生命里,成为促使她觉醒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