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昼被掐得直翻白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刚有点起色的事业,就要因为一次失败的瑜伽拉伸而英年早逝了?就在他感觉灵魂快要离体,求生的本能让他脑中灵光一闪——按摩仪!他还有那个爆款颈椎按摩仪!
秦宵昼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凭着肌肉记忆摸向桌上的背包,颤抖着掏出那个小巧的仪器。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胡乱地将按摩仪往吊死鬼姐姐脖子上一扣,按下了开关。
“嗡嗡嗡——”
按摩仪特有的震动和微弱的热流瞬间启动。一股奇异的酥麻感沿着吊死鬼姐姐僵硬的颈椎蔓延开。那猩红的眼睛里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掐着秦宵昼脖子的力道也随之松懈。
“呼——哈——哈——”秦宵昼像条离水的鱼一样瘫倒在地,贪婪地呼吸着带着尘土味的空气,脖子上留下两道清晰的青紫色指痕。
吊死鬼姐姐也安静了下来,呆立原地,茫然地看着自己冰冷的双手,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店铺和瘫在地上的秦宵昼。
“我……我刚才怎么了?”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嘶哑,带着后怕和不解。
秦宵昼心有余悸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声音沙哑:“你……你差点送我去跟你作伴……”
吊死鬼姐姐看到他脖子上的掐痕,脸上露出明显的惊恐和愧疚。“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连摆手,“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梦到一个没有脖子的鬼……一直在追我,说要我的命……”她说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是,姐姐你还有命吗?”秦宵昼刚缓过一口气,听到这话,心里吐槽啊:“啥玩意,没有脖子的鬼?”
他抬头看向同样脱困、飘过来查看他伤势的林鹿鸣,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难道又是对渡厄斋即将面临麻烦的预警?
秦宵昼最近感觉自己像是被衰神附体,他归结为吊死鬼噩梦预警的验证。
送外卖的电动车刚拐过奈何桥头的小巷,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老鬼“嗷”一嗓子就扑了过来,精准地倒在他的车轮前,动作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哎哟喂!撞死鬼了!我的老腰啊!这位小哥,你可得负责啊!”老鬼躺在地上,捂着根本不存在的腰,干嚎起来,声音尖利,穿透力极强,引得路过的孤魂野鬼纷纷侧目。
秦宵昼额头青筋直跳,这已经是这星期第三次了。他熄了火,下车,看着地上“演技精湛”的老鬼,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他甚至能看到这老鬼魂体边缘因为用力过猛而产生的轻微波动。
“大爷,您这碰瓷碰得也太不专业了,您是魂体,哪来的腰啊?”秦宵昼没好气地问。
“胡说!我生前腰就不好,死后这腰疼更是成了顽疾!你这一撞,直接把我魂体撞出内伤了!没一千冥币,这事儿没完!”老鬼不仅不心虚,反而提高了音量,一副“你不赔钱我就嚎到你魂飞魄散”的架势。
林鹿鸣从秦宵昼的影子里飘出来,在他耳边凉飕飕地说:“呆子,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报警……哦对,忘了阴间没警察管这个,报阴司巡逻队。”
秦宵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心情。算了,时间就是金钱?有这功夫,还不如跟僵尸讨论护肤套餐。他认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冥币,数了数,肉疼地抽出几张面额最大的,扔在老鬼面前。
“拿着,拿着!算我倒霉!”
老鬼一见冥币,嚎声戛然而止,动作麻利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魂体轻盈得像片羽毛,哪还有半点“腰伤”的样子。他抓起冥币,对着秦宵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溜烟飘走了,速度比秦宵昼的电动车还快。
秦宵昼看着老鬼消失的方向,只觉得心累。这外卖送得,成本也太高了。渡厄斋本就因为上次脱口秀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又天天被这些碰瓷鬼讹诈,简直是雪上加霜。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秦宵昼咬牙切齿:“阳间有记录仪,阴间怎么办呢?”
他开始留意这些碰瓷鬼的动向。送外卖时特意放慢速度,观察那些鬼鬼祟祟的身影。有一次,他甚至偷偷跟着一个刚讹了他钱的“瘸腿鬼”,发现他拐进一个破败的鬼屋后,立刻腿也不瘸了,还跟另外几个鬼分赃,有说有笑。
林鹿鸣也动用了她在阴间的“关系网”,从几个相熟的女鬼那里打听到不少消息。原来,这阴间的碰瓷鬼早就不是单打独斗了,已经发展成了一条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的“产业链”。
有专门负责踩点、物色“肥羊”外卖员的“探子鬼”,通常伪装成路边游魂;有负责上演“苦情戏码”的“表演鬼”;甚至还有专门负责“谈判”、“恐吓”的“打手鬼”,以及提供“法律援助”的“讼棍鬼”。
“他们还有内部培训呢,”林鹿鸣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听说最近还开了‘碰瓷技巧提升班’,专门研究怎么讹钱更高效。”
“连鬼都这么内卷了吗?”秦宵昼感觉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这听起来就是缅北培训营?”
阴间的外卖员同行们,更是深受其害,怨声载道。秦宵昼在一个外卖员的微信群里,看到大家都在吐槽碰瓷鬼,有人说一天被讹了好几次,有人说辛辛苦苦跑一天,全给碰瓷鬼送温暖了。大家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自发组织起来,成立了“外卖员维权协会”,群情激愤,个个义愤填膺,辛苦钱被讹诈,谁能忍。
“妈的,今天又被讹了五百冥币!那老鬼说我撞断了他不存在的腿!”
“我更惨,遇到个团伙,把我围住,说我电动车的灯光刺伤了他们的鬼眼,赔了一千!”