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军训还在一如既往地开展着,有的班级开始抵触军训,有的班级集体罢训甚至和军训教官产生了矛盾和冲突。
一天下午,吃过下午饭后,学校图书馆里,一名退伍兵主动搭讪一名电大班的女生。电大班的女生没有理会,这退伍兵又再次搭讪,没想这电大班女生的男朋友也在图书馆,由此便发生了口角,继而发生肢体冲突。
发生肢体冲突时,电大班有3个男生在图书馆并参加了这场冲突,退伍兵吃了亏。晚上10点半左右,学生宿舍楼前,“嘀嘀”两声,尖锐的哨音响起,仿佛刺破黑夜的利刃,紧接着一声刚劲粗犷的声音响起:“老兵集合!”噼噼啪啪,瞬间就集合起四十多个老兵,清一色穿着迷彩服。
“稍息,立正!向右看……”
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把头伸出了窗外,惊声道:“啊咪!”
“小狗日的,把你的狗头缩回去。”楼下,一个老兵骂起来。
我们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多退伍老兵大晚上的整出这么大的一个仗势,都有些担心和害怕。
退伍老兵列队冲进我们的宿舍楼,整个宿舍楼震颤。
“嘭”的一声空响,不知是哪一间宿舍的门被踢开,2分钟后,一个男人的哭声在整栋宿舍楼回响:“你们等着,我要告我舅舅。”
这件事不知后续如何处理,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后,同学们就更加抵触军训。军训教官在军训的时候对我们更加严厉苛刻。
在一次全校军训大会上,各班级列队点名时,一个贵州的男同学,没有答“到!”,其他同学都答“到”,他答了个“有!”,结果这名贵州的同学,被军训教官叫出列,弯腰成90度,让十多个军训小教官(每一个班的体育委员)出列踢这名同学的屁股。每个军训小教官踢一脚,要是谁踢得不够狠,不够重,那么其他人就轮流踢他。
老师说,我们学校处在城乡结合部,治安很不好,让我们晚上不要出校门。班里的女生开始八卦,她们说,我们学校的建校位置最早是枪毙犯人的地方,后来在八十年代初建起了学校。还有一个同学说,早我们前几届的一个女同学,夜里起来上厕所被吓疯了退学。
这女同学被吓疯的原因是,该女同学进卫生间的时候,卫生间的窗台上什么也没有,当她解完手,站起身的时候,看见窗台上放着一双红色的鞋子。
卫生间设在每一层宿舍的尽头,卫生间对面是盥洗室。我每次夜里起床上厕所时,都会莫名想起这个故事来。我每次走进卫生间时,都要把卫生间里的每一个地方看仔细,那一双红色的鞋子,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女生们教我们玩一种很神秘的游戏。
在一张白纸上,画一个八卦,然后在纸上写上各种职业,婚配,灾难、人生的坎坷和归属,然后用曲线线条把这些连起来。最后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盖子盖在八卦上,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按在盖子上,虔诚地问:“碟仙!碟仙!你是否愿意跟我玩游戏。”
按女生的说法,如果碟仙同意,盖子就会牵引着问话人的手指移动,假如问前程,盖子就会带着问话人的手指缓慢移动到和前程相关的职业停下来。
我们被女生说得神乎其神,于是就在宿舍里整起来。
并不像女生说的那样神秘,舍友肖楠说,肯定是男生宿舍阳气重,碟仙不敢出来,等下一晚,把女生喊来我们宿舍,再去买几根白蜡烛,学校后山全是坟地,到时我们把宿舍的灯关了,再把窗子和门打开。被肖楠这么一渲染,我就有些半信半疑。
夜里,我起来上厕所,我刚掀开被子,准备穿衣的时候,睡在我上铺的张国平气若游丝地说:“不要出去。”
我站起身,凑近张国平,悄声问:“你说什么。”
