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是用来破灭的
中午，石头接到电话如约来到了世豪和叶凡所住的宾馆，这是一个五星级宾馆，不用想，一定是世豪选的，他家里有钱，为人又高调，虽然在通用保健品有限公司做个小业务，当然也是临时性的，或者说也就玩玩，但是花钱还是大手大脚。
世豪打车带着叶凡和石头来到订好的饭店，从外表看这个饭店并不现代，甚至有些复古，不过它所透视出来的气质让懂行的人惊讶。这里，一定价格不菲！
进入饭店内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里面的装修并不低调。三个人刚刚进入大堂，身着华丽的服务员弯腰施礼：“欢迎光临！”
他们预定的单间，内部装修按照西方的风格设计，服务员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菜单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你们看着点吧，随便点，今天我请客！”世豪说道。
石头翻看菜单看了一眼惊呆了，最便宜的菜也不低于200元，他看看叶凡，显然，他也被菜单上的价格给震住了，两人面面相觑！
再看看世豪，他泰然自若。“是不是太…”石头有点沉不住气了。
“说好了我请客，你们尽管点好了。”世豪当然知道石头想说什么，所以打断了他。
叶凡和石头不再说什么，他俩不知道该点什么，对于刚刚毕业的学生来说，不能不叫奢侈。世豪不管他俩陆陆续续点了三四个菜，又要了几瓶酒，几瓶特制的饮料。
点过菜之后，石头看了看菜单，找了一下刚才点过的菜，好家伙，仅仅四个菜，几瓶酒就3000多。想想自己一个月起早贪黑工作一个月也就1000出头，也就是说自己3个月的工资，还不抵不过人家世豪一顿饭钱。
上学期间，大家感觉不到高低贵贱之分，可是，一旦进入社会，差距就自然而然的显现出来，这种差距可以说是天生的。
三个室友聚到一起，遗憾的是少了喜望，但是依然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饭局结束时已经到了下午3点多。回到出租屋，石头躺在床铺上休息，回想着和世豪、叶凡的交流，原来，每个人对于毕业后的选择都感到迷茫。
世豪虽然家里有钱，但是他老爸始终不给他明确的答案，弄得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整天无所事事，总想找点事做。叶凡虽然通过关系考上了公务员，但是他并不喜欢公务员稳定的工作，再说了能分到哪个单位还是未知数。最主要的刚毕业的他血气方刚，心高气傲，哪能这么快就像个中年人一样生活。
每一个毕业的大学生似乎都有自己的烦恼，再想想如今的自己，虽然对于眼下的这份工作不是怎么满意，但是，不满意又能怎样呢？
现实和梦想之间总是存在差距的，想想当初自己对未来的畅想，再看看现在，石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灰心沮丧，失望极了。
“不！”石头在内心深处还是对自己吼了一嗓子，算算日子，毕业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不是上班就是见见老同学。碰到高中的几个同学让石头郁闷了一把，记得上高中的时候那几个傻鸟成绩不咋样，属于被班主任遗忘的族群，后来高中一毕业，人家没去读大学，只是没去，并不是没有考上。这年头只要是给点学费，专科随便你读，说实话，自扩招的消息一发布，文凭就成了草稿纸。
那几个家伙高中一毕业，就在社会上闯荡，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做生意，现如今都混得人模狗样儿。
坦白地讲，石头的家世并不好，老父亲年近五十了，还在外打工。他读大学老父亲没日没夜的在工地上忙活，晚上还给工地上看夜，不就为了多攒点学费。
许多人，学生、家长甚至老师都对华夏教育有不少的怨言，网络上批评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是他们对这样的教育制度了解多少呢？它或许是有问题，可能问题还不小，但是既然存在必有其道理。
上高二的时候，石头去外面报了补习班。经过努力成绩虽然在普通班前列，但是他也知道，距离自己想要的结果还有不小的差距，又能怎样呢？软硬环境在那里摆着。第一次模拟考试，看到自己在年级的排名非常不理想。
此后的几次模拟考试，石头进步的幅度并不大，没办法，还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不然，对不起爹娘的一片苦心。复习资料被石头画得密密麻麻，用过的草稿纸塞满了抽屉。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好班的那些学生，家庭也比不过人家。没有好的师资，他所凭借都是自己的一腔热情！说起来有些惭愧，老娘老说自己舍不得下功夫，虽然说石头不能说拼了命，但也绝对下足了功夫。
高考的那天，石头带好考试的工具，走进考场。
第一门考得是语文，石头感觉考的不是很好，几个填空题没有答上来…后来，石头考上了大学，却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那是三流的民办普通本科。在很多人眼里，那根本就不能称为大学，或者管它叫野鸡大学。
那个时候，石头经常爬到家对面的小山坡上，静静地坐着，看蓝天白云从头上轻轻划过。那段时间，石头出奇的平静，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睡觉，没有东西打扰自己，任太阳东升西落，带走石头的烦恼…
那年夏天，那份录取通知书，石头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老爸、老娘的无奈，甚至在家里最贫穷的时候都没出现过的无奈。石头何尝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作为最亲近的人，自己辜负了他们。然而，石头最终还是背负着耻辱走进了望都理工学院。
石头多希望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大学的高数课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此前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醒来后桌子上满是口水，而他告诉同桌，说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后被同桌骂他白痴，叫他好好听课。
这个时候，石头则故意表现出不屑，转头看向窗外的足球场，于是一切还充满着希望...
可真实的情况是除了同桌骂他白痴是真实的之外，其他的一切才真正是个梦。石头现在开始明白，原来很多事都是在现实的逼迫下被慢慢拆下来，即使最后拼凑在心里，却发现已经物是人非。
梦这东西，看来就是用来破灭的。
石头想起念大学时隔三差五开房的情侣们每次都能拿奖学金，而成天抱着书本上自习看下自习读的人，却刚刚混了个及格，好一点的结果只能算没挂科。
而像石头这样的人，只能回头默默地走进黑暗的厕所，然后撕碎那刚刚及格的成绩单，把纸片全部洒进蹲坑里，看着它们一片片飘落进了粪坑之中，却激荡不出半点粪水，就像自己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悄无声息...
扔掉成绩单，他无力地靠在肮脏的厕所里，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干嚎，嘴角突然感到很咸，原来泪水早已满面。此时内心的空虚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完全击溃了自己。为了排泄空虚，只好哆哆嗦嗦地摊开身上的半张望都日报，嘴里无力地念叨着：不负韶华，只争朝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