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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何毓新的车窗,他望着后视镜里施梦渐行渐远的身影,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猎手的狡黠。徐凡的笑声从听筒里溢出,混着雨刮器的声响,织成一张名为 “操控” 的网。施梦那句 “想不想做爱” 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他预设的剧本,却也让他确信 —— 这场以 “治疗” 为名的猎艳游戏,正按照他设计的轨道滑行。
“莲花婊” 三个字在雨夜里格外刺耳。施梦站在公交站台,望着橱窗里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沈昔曾说:“真正的高洁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内心的清澈。” 那时她厌恶他的说教,此刻却在徐凡的侮辱里,读懂了 “清澈” 的重量。雨水顺着站牌滴落,她摸出手机,删掉了徐凡发来的所有暧昧信息,每一次点击都像在剥离一层腐坏的皮肤。
何毓新的 “兴奋剂论” 在脑海里炸开。施梦想起昨夜徐凡压在身上时,自己望着天花板数吊灯裂痕的场景 —— 所谓的 “愉悦” 不过是虚妄的泡沫,药效退去后,是更深的空洞。她曾以为沈昔的温柔是平淡,此刻才明白,那是细水长流的治愈,无需借助任何外力,只需真心的陪伴。
公交到站的提示音惊醒了她。施梦踏上车厢,靠窗而坐。雨夜的城市霓虹闪烁,映照着车内百态。她看见对面座位的女孩捧着书本,指尖划过书页的模样,像极了沈昔在茶楼整理书架的背影。掏出手机,相册里还存着他为自己拍的照片 —— 那时她站在西湖边,手里攥着他买的糖桂花,笑容清澈如溪。
“乘客你好,下一站‘布衣人家茶楼’。” 报站声如同一记警钟。施梦慌忙起身,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冲进雨里。茶楼的灯光透过雨雾,暖得像沈昔的笑。橱窗里的身影正在煮茶,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旧疤 —— 那是替她挡下飞来的排球时留下的。
“哥……” 推门而入的瞬间,雨声被隔绝在玻璃之外。沈昔转身,手中的茶勺轻轻一颤,普洱的香气漫过潮湿的衣角。施梦望着他眼底的担忧,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发烧,他守在床边整夜未眠的模样。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扑进他怀里,像只迷途的小兽,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巢穴。
“别怕,我在。” 沈昔的手掌轻拍她后背,力道带着经年累月的温柔。施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她曾嫌弃的老派香水,此刻却比任何安抚都更让人心安。她听见自己在他怀里轻声啜泣,把所有的委屈、不甘、悔恨,都化作了泪水,浸透他的衬衫。
何毓新的车在街角驶过,雨刷器徒劳地切割着雨幕。他望着后视镜里相拥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凡的声音再次响起:“玩够了就甩了,这种女人……” 话音未落,施梦的消息弹出:“我们结束吧。” 何毓新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忽然想起施梦问 “想不想做爱” 时,眼底闪过的那丝清醒 —— 原来猎物早已察觉陷阱,只是选择了在最恰当的时刻,给自己一场漂亮的救赎。
茶楼内,沈昔递来温热的姜茶。施梦捧着杯子,看茶叶在水中舒展,忽然想起喻轻蓝说的话:“真正的治愈,是学会自己点燃心火。” 她抬头,望进沈昔的眼睛,那里没有欲望的杂质,只有兄长般的疼惜。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需要通过迎合他人来证明价值,因为在真正在乎她的人眼里,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珍贵的礼物。
雨停了,月光爬上茶楼的飞檐。施梦站在门口,望着沈昔整理茶具的背影,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何毓新发来的消息:“祝你早日康复。” 她轻笑,拉黑了号码,像扔掉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夜风带来草木的清香,施梦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轻快如飞。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却不再显得孤单。因为她知道,在某个温暖的角落里,永远有一盏灯为她亮着,有一个人愿意接纳她的所有模样 —— 无论是过去的 “莲花婊”,还是此刻重生的施梦。
黎明的微光中,施梦坐在书桌前,铺开信纸。笔尖悬在纸面,落下的字迹坚定而温柔:“致那个曾迷失的自己:疼痛不是耻辱,而是觉醒的勋章。谢谢你撑到了现在,接下来的路,让我们一起,走得更明亮些。” 窗外,第一颗晨星正在天幕上闪烁,像极了沈昔眼中的光芒,引领着她,走向真正的自我。
暴雨敲击着徐凡的车窗,他望着手机里施梦的行程定位,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何毓新的 “暗示论” 像颗棋子落盘,在他脑海里勾勒出施梦臣服于欲望的模样 —— 异常性、吞食体液,这些禁忌的词汇在雨中发酵,成为他操控游戏的筹码。后视镜里,那片从施梦家捡到的碎纱正躺在副驾,边缘的撕裂痕迹像道未愈的伤口,隐隐刺痛着他的猜疑。