张国平呼呼地睡着,没有回应我。我坐在床沿上,穿好衣裤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张国平又气若游丝,声音像呼吸一样轻微地说:“不要出去。”
我轻轻地叫了两声:“张国平,张国平。”
张国平呼呼地睡着,呼吸均匀沉稳,全然是熟睡的样子。我不由得害怕起来。尿憋得难受,我不得不去上厕所,我的心开始突突地跳着,我慢慢移步走到宿舍门口,准备轻轻拉开宿舍门时,我又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不要出去。”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折转回身,走到张国平的床前,划燃一根火柴,点燃一根蜡烛,凑近张国平,轻声叫:“张国平。”
看见张国平的嘴角露出一丝狐笑,我怒火中烧,一声骂起来:“狗日的,你把老子要吓死。”
“嘿嘿!”张国平笑出声来。
张国平一脸享受,餍足地说:“我在打飞机,妈滴太爽了,这个周末,我带你去看三级片,我看见其他班的女生都去看,看回来你就想打飞机了。”我没说什么,表示默许。
周末吃过午饭,张国平带着我到了一个录像室看三级片。整个录像室里有三十多人在看,男女老少皆有,看了十多分钟,我就离开录像室,我感到自己很卑鄙下流,大庭广众之下看淫秽的东西,等同于猪狗,可在后来,我一个人又鬼使神差,悄悄的去看了一场三级片,我鼓足勇气,看完上半场,下半场太赤裸,我果断选择了离开。
第二天晚上是周末,我们把班里的6个女生叫到我们203宿舍。一切准备好后,我们在宿舍里点燃起几根白蜡烛。
女生郑小亚虔诚地说:“碟仙,碟仙,你是否愿意出来和我们做游戏?”我走到宿舍门旁拉熄电灯,在我拉开宿舍门的同时,我“啊!”的一声失魂惊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把所有女生吓得花枝乱颤。一张贴着白色面膜的脸探进宿舍,嘿嘿地笑起来。我缓过神来,拉亮电灯,贴着白色面膜的肖易走进我们宿舍,问我们干什么。
“打死他狗日滴,”班长吴云华一声咆哮起来。
“滚出去,滚!”男生和女生一同叫了起来。
我的胸口像撕裂一样,从此,我们再不敢玩这样的游戏。
我应该是被吓到骨髓里去了,在我工作后的十多年,有一夜,我做了一个恐怖离奇的梦。梦境里我们还在学校,还在我们的203宿舍。我们同宿舍的几个舍友到学校后山玩。
山上的场景跟现实中的场景一样真实,有几处坟冢。梦境里,张国平点燃一支烟,随手就把火柴头丢到一处坟冢上,坟冢被厚厚的枯草覆盖,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山上走下一个男人。男人清瘦,身材很高,高出常人很多,最少有三米高。这么高的人,把我们几个舍友吓得撒腿就跑回学校。我们拼命地跑,男人几步就跟了上来。
我们拼尽全力跑回宿舍时,看到一个通身漆黑的人扑在张国平的身上。睡在上床的张国平哼哼唧唧,通身黑了发亮的人咬着张国平的脖子。
我们跑进宿舍时,全身黑了发亮的人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就逃遁无形。随后我们的宿舍就响起猛烈的敲门声,感觉有成千上万的魂魄涌入整栋宿舍楼,拍打我们的宿舍门,我和几个舍友惊叫着,更要命的是,那个黑了发亮的人又出现在张国平的上床。
半年过后,我们同宿舍的6个人早已相濡以沫,荣辱与共,大家相处得其乐融融。
为吃上一顿馆子,我们就省上几顿菜钱。每人花4角钱买2两白米饭,围拢在宿舍,津津有味地吃着从街上买来的一元钱一公斤的大葱蘸家里带来的油辣子面。谁要是辣得受不了,就大喊大叫,或是仰倒在自己的床上喊辣打滚。
每次外出吃饭,喝酒时几乎不用酒杯。钱多的时候,人手一瓶,钱少的时候,每人一口,依次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