“沈昔吗?” 徐凡对着空气冷笑,雨刮器徒劳地切割着雨幕。他想起施梦提起这个名字时,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 —— 那不是单纯的厌恶,而是掺杂着遗憾与依赖的迷雾。指尖拨通何毓新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的轻笑:“放心,女人在欲望里只会越陷越深,何况她还戴着你送的项圈。”
项圈的金属凉意忽然漫上施梦的脖颈。她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望着雨夜中的城市霓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红痕 —— 那是徐凡昨夜留下的印记。何毓新的 “直肠吸收论” 在耳边响起,混着酒店中央空调的嗡鸣,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她摸出手机,相册里沈昔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天前:“暴雨天少出门。” 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
“来帮我按摩。” 徐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命令的意味。施梦转身,看见他赤膊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何毓新发来的 “调教指南”。她的目光扫过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胃里泛起恶心,却在他拍了拍身边空位时,还是缓缓走近 —— 像具被线操控的木偶,明知前方是深渊,却无法停下脚步。
子夜的暴雨中,沈昔站在茶楼门口,望着施梦发来的 “出差忙” 消息,眉心微蹙。玻璃上的雨痕蜿蜒如泪,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她发烧时,攥着他的手喊 “哥别走” 的模样。指尖轻抚过门框上的旧痕,那是她初学排球时扣球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道时光的疤,提醒着某些正在失去的东西。
徐凡的手指掐进施梦的腰际,迫使她摆出难堪的姿势。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忽然想起沈昔公寓的白炽灯 —— 那盏灯永远亮得温柔,从不刺痛眼睛。何毓新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体液是最好的抗抑郁药。” 而她清楚地知道,此刻流淌在体内的,不是治愈的良药,而是堕落的毒药。
“这样够吗?” 施梦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颤抖。徐凡满意地笑了,指尖划过她汗湿的后背:“不够,我们还有更刺激的玩法。” 窗外的闪电照亮他眼底的贪婪,施梦忽然看见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 —— 浓妆艳抹,眼神空洞,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凌晨三点,施梦独自坐在酒店浴室。花洒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洗不掉那些恶心的触感。镜中自己的腹部有处淤青,那是徐凡昨晚失控所致。她摸出沈昔送的珍珠耳钉,轻轻放在洗手台上,忽然发现耳钉背面的 “施” 字被磨得发亮,像极了他每次看她时温柔的目光。
手机在雾气中震动,是徐凡发来的消息:“明天陪我去见客户,穿那件黑色吊带裙。” 施梦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抓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在雾气蒙蒙的玻璃上写下:“沈昔,救我。” 字迹很快被雾气吞没,却在她心底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雨停了,晨光爬上酒店的幕墙。施梦站在徐凡身边,听他向客户介绍 “课程助理”,笑容得体而虚假。她的指尖藏在袖口,紧紧攥着沈昔送的银镯 —— 那是她偷偷从他公寓拿的,此刻冰凉的金属触感,是她与真实世界仅存的联结。
徐凡的手搭上她的肩,向客户推荐 “特别的放松环节”。施梦望着对方眼底的淫邪,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知道,自己正在坠入更深的深渊,而沈昔的光芒,或许是唯一能照亮这片黑暗的希望。只是,那个总是温柔守护她的人,是否能听见她心底无声的呼救?
街角的茶楼里,沈昔摸出施梦遗落的发圈,轻轻绕在手腕上。窗外的阳光穿过云层,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翻开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有些黑暗,只有亲自走出才能终结。但如果你需要,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做你随时可以依靠的墙。”
雾气渐散,施梦望着玻璃上逐渐清晰的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银镯,仿佛感受到沈昔的温度。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即将走出阴影的棋手 —— 无论前方多艰险,她都要为自己